军警起义,他投机混进了革命阵营,陈其美任为沪军都督府谍报处处长。沪军都督府撤销后,转入江苏都督府任江苏巡查长。他自称“中国共进会会长”,吹嘘全国共进会会员在1亿人以上,占总人口的四分之一。
武士英是山西人,年22岁,就是在应桂馨家中被捕的那个矮子。他在云南当过营长,因军队被裁流浪到上海来,加入了共进会,成了应桂馨的门下食客。
此案发生后,只有一两天工夫,就把全部内幕揭穿,人证俱获,铁案如山,全国人民无不为之骇然。原来当今大总统是这样一个货色,他手中持有两件法宝:一件是黄金,一件是白刃。他对付一切政治敌人总不离乎这两手:要么用金钱收买过来,要么用武器暗杀掉。他曾经用金钱和高官厚禄收买宋教仁而无效,就决定用另一手来对付他。
这篇文章做得如此不干不净,闹得通国皆知,袁做贼心虚,不得不假惺惺地下了一道缉凶命令,讲什么“穷究主名,务得确情,按法严办”;还装腔作势地说了些“暗杀之风,万不可长,尤乖人道”的鬼话。他知道单靠一纸命令不能杜人之口,于是又派工商总长刘揆一以吊丧为名到上海,竭力解释宋案与他无关,千万不要误会。刘与黄兴、宋教仁都是华兴会的老同志。他到上海后,黄兴和国民党人骂他做官心热,变节求荣,他只得灰溜溜地回北京去了。由于全国人民口诛笔伐,袁、赵二人心慌意乱,便又做了一篇空中楼阁的文章,企图转移视线。3月26日,国务院通电全国称:“据应夔丞23日函称,上海发现一种监督政府、政党之裁判机关,其宣告文内列有宋教仁、梁启超、袁世凯、赵秉钧、汪荣宝等罪状,于3月9日开审,先判处宋教仁以死刑,于20日执行。”这篇文章请出梁启超、汪荣宝这些不相干的人做陪客,又把杀人主谋犯混在一起,其目的是要使人们相信上海果真有这样一个杀人机关,这个机关不仅与国民党为敌,也与其他各政党为敌,不仅与政党为敌,也与政府为敌。
这篇文章也仍然无济于事,反而招来更大的反感。在这种千夫所指的情况下,即使平日杀人不眨眼的大特务赵秉钧,也不免心惊肉跳,坐立不安。他一面向新闻记者发表谈话,说他跟宋教仁如何要好,外间谣言之来,真不知从何说起;一面向袁辞职。毕竟袁比他更加狡狯,认为此时辞职反而证明心中有鬼,因此劝他说:“不妨告个假儿,我叫芝泉代替你的职务。”于是赵改辞职为请假,袁派陆军总长段祺瑞代理内阁总理。(《袁世凯演义》)
第四节以段祺瑞为总理
四月二十六日,袁又擅与英、法、德、俄、日五国银行团定善后大借款英金二千五百万镑条约,以客卿监督盐政,未经国会通过。国民益怨政府之倒行逆施,弁髦《约法》,反对之声,如潮而起。五月一日,赵秉钧辞职,袁乃以段祺瑞为国务总理。袁既专制自为,且得巨款供其设置,阴谋益得循已定之步骤而渐进。侦知南方各省将起而相抗,于是先发制人,北洋劲旅,陆续南下,先后免江西李烈钧、广东胡汉民、安徽柏文蔚三都督职。五月廿四日《时报》载北京专电“表总统令传语国民党人”云:
现在看透孙、黄,除捣乱外无本领。左又是捣乱,右又是捣乱。我受四万万人民付托之重,不能以四万万人之财产生命,听人捣乱!自信政治军事经验,外交信用,不下于人。若彼等能力能代我,我亦未尝不愿,然今日诚未敢多让。彼等若敢另行组织政府,我即敢举兵征伐之!国民党诚非尽是莠人,然其莠者,吾力未尝不能平之。语时有梁士诒、段芝贵、曾彝进三人在座,梁嘱曾以个人资格往告国民党人。袁谓:即说是袁慰亭说的,我当负责任云云。(下略)
五月二十九日,《时报》载袁与《大陆报》访员之谈论一则,颇可与袁日后行事相对照,兹录下:
日前《大陆报》访员弥勒君访袁总统于三海,问答之间,颇关紧要,而于政治一方面,尤为注意。弥君先询治国政策,袁总统谓第一步须组织正式政府,使国家日见强盛,而以和平政策对付列强。又询问主张何种政体?袁总统谓自以共和政体为主张!盖共和既已告成,而又欲适用他种政体,其愚孰甚!弥君又问,近有人评论总统并不实心赞成共和,拟复君主旧制,有是事乎?袁总统谓予知此种谣传,自不能免;然既为公仆,岂能逃诽谤乎!此种问题,当留之以待后人之解决。余既为民国办事,必当尽余之能力,以求民国之成功!倘有破坏之危险,决非自余而生,必由于一般暴徒,以破坏国家为主义者也。弥君又问,有人谓总统欲仿效拿破仑信乎?袁笑谓余欲为华盛顿,非拿破仑也!华盛顿为历史中最有名人物,建造自由国,余何故欲为拿破仑而不为华盛顿乎!弥君又询问,现在中国最要之事为何?袁谓对内对外均以和平,此为最要之事。弥君又问,第一须改革者为何事?袁总统谓改良币制,订定赋税规则,开拓国内富源,俾人民得以日见昌盛。人民昌盛是为立国之本。弥君又询问,此次反对中央,欲为第二次革命之情形。袁谓此种人已有革命习惯,无建设思想,无实地经验,不识中国大势之真象。然人民必不助其所为。大概此种人可分为两种:第一种已得政府酬报或官职而不满意者;第二种尚未得政府酬报或官职者。弥君又询问,总统对于国会之希望?袁总统谓国会议员,均由人民选举,以助正式政府成立。余甚愿国会助余早日建设政府云。
第五节起兵之讨袁
七月十二日,江西都督李烈钧起兵讨袁,军于湖口。江苏、安徽、广东、福建、湖南相继宣布独立。然袁先有准备,军事布置与其能力,非满清之窳弱可比;而讨袁军起过迟,坐失时机,揭橥所在,不及排满与推翻专制之易于鼓动;又各省各自为谋,不能统一,而民党内部黄克强氏每事与中山先生左;民众则叠遭战祸,疮痍未复,厌乱已深;袁氏心迹尚未大显,未为一般民众所窥,民党信誉,亦有使民众怀疑之处,故讨袁军以六七省之地,数十万之众,不二月而为袁氏所底定焉。
李烈钧像
袁世凯觊觎非分,总理洞烛其隐,且以闽、粤势处海边,袁氏鞭长莫及,乃密令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