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德润沉默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道。
“总之还是小心为上,绝对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酿成了不可估量的后果。”
穆流苏依旧放心不下,心事重重的提醒道。
不能因为他们小小的疏忽断送了沁雨的幸福,否则沁雨一定会恨死他们的。
“你放心吧,我会和宇文惜翰说清楚这件事情的,总之,沁雨能嫁的只能是宇文惜翰,而绝对不会是耶律景烟。”
北堂德润脸上一片坚定,谁也更改不了他的计划。
“还有事情吗?如果没有了你好好在家里待着,不要乱跑,我去查案子了。”
看着妻子眼睛里的忧虑渐渐的淡了下去,北堂德润的心思也稍微松懈下来,细心的嘱咐道。
“你要小心,多派一些暗卫保护你。”
穆流苏忍不住说道,每一次北堂德润出去,她心里都担心得要死,好害怕他遭到别人暗算了。
“我没事的,我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了,他们现在伤不了我,放心吧。”
北堂德润拍了拍妻子的头,俯下身去在她柔软细腻得如同凝脂的脸上印下一个眷恋的吻,“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乖乖等我回来。”
“恩,我送你出去。”
穆流苏微微颔首,站起来挽着丈夫的手臂,离开了落花轩,来到了王府偌大的花园里,目送着北堂德润走远了,再也看不见人影了,才坐在荷花池边,静静的发呆。
不知道为何,她的右眼皮总是突突的跳着,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胸腔里的心脏也跳得飞快,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
“若兰,若兰。”
穆流苏朝着不远处的若兰大声的喊了起来,声音里面有几分颤抖和慌乱。
“小姐。”
若兰急匆匆的走上来,小声的说道。
“你回将军府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心里总是有很不好的感觉。”
穆流苏坐在石椅上,脸色苍白得可怕,急切的催促道。
“是,小姐。”
若兰虽然不知道穆流苏为什么那么急切的催促她,可是也不敢耽误,飞快的朝着将军府赶去了。
穆流苏那股强烈的不安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的强烈了,她双手合十,默默的祷告着,希望一定不会有事。
可是有些时候最害怕的事情往往就越会发生。
在她的心情受到极致的煎熬之后,敬亲王府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若兰狂奔着下马,哭着跑进来了,慌乱的喊着,“小姐,小姐。”
那声音里充满了慌张无措,穆流苏的心咯噔一跳,渐渐的沉了下去,一直沉到谷底,脸色变得煞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别着急,慢点说。”
若兰哭得稀里哗啦的,哽咽着说道,“小姐,将军被一大批官兵抓走了。”
“怎么会这样。”
穆流苏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住了,心脏都快要停止了跳动,“别着急,发生了什么事情慢慢说。”
“奴婢赶到将军府的时候,刚好看到禁卫军统领押着将军走了,说是在将军的书房里找到了玄月国的地图,兵力分布图,还有战略指挥图。还说在将军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本小册子,上面记录了朝中众多将领的长处,短处,如何应对等等,说将军有可能通敌叛国。”
若兰一面哭着,一面哽咽着说道,“小姐怎么办?”
穆流苏听了若兰的话,气得眼睛里跳跃着熊熊的怒火,洁白的贝齿咬着嘴唇,将嘴唇都咬破了,渗出了鲜红的血来。
那胸腔里的怒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差点将她的五脏六腑烧成了灰烬,卑鄙,无耻,强盗,北堂修这个混账,一定会遭报应的。
爹爹是定国大将军,是整个玄月国的军魂,这些东西在他的书房里出现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
北堂修这个混蛋脑子究竟是抽了还是怎么的,竟然用这么拙劣的借口逮捕她父亲,他凭什么这么做?怨不得就连爹爹都感到心寒,这样昏庸的君主怎么能够统治好玄月国,再这样下去玄月国迟早要被人吞并了。
“别着急,爹爹不会有事的。”
穆流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将满腔的怒火给咽了回去,恢复了理智,精致绝美的脸上却是一片冷若冰霜,“蔷薇,你去将王爷找回来。”
她不能冲动,更加不能擅自入宫,上次的教训太过深刻了,即使现在,她依旧无法忘怀。
蔷薇脸色同样严峻得不得了,飞快的应了一声退下去,去找北堂德润去了。
“小姐,将军一直驻守边疆,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通敌叛国呢?一定是弄错了,将军不会是叛贼,不会的。”
若语也红了眼眶,却咬着唇倔强的坚持着。
“爹不会有事的,明天他一定会被放出来。”
穆流苏眼神里涌动着凛冽的寒芒,铿锵有力的说道。
北堂修,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事情付出血的代价,你等着。
“现在怎么办?”
若语很不安,顿时没了主心骨,茫然的问道。
“什么都不做,等。”
穆流苏心里也很着急,急得她快要崩溃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却异常的冷静,她知道自己不能乱,要是乱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既然什么都做不了,那就先等北堂德润回来了一切再从长计议。
而且她知道,爹掌握着玄月六十万的兵力,要是一朝一夕之间就更改将领,边关的军队一定会大乱,到时候北狄乘机反击,挥兵南下,整个玄月国将会陷入战火之中。
北堂修不会那么愚蠢,做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来。
她同样对爹爹充满信心,爹那么聪明的人,做事一定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就算北堂修想要治爹的罪,也绝不可能。
她心里对那个丧心病狂的帝王恨之入骨,拳头紧紧的捏着,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一道充满仇恨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北堂修,今日你让我父亲承受的耻辱,他日我一定会千百倍的讨回来。
穆流苏脊梁挺得直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懦弱,脚下的步伐很稳,踩在小路上,慢慢的朝着听雪苑走去。
北堂修不就是想让她进宫吗,想让她去求他放了爹爹吗?她不会那么傻了,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冲上去落入他的魔爪中。
她坐在听雪苑的大树下,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不知道过了多久,若语放轻了脚步走上来,轻声的说道,“小姐,睿王爷来看你了。”
穆流苏眼皮眨了一下,抬起头来,声音有些冰冷的沙哑,“他在哪里?”
“在荷塘旁边的池子里,你要过去吗?”
若语眼眶还有些红,不确定的问道。
穆流苏站起来,飞快的朝着荷塘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