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恶魔(1 / 1)

末日改造 吕己 5596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二百四十三章 恶魔

思绪像是永沉混沌的火,微弱的火苗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彻骨的寒冷为黑暗的世界带来一股飓风,让本就微弱的生命之火飘零的更近破灭。

“好冷。”梵打了个哆嗦,睁开了眼。他本能的尝试舒张身体,以缓解因过度寒冷而僵化的四肢,却突然醒悟自己还是再被捆缚着。

又是一阵强烈的冷颤袭来,上下颚骨相互敲击发出哆哆嗦嗦的呼吸,“怎么会这么冷”他不由想到。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扭动一下冰冷的身体,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周围有什么东西向被惊退般突然后撤。寂静的空间漆黑的像浓重的墨,这是深夜,漫天遍野的沙尘遮蔽了所有星光,只留下最为冰冷的夜。

梵尝试着发出呼喝,但是因过度寒冷而极具收缩的肌肉和声带,让他不出任何声音。

又是一阵彻骨的寒冷,剧烈撞击的向下牙齿发出的巨大声响,甚至能够在空寂黑暗的房间里四处回荡。

“为什么会这么冷”这是梵意识里的最后一段词汇,然后他又昏昏沉沉的陷入沉眠。

在寒冷的黑暗中不知行进了多久,正午里一天最为强烈的阳关终于挣扎着穿透浓重的沙尘,穿越牢房天顶破旧的玻璃窗上沙尘间的缝隙,挣扎着将它的一丝温暖照射在冰冷的躯干之上。

梵轻轻的呼吸着,这种极度虚弱的呼吸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否还在活着。大多数人以为他死了。可事实是梵再一次睁开了眼。

“冷。”这是他昏昏噩噩的意识里的最初的字符,“水。”这是第二个。

他挣扎的撑开眼皮,发现整个世界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翳。一切都是模糊的。

“水,给我水。”意识在操纵身体发出声响,可实际上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过度的虚弱让他连最起码的呼吸都难以维持。

与此同时的他又一次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边离开。

“他还活着”悉悉索索的小声议论传入耳朵。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是他又睁眼了。”

“那并不能代表什么他已经死了。”

“不,我还活着。”梵竭尽所能的试图发出声音,他要证明自己还活着。这一次他成功了。虽然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在说什么”

“闭嘴,你什么都没听到。”

后者的声音十分严厉。这是那个年迈老奴隶的声音,梵能够听得出来。

“所以这是牢房”这一发现顿时令他欢欣鼓舞,他一定要证明自己活着,这些人一定不会看着他死的。这一点他十分确信,因为他救过他们。

求生的渴望促使着梵拼命的抬缩舌尖,源自于人的生理本能,他干燥的口腔里很快蓄起了口水,努力吞咽着口水让他干裂的声带得到微微湿润,几次尝试之后,他终于可以发出声音。

“水,给我水,我还活着。”

这一次他的声音虽然算不上多么清楚嘹亮。但已经足以让人明白其中的含义,梵欢喜的等在着来自周围的回应,可收获的却一直是无声的沉默。

“我还活着”他努力尝试着再次发出声音。结果却依旧是只有沉默

“发生了什么”他陷入迷茫,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我还活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响,可无声的沉默同样的越发沉郁,以至于梵这种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都能感受到这极度压抑的沉默。

“为什么没人回答我”梵的内心有些惶恐和焦急,未知总是能激发人潜在的恐惧。

不知从哪里升腾起一股力量。或许是求生的本能。他的上身一阵强烈的摇晃,他竟然坐了起来

周围顿时传来一声惊呼。这惊呼进入梵的耳朵里,像给他带来了一针强效振奋剂他终于得到回应了

“我还活着。”他又一次的发出声音,也许是得到求生的强烈刺激,进入休眠的虚弱身体机能开始复苏,视野里模糊的灰翳慢慢变的清澈,一股力量涌动在他的身体。

“我还活着啊。”梵对着眼前的人们招了招手。

视野终于变得清晰起来,梵也终于得以看清周围的世界,看着表情略显惊恐的众人,梵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别怕,我还活着。”

可是他的笑容甚至没能够持续哪怕一个呼吸的时间,慢慢僵硬的面部竟开始蔓延出一种极度恐怖的惊慌。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摇晃的手,这哪里是一只手臂啊,分明是一根只剩筋肉的骨头

“我的手呢我的手呢”

惨白的骨骼就这样裸的暴露在空气之中,除了连接骨骼的苍白肌腱,没有哪怕一丝的血肉一切都被清除的干干净净,干干净净

“发生了什么我的手臂哪里去了”梵嘶哑的咆哮着,剧烈的颤抖传递到他的右臂,那晃动的骨骼随时都像快要散架。

恐慌令他急忙抬起左臂,庆幸的是左臂完好无恙,于是他看到了原本捆缚着他手臂的绳索。

“你们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到底发生什么”

愤怒的吼声换来的不是同情,而是头部的一次剧烈撞击,年幼的孩子慌张的扔下手中的石块,梵踉跄的倒下了下去。

“妈妈。”孩童惊慌着跑回母亲的身旁,看着倒地的梵血流成河。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可能是孩童的力量严重不足,梵并有没有就这么昏死过去。

冰冷而僵硬的身体因他的活动而产生热量。原本被麻木的肢体重新获得感知,于是能够撕裂灵魂的剧痛沿着梵的右臂粉碎他的一切坚持。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绝望而愤怒吼声如同伤兽最后一刻的悲鸣,他已经明白了一切。自他看清臂骨之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齿痕开始。

那是来自人类的牙齿

“他为什么还没有死”

“不行他必须死”

“不”

“他必须死你们都知道他的厉害,如果他活下来,我们都就要死”

“妈妈,我好饿。”

嘈杂的声音争论不休。

“我救了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这是来自梵悲痛的。他看着被自己救下的那一对夫妇,以及他们原本不肯承认的孩子,“为什么”

此时此刻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的。梵发现自己唯一能说的就只有这句话,他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他看清这些人恐怖的眼神,那是极度的饥饿和,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只是食物。最令他心灰意冷的是,那个稚嫩的孩子明明受到了他两次的拯救。可为什么最后下手的竟也是他

这个世界世界怎么了,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和他预想的不同,是他错了吗他不知道。

“妈妈,快杀了他,我饿了,我要吃肉。”

天真的话语里是多么残忍的罪恶,梵突然笑了,笑的像永坠魔土的生灵。绝望,愤怒。痛苦以及残忍

恶魔在他的耳边呢喃,圣辉抛却他的肉身渐行渐远,想要抓住的东西只能任他离去。所需面对的现实总是逼得人挣扎狰狞

每个人的心里都困守这一只恶魔,没人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刻觉醒,也没人知道他觉醒时会是怎样的可怕。

饥饿的人们释放了自己的魔鬼,他们踽踽前行,带着森然尖锐的牙齿。第一颗锋锐的獠牙啃食在梵的血肉,千百颗獠牙紧随而至。他们在肢解,在蚕食。

可悲的生命没有了选择。

错了。原来他真的错了。无神的瞳孔聚焦着天窗缝隙里的最后一缕阳光,瑞根说的没错,他只是带着天真的温室花朵,一个世界的底层,往往是诞生最为扭曲恶魔的地方,在这个自私自利的末世、可悲可怜的末世,任何扭曲的价值都在被不受拘束的无限放大。

他终于知道老人为什么要说他不该救下那个孩子,这当然不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将来会这么对他,而是如果任由这个孩子死去,他们就有了维系生存的食物,他记起了自己救下这个孩子的时候,那些人看向自己眼神里的恨意。他们故意藏下这个受伤的孩子,只为了留下提供他们活着的食粮

一切都是阴谋,蓄谋已久的阴谋可笑的是他竟不自知。

而现在,“孩子”变成了他。

人性的丑恶没有终点,因为活着这一个命题,本身就与末世背道而驰。

狂风卷来一抔流沙,消失了天窗的最后一缕阳光,无神的瞳孔里不见了色彩,沉眠的魔鬼睁开了眼。

每个人的内心都困守着魔鬼,没人例外,梵也不会例外,唯一区别的是,他困守的不是魔鬼,而是魔王

他知道他困守着一只魔王一直都知道

绝望的惨叫响彻整片营区,甚至狂暴的风沙都无法阻止,狞笑的瑞根推门而入,他已经可以“看到”他预想里的画面,毁灭本身也是一种美,一种畸形的美,摧残一朵温室花朵那变态的美。

可当他踏门而入的时候,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只剩下惊骇的惶恐。

一只怪物,面无全非的怪物,血肉模糊的怪物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你们释放了什么。”隆隆的低音像是魔鬼灭世的宣判,瑞根眼睁睁的看着一具具惊骇的人体,彻底消失在魔鬼疯狂的肉芽之下。

可怕的窒息折磨着瑞根的身体,他只能无助的发出嗬嗬的声响,感受着脖子上越发勒紧的力量,“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蠢货。”比魔鬼更为可怕的呢喃。

咔。

这是生命最后的挣扎,瑞根无力的垂下头颅,他被如此简单的捏碎了全身骨骼,甚至直到死前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近了身

“为什么总要逼我为什么总要让我痛苦这个世界,可恶的世界”

“安杰丽尔我已经失去了你我还要再失去谁”

“我又是谁”

第二百四十四脏 重叠的阴影

“你是谁一个很有趣味的问题。”隆隆的声音将梵再次拉回到现实。

“你到底想要什么”梵的语气是颤抖的,他捂着快要爆炸的大脑惨声高呼。

“不,你错了,新生的原生种,不是我要什么,而是你要什么。”

“力量,武器,进化,能力。我所能给予你的尽数给予,但你总是要拒绝我的奉献。我可以让你活的比任何人类都要自由和强大,这不是你所期望的一切吗可你一直在囚禁我送给你的礼物。”

“不那不是礼物是诅咒”梵狰狞的低吼着,“你们在我的体内藏下一只恶魔,一只我无法控制的恶魔。它的确带来的是力量,可也带来了未知的毁灭如果我任由它的力量释放人间,它迟早会毁了我自己,毁了其他人。”

那疯狂吞噬同类的画面,在梵的脑海里永不停歇的来回重复着,这种恐怖和残忍远比生食人类可怖得多,那是一种彻底的毁灭,根本上的消减,最为深层的抹杀

“力量总会带来代价,你不该拘泥于表面的形式。”

“代价泯灭我自身意识的代价还是无限吞噬后过度膨胀的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的最终会产生一个全新的意识然后占据我的身体”

“不,年轻的原生种,与其说那是诞生,不如说是剥离,从你本身的意识中剥离,他依旧属于你,只不过更换了一种方式。”

“疯狂的吞噬同类泯灭我一切的怜悯”梵咆哮着质疑着,“拿走你的赠与,然后滚开”

“你什么都不懂,年轻的原生种。”隆隆的声音淡漠的回应道,对比梵的越是愤怒,声音的主人却越显平和。

“那就是你本身的,并非我带给你的东西。”

“放屁”

“那么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吃掉那只救你的年轻潜伏者。”

梵的语气顿时一窒。

“我知道。你一定会说它不是你的同类,你们人类的虚伪我早已领会。”隆隆的声音冷冷的讥笑道。

“那你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最终选择释放我们给予你的力量”

“因为因为”

“因为你还想活着,因为你心灰意冷。因为你不愿意承认,不愿承认人性的罪恶”巨大的声响振聋发聩

“不”

“你为什么要吃掉那只潜伏者”

“我我”

“它救了你,正如你救了他们,你吃掉了它,正如他们要吃掉你你难道不承认这是一种可耻的悲哀你心灰意冷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死去孩子的悲伤”

“自私,你们为了自己,一切可耻的罪恶都做得出来。”

“它不是我的同类”梵喃喃的自语着,却发现一切的解释都是那么的苍白。

“同类狭隘的世界观导致了你们多少的悲剧是啊,同类。在我们征服这个星球之前,你们还有种族、国家、地域、组织你们拼了命的去区分各自,只为了证明自身的特殊。你们总有为自己解脱的理由,却自然而然的忽略真实。它救了你,你吃了他,这就是现实你不可抹杀的现实”

“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其实你自己一切都明白。你囚禁的不是我给予你的恶魔,而是你内心深处一直惧怕的另一个自我。”

“”

“我不明白你还在坚持着什么,你所经历的一切难道还不够让你痛恨这个世界吗杀戮,杀戮,杀戮死在你手下的虫族还少吗”

“我们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敌人”梵握紧拳头,“是你们毁了我们的世界”

隆隆的声音此时稍稍的顿了顿,它像是叹息般的吐出口气,“你的世界观太过狭隘,等你有一天能够将视野超越出这个星球,你就会发现你现在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卑怜。”

“但毁灭我们的世界是一个事实。”

“年轻的原生种。你错了。我们是在拯救你们,当然,也是在拯救自己。在浩瀚的宇宙未来当中,我们只不过都是一粒随时会被抹杀的尘埃。这一个维度濒临毁灭的结局是注定的,即便不是我们,也会有别的毁灭你们,就算其他的智慧生命不曾到访你们的星球,在未来的几个百年,你们也终将毁灭。你们会亲手葬送自己的一切,从我第一次见识到你们所谓的核武灭绝我就知道这个结局。”

“好一个大义凛然的拯救我们。”梵表情痛苦的嗤笑道。

“你不相信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有个事实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毁灭这个星球的,这个世界会变成这个样子,大部分的原因都在于你们自己。”

“你们的历史欺骗了你,那只不过被篡改的虚假,是你们首先对我们发动了进攻,而不是我们先发起的进攻,而那时的我们还天真的以为我们之间是可以交流的。我们曾怀着敬畏同你们建立联系,最终等到的却是一枚可怕的核武弹头。”

“阴谋的核武重创了母亲,这才是我们疯狂向你们反击的理由,人类的劣根性在于,只有更强的力量才能让你们臣服,否则你们只会残忍的征服一切弱小的物种。”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不信任彼此,更不信任我们。”

面对着梵的沉默,隆隆的声音里慢慢也带上了一些疲惫,“你很聪明年轻的原声种,那些小家伙们就要来了,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毁灭虫晶可以虚弱我的力量,但这也是母亲为什么选中你的一个理由,你的命运充满奇迹,连母亲都无法预知你终焉的归途,你的身上同时存在着天使和魔鬼。”

“但你无法逃离你的命运,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这次见面的意义。好好去思考一个问题吧,一直在置你于死地的,到底是我们虫族,还是你的同类”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阿克杜姆,我们还会见面的,以另外一种方式,年轻的原生种。”

隆隆的声音终于归为沉寂,明黄的巨大虫晶暗淡的像布满灰尘的玻璃,其内外形与博拉赫拉完全相同的那只缩微体,更是干瘪的只剩下一层皱皮。

原本镶嵌在溶洞四壁的海量虫晶,也都同时暗淡无光,它们的能量全部都被转移到梵的体内,过于庞大的能量在梵的体内到处的冲击着,以一种常人不能理解的方式改变着他的身体。

左胸再度传来无法言喻的苦痛,痛到像是要扯断梵的神经,他佝偻挣扎着蜷缩在一起,连眼睛都睁不开。

此时世界的另一处空间,如墨的漆黑中“燃烧着”两双金色的瞳。

“这太冒险了阿克杜姆。”低沉的轰鸣在回荡着。

“可这是值得的贝姆拉都,我们的进程必须要加快了,人类巅峰生命的探查越来越趋于频繁和强大。我们不能全都指望沉眠的母亲。”

阿克杜姆又继续说道,“况且这一次我也并非只完成了预定的计划,那个名叫紫瞳的人类,被仿制的原生种,她的进化显然出现了问题,不完美的改造只会把她推进深渊,她越是强大,就越是不足为惧。”

“还有,新生的神谕者确实和原生种走到了一起,这虽然可能会帮助原生种脱离我们的掌控,但是也会让他彻底深陷既定的命运之途。”

“但你并没有诱导原生种加入我们的阵营。”贝姆拉都存在着质疑。

“那太着急了,他所遭受的苦难和背叛还远远不够,拔苗助长只会是得其反,但我已经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只要时机成熟,它就会迅速而疯狂的生长蔓延。”

“你所谓的时机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很快,我的兄弟。他的身边无时无刻不围绕着阴险的阴谋,太多的人试图利用他,等到他明白真相的时候,就是时机成熟的时候。”

“那博拉赫拉呢”

“权当是我送给那个仿制品的小小礼物,我已经毫不担心她的成长速度,现在我只怕她成长的太慢。”阿克杜姆冷冷一笑。

“但愿。”贝姆拉都深深的看了一眼它的兄弟,阖上了金色的眼眸。

“催生你们终于着急了。”以巨型虫骸制作的高耸王座上,一个男人斜斜的依靠在扶手上,他脚下踩踏的是这只虫骸巨大的头颅,以及那历经了不少磨损和岁月却依旧清晰可见的,十一道金色虫痕

“琳,你总是以为只有你才可以预知未来,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一定的。你以为你能骗的了我呵呵”王座上的男人低低的自语着,目视着眼前重量足有几吨的合金金属大门。

此时这巨大的金属大门正在被一股强悍的蛮力生生推开,原本是以机械驱动的大门齿轮不断发出不堪重负的,一个高大而健壮的年轻人推门而入,从他的表情来看,这一切并非他的极限。

“父亲,我回来了。”年轻人单膝跪地,纵使拥有如此的蛮力,他也深知自己和王座上那雄伟身影之间无尽的差距。

“啊是的,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孩子。”

“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