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我在往下爬的时候你们不能靠近!如果我看见你们任何人出现在峭壁顶上,这男孩就死定了!”
他们呆在原地没动。哈莫知道他们不敢违抗,便将手枪从男孩头上拿开,用双手攀住绳梯往下爬去。既然他已站到绳梯上,他们就更不敢开枪了,因为他一中弹便会连同男孩一起摔下峭壁。哈莫一边往下爬,一边仰头往上看,孩子紧紧吊着他的脖子。峭壁顶上一个人也没有,他们为了孩子不得不听从他的警告。哈莫心中暗喜,差点没笑出声来。他继续攀着绳梯一节一节地往下爬。
下到绳梯的最后一节,他双手抓牢绳梯的两根竖条,将手枪的板机圈挂在大拇指上,伸出左脚去够地面。一踏到下面的礁石,他又仰面去看峭壁顶部,上面仍然没人出现。哈莫用左手抓住孩子的一只手腕,将他从脖子上拉下来放到礁石上。
乌里一直紧贴在峭壁底部的阴影中。就在哈莫放下男孩的一瞬间,乌里便从暗外猛然窜出,张开双臂向孩子扑去。他的右肩撞到孩子身上,将他从哈莫手中挣脱开来。
乌里双臂紧抱着男孩,借这股冲力,两人相拥着一起栽进了海中。等哈莫转身持枪待射时,两人已没入水中不见了。
多夫。托哈从橡皮筏子中直起腰来,端起一枝“乌兹”型短筒冲锋枪。一阵短促的砰砰声停歇下来时,哈莫已摔入一堆乱石中去了。
在峭壁顶上,苏马格勒和其他人急冲到边沿往下看,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看见乌里和孩子浮出水面,那孩子呛住了,从口鼻里噗噗地往外吐水。乌里将孩子递给多夫,然后自己也爬上了橡皮筏子。
在峭壁顶上离苏马格勒不远的一处阴影中,伏着贝尔·加拉。他也看见了下面发生的事,明白了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条出路已被堵死。
从瓦拉西领地的另一个方向逃出去不是没有可能,但更有可能被发现后击毙。行动虽然失败,可贝尔·加拉还不想死。他太明智了,并不认为死亡能使一切了结,也不相信此生就不能东山再起。
他知道,时间会改变一切。总有一天,他的国家会以别的方式发生变革;其他的人又会策划政变,只要他活着,就还可以参预其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次失败会被人忘却;只要他活着,其它机会还会送上门来。而要活下去,他现在就必须向司法当局投降。
一旦投降,事情便好说了。法国政府大半会考虑他参预这起阴谋的证据不足,从而对他免予起诉。即便对他进行起诉,多半也会判他无罪;即便被判有罪,也会很快将他和其余活着的突击队员一起释放,以此作为对阿拉伯国家的友好表示。或者,在下一次某阿拉伯游击队劫持一架民航飞机后,跟所有的阿拉伯囚犯一起获得自由。
贝尔·加拉也知道,在欧洲任何一座监狱中,阿拉伯恐怖分子的服刑期都不会超过8个月。考虑了这些因素后,贝尔·加拉作出了明智的选择:将左轮枪放到地上,站起身来,双手举过头顶,伸开五指,表示没有武器,然后沿峭壁边向苏马格勒和其他人走去。
他们转过身,瞪眼看着他镇静地走来,双手举在空中。
“我没有武器,”他有力地宣称。“我将自己置于合法当局的拘留和保护之下。”
亨特从黑暗中走出来,端起猎枪,扣动了板机。猎枪发出一声巨大的轰响,犹如一尊小炮。一大团铁沙全打在贝尔·加拉的胃部,将他轰成两截,从峭壁上掀翻下去。
亨特看也不看,扔下猎枪,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