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1 / 1)

弗洛伊德禁地 陈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的情绪,但声音却在颤抖:“就在你的汽车撞上我的一刹那,两年前的往事突然像洪水一样涌进了我的大脑,我就在那一刹那恢复了记忆。”他平静地说,“两年前,我凭着那封寄到龙岩的信,一路找到了维也纳,我几乎查阅了弗洛伊德所有的著作和生平,破解了一条又一条的线索,拉瓦罗内、圣?克利斯朵夫、弗莱堡……我统统去过。我背着一只睡袋,几乎睡遍了欧洲的大街。直到后来,我找到了伦敦,在弗洛伊德纪念馆寻找了几天后,看见了这座门厅上嵌着石膏雕像的房子……”

两年前的那个秋天,刚刚二十岁的郎周背着画夹和睡袋,慢慢走上了这座台阶。他已经在欧洲各地流浪了一个多月,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身上还沾满着昨夜摄政公园的青草,完全就是伦敦街头的流浪汉。

他按响了门铃,片刻之后,黄教授打开了门,惊讶地望着他。

“你找谁?”黄教授说。

“爸爸……”郎周的嘴唇嚅动了一下,却没有他所意料中的狂喜,他平静地说,“爸爸,我是郎周。”

“郎……周……”黄教授陌生地望着他,念着他的名字,仿佛在仔细回忆。

郎周的心里渐渐涌起了哀伤,父子俩在这个黄昏里相互凝望,过了好久,黄教授才恍然大悟:“郎周?你是百吉镇的那个郎周?”他脸上没有一点惊喜,不解地问,“你怎么找到了这里?你来干什么?”

那时郎周的感觉仿佛是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全身都冰冷了。他浑身颤抖,哀求着说:“爸爸,您……您能让我进去吗?我……我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那张机票,花光了我所有的钱……”

黄教授点点头,带着郎周走进了起居室,给他拿了几块面包和一碟果酱,看着郎周把果酱往面包片上一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黄教授皱着眉,饶有兴致地瞧着郎周的吃相,郎周吃了十几片面包,摸了摸嘴,问:“爸爸,有水吗?”

黄教授为他沏了一壶茶,郎周猛灌了七八杯,这才心满意足地喘了口气,喃喃地说:“又可以撑过这个星期了。”

这就是父子俩失散十年后的第一次会面。

“郎周,这些年,看来你吃了不少苦。”黄教授望着他憔悴的面孔,叹了口气。

郎周摇摇头:“没什么。爸爸,自从十年前您从荒山上失踪后,我在百吉镇长到了十六岁,就开始在全国各地流浪,到处找您。我从来没有想过您会在国外,结果直到现在才找到。这期间,我到了维也纳,然后到了意大利的拉瓦罗内和圣?克利斯朵夫,然后又回到维也纳呆了半个多月,去了捷克的弗莱堡,才从小萌那里了解到您会在伦敦。我已经在伦敦待了一个多星期了。”

黄教授渐渐惊讶起来:“你……你居然是顺着我的密码路线找到的?”

“密码路线?”郎周点点头,“爸爸,您为什么设置那么多的密码?把自己的行踪弄得那么神秘?”(奇*书*网.整*理*提*供)

黄教授没有回答,沉吟了片刻,问:“看样子,你不是很有钱,怎么能在欧洲呆那么久?仅仅机票和住宿就很难负担吧?”

郎周笑了起来:“我随身带着睡袋,欧洲真好,比国内好多了,哪里都有公园,随便找个树丛一钻,只要警察看不见,睡得非常踏实。至于机票和路费,欧洲不允许外国游客打工,不过我会画画,在维也纳的跳蚤市场,我画的中国风景画非常好卖,积攒起来,慢慢就够机票钱了。”

黄教授半晌没说话,神情复杂地盯着他问:“你……这么辛苦,就是为了找我?”

“是啊,爸爸。”郎周愉快地说,“自从您失踪后,我就一直担心您,怕您被别人暗害,也怕您年老有病没人照顾,也一直奇怪着您怎么能在雪地里连个脚印都没有就消失了。镇上人有的说您已经过世了,有的说您不要我了,我想您怎么也不可能不要我呀,您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我要找到您,跟您一起分担。”

黄教授眼中慢慢涌出了泪花,却没有说话。郎周诧异地问:“爸爸,您好像有什么心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到这里,郎周停顿了一下,见冯之阳和杜若等人都在注意倾听,他苦笑了一下,目光掠过黑洞洞的枪口,转到了杜若身上:“于是,父亲明明白白跟我讲述了整个事情发生的经过,他收养的几个孩子,他的‘心理—生理趋同性理论’,他的‘心理克隆计划’,他被三个儿子追杀的经过……这些你们都知道了。三年前,父亲在奥地利布洛斯拍卖行受到枪击,逃脱了冯之阳和欧洲黑帮的追杀,然后隐居在这里。在这个地方,他孤独一人,众叛亲离,儿子们恨他入骨,在全世界寻找着他的踪迹,企图将他消灭。他也感觉到了孤单,感觉到了寂寞,他开始回想起在中国时的光辉岁月,开始回想起儿女在身边时的快乐。虽然他把你们当成了试验白老鼠,但他同样也在你们身上享受到了天伦之乐。因为……我们都叫他爸爸。”

“住口!”冯之阳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你骗人!狗屁天伦之乐,他根本把我们当成一只只老鼠,一台台机器,供他研究,为他谋夺别人的家产!他什么时候把我们当成儿子过?”

“的确有的。”郎周悲哀地注视着他,把眼睛注视在杜若身上,“但不是你,不是马骏和刘汉阴,更不是我,而是杜若。”

冯之阳仿佛被人打了一拳,身子僵住了,脸上又呈现出一个孩子孤独可怜的表情。

郎周继续说:“这时候,他也老了,早已没有当年的雄心壮志,更没有控制亿万财富的野心,他只是一个老人,需要儿女陪伴,需要安度自己的晚年,于是,他想让杜若—他的苏儿来到他身边陪伴他,重新找回天伦之乐,抹去被你们追杀所带来的痛苦。他只知道杜若在龙岩的地址,就想写一封信让她来伦敦。可是他知道你们都在追杀他,想必也在监视着杜若,这封信一寄出去,恐怕会先落到你们手里。于是他想出了一个方法,写了封密码信,指出一条条的密码线索。当然,这些密码杜若可以破译,你们也可以破译,于是父亲就根据你们三个人的心理特征,在这些密码线索的路途上设置了三道死关!如果这封信落到你们手里,你们顺着线索来寻找,就必然会经历这些死关,必然会触发你们潜意识中的痛苦,从而将你们毁灭。但是这些死关不是针对杜若而设,杜若即使看到她也无动于衷,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冯之阳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牙齿也在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