怼了几拳都没效果后,我聪明的没再继续动弹,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不得不说实战是最好的老师,这几天的互殴,我掌握了很多实用性的小技巧,同样也从天道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比如抡拳最多打五下,因为五下之后,我几乎就已经脱力,即便能打中他也不会带来太大的伤害。
见我不再进攻,他狰狞的吐了吐舌头,一脚呼的踹向我的小腹。
老子就知道你肯定来这招!我两手一齐向前,搂住他的小腿肚子,用力往后一扯,他顿时身形不稳,踉跄的往前栽倒,我秉着呼吸,用脑袋直愣愣的往前一磕,重重撞在他鼻梁上。
他闷哼一声,搂住我脖颈朝反方向一掰,我俩顿时全都躺在地上。
倒地以后,我的优势瞬间全无,被他骑在身上,照着大脸一顿还我漂漂拳直接给干休克了。
晕厥了半分钟左右,我晃晃脑袋爬起来,鼻血顺着嘴边淌落,但我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几天我总是让丫揍得遍体鳞伤,这是第一回破了他的防,刚才我一脑门也将他的鼻子给干出血。
他捏着鼻头,扬起脑袋止血,瓮声瓮气的嘟囔:进步挺明显。
用你说,老子肯定是武学奇才,只不过以前没受过太系统的训练。我有些飘飘然的捂着鼻子歪嘴道。
他斜楞眼睛冷笑:那等会咱俩再干一仗吧。
我颤抖两下,立马跳起来,冲着溪边跑去:我不要,道哥,你也怪累的,我去给你烧点水喝哈。
站在浅浅的小溪边,借着羸弱的月光,我出神的盯着自己倒影发呆,此时的我胡子拉碴,赤裸着上半身,胳膊上胸口小腹全都是深深浅浅的小伤口,但却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疼,身材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可我感觉自己属实变强很多,至少再跟三两个街边混子对上,我应该不会吃啥亏。
记得刚进丛林的那天,我走了几十里地就感觉两条腿好像要断掉,可这几天我每时每刻都处在挨揍和被扁的循环中,反而不觉得那么累挺了。
天道说,肌肉会形成记忆,我感觉自己现在挨揍的肌肉应该都快比得上专业拳击手了,最开始他给我干昏迷,我至少需要晕个十几二十分钟,现在也就三两分钟的事儿。
从溪边蹲了一会儿,我正寻思着要不要泡个澡的时候,天道的叫喊响起:喂,那个谁,咱俩继续吧,我感觉这会儿休息过来了。
你快去尼玛得吧。我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趟着溪水就跑到了对岸,随便找了个灌木丛猫了起来
812 最后一夜
有惊无险的捱到第六天晚上,想想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入夜后的我禁不住亢奋的睡不着觉,躺在几片用芭蕉叶铺成的临时床铺上,我辗转反侧的来回动弹。
跟我头顶头侧身躺着的天道打着哈欠呢喃:睡不着,咱们就干一架吧。
呼噜。。呼噜。。
我立马闭上眼,装腔作势的扯着嗓门打起呼噜。
诚然,我内心深处确实很渴望能够变强,可真不是这么无休无止的挨收拾,几天痛苦的经历下来,我感觉天道才是真正的训练,而我只是个透明的小陪练。
沉寂几分钟后,他盘腿坐起来,拿小石子砸了我一下问:喂,你出去以后还继续当盲流子吗?
我懒散的躺在地上撇嘴:你不说,临出去之前会宰了我么,我哪还有啥未来。
虽然揣测不明白他的真实想法,但透过这几天的朝夕相伴,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并没有恶意,即便有也只是我俩肉搏的时候,平常时候他都安静的像个女孩子。
他犹豫一下后,木讷的出声:我其实。。认识你。
你认识我?你也在崇市待过?要么咱是在山城碰过头?我蹭一下翻坐起来,饶有兴致的望向他。
他先是摇摇头,随即又点点脑袋道:这辈子除了东三省,我没去过别的地方,我认识你,是因为进林子的第二天早上,有个男人找到我,他给我看了你的相片,还让我照顾你,那个男人很强,我在他手上一招都没有挺下来,他告诉我,可以让你感受生死,但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我兴致勃勃的发问:是不是一个脖颈上纹了恶魔,长得獐头鼠目的狗篮子?
他。。他挺帅的。他点点脑袋沉声道:我虽然傻,但不瞎,我能看出来那个男人很在意你,而且他可以自由进出这里,说明身份一定不一般,我没活够,我还想继续祸害人间。
我吸了吸鼻子苦笑:老铁,你这隐藏的够深哈。
天道揪着屁股底下的芭蕉叶,像个举足无措的小孩儿似的轻喃:他只说让我照顾你,并没有交代别的,是我自作聪明的想着陪你练练,这样你出去以后。。兴许可以替我说两句好话。
我顿了顿没有回应他,岔开话题问:你呢,出去以后想干什么?
不知道,我是个罪徒,如果不来这里,唯一的活法就是数秒等死。天道鼓着异于常人的白色眼球,嘴角抽搐两下冷哼:天堂客满,地狱打烊,我他妈活在最中央,对于未来,没什么好期待的,也没什么好失落的。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声音沙哑的问:还有别的牵挂吗?我出去以后,可以帮着你弥补一下。
没有。他毫不犹豫的摇摇头,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写满了自嘲:从我妈死了以后,我就干什么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挨欺负,一个人偷偷跟着电视里的李小龙学功夫,照猫画虎的捱了好几年,我唯一的渴望就是杀了我爸和后妈,可真正掐死他们以后,我又发现自己迷茫了。
我舔了舔嘴角没有打断,任由他继续抒发自己心底的苦闷。
在监狱里,我不断寻衅滋事,不断毫无理由的跟人干仗,目的就是盼着有人能把我弄死,结果我在三栋不同的监狱弄残四五个犯人,仍旧没有人得逞。他仰头望向夜空,声音干涩说:直到法院判决书下来了,我知道了自己准确闭眼的日子,可又开始恐慌,我不明白到底害怕些什么,明明我在这个世界已经了无牵挂。
说话的时候,他的身体开始突兀颤抖起来,双手抱住两腿,脑袋埋在膝盖当中,磕磕巴巴的轻语:一想到自己离死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就会哭,你知道吗?我妈死的时候我没哭,我爸用烟头烫我,我后妈用针扎我的时候,我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进林子之前的那个礼拜,我每天都会哭。
我犹豫一下,抬起胳膊轻轻拍在他的后背上安抚。
这世界上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