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可能是怕我相信,他掏出手机解释:“最近又有几家小公司想入股,电话一天能打八百遍。”
我草草扫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点点脑袋应声:“成,速去速回,现在胖砸和我哥既然已经逃出生天,咱就着手准备撤离吧,杨利民那头能松口最好不过,实在死咬着不放,老子给他来个金蝉脱壳,不鸡八陪他玩了。”
之所以一直硬挺着不肯离去,一来是舍不得我们头狼这些年闯下的偌大基业和形形色色的人脉圈,再者就是我害怕张星宇和陈花椒被推上黑锅,至于身处魔都服刑的王嘉顺他们几个,我反倒没那么担心,只要我这棵青松尚在,就不怕弄不出来他们。
“早就该盘算闪人了。”杨晨顿时间开怀的笑出声:“那咱就这么说准了,等我把手头剩余那点股份全都抛出去,咱们上京聚首。”
我思索一下又道:“其实你手里不剩多少股份了不是?实在不行扔就扔了吧,亏不了几个钱,敖辉也好、杨广也罢,包括那个劳什子贺光影都给我一种特别疯狂的感觉,就好像恨不得跟咱马上拼命似的。”
“跟钱没关系。”杨晨摆摆手道:“股份捏在咱手里,就意味着始终和咱挂钩,如果相关部门翻旧账,早晚还是会把屎盆子扣在你我的脑袋上,这里头的事儿说起来复杂,但运作起来并不困难,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嗯。”我沉闷的点点脑袋,没有再多言语。
即便我触觉再迟钝,也能觉察到杨晨想要赶我走的心思有多迫切,当然,也只有自个儿兄弟才会那么在乎我的安危。
“朗朗”
来到魏伟的病房门口,我刚打算推门进去,张星宇从身后轻唤我一声。
我回头发问:“咋了?”
“陪我出门一趟,突然想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张星宇招招手招呼:“咱俩好好研究一下”
先告个假
陈笑总共给我派过来五个人,这五个家伙年龄都在三十岁上下,模样一个赛一个的凶悍。
尤其是带队的汉子,将近一米八多的身高,至少得有二百多斤,剃着个锃光瓦亮的大秃头,满脸全是横肉,额头和左边腮帮子上均有一条很深的刀疤,往我跟前一杵,说他一顿吃仨小孩儿我都信。
有深思片刻,我朝带队汉子浅声道:“伟哥是吧,你这样”
没等我说完,汉子慌忙摆手,露出一副跟他凶恶模样极不相符的干笑:“朗哥您喊我小于就行,花爷是我的大哥大,如果被他知道的话,他得剥了我们皮。”
我也懒得跟他客套,凑到他的耳朵边低声交代:“行行行,甭管啥吧,看到南头那栋三层小楼没,外墙贴白色瓷砖那户,里头就住着一对孤儿寡母,你带着哥几个进去,然后”
听到我的安排,于伟立时间愕然的张大嘴巴:“朗哥,不好吧,欺负那样的人,传出去我们哥几个往后还怎么在社会上立棍,而且花爷也特别反感我们干伤天害理的事儿”
“按我说的整,晚点我会替你跟我哥解释。”我板着脸训斥。
盯盯注视我几秒钟后,于伟的眼中闪过一抹鄙夷,冷哼一声朝着身后其他人摆摆手:“跟我走!”
“记得我给你编排的身份!”我不放心的又叮嘱一句。
于伟没回应我,领着几个手下,闷头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不赖他看不上我,想到自己那挨千刀的计划,我自己都忍不住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挪到路边,我点上一支烟,神叨叨的呢喃:“形势比人强,对不住了!”
很多时候我都在思索,人为什么会觉得连喘息都是件累挺无比的事情。
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诠释,人之所以复杂,很大程度来源于与生俱来的良知,本心里明明清楚一些界限不能逾越,可却又控制不住想进行,末了,还得再找个能自我宽恕的借口。
一根烟抽到多半,我使劲又嘬了一口,才跨步朝韩强家的方向奔去。
距离还有三四米时,屋内已然传来小孩的啼哭和女人苦苦哀求的悲戚声。
我深呼吸两口,用力揉搓几下自己僵硬的脸蛋,佯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架势,径直迈过门槛吆喝:“嫂子,我手机是不是落你家里了”
“我们真的没钱了,给我老公办丧事全都花光了,哪还有五万赔给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娘俩吧。”
院子里,韩强的遗孀瘫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嗓子已经哭哑的小孩儿,泪眼婆娑的朝于伟几人乞求。
于伟掐着腰杆,眼珠子鼓的堪比灯泡,凶神恶煞一般恐吓:“说特么跟我说没用的,医院那边的验尸报告证明韩强有先天性心脏病,他特么就是故意死在工地上敲诈我们老板,我警告你,今天如果不把五万块钱还回来,老子把你家砸了,把你孩子卖到山区抵账!”
女人满脸全是泪花,眸子里喷发着愤怒和无助的目光,咬牙喃喃:“几位大哥,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可是你们只用了五万块钱就买走我老公一条命,为什么还要依依不饶,难道我们没本事的人就活该被欺负么?”
见到这番场景,我急忙跑过去,抻手将她搀扶起来,关切的发问:“嫂子,怎么回事啊?”
女人抽泣着回答:“他们说他们是国道项目部的,说我老公欺诈抚恤金,要把之前赔偿的五万块钱要回去,可我哪有钱给他们啊。”
“扯淡呢,拿五万块钱忽悠人,咱不找他们后账,他们还有脸跑上门闹腾。”我把女人护在身后,瞪眼厉喝:“警告你们昂,马上给我滚蛋,不然老子立马报警,信不信”
“咣当!”
就在这时,于伟一脚把旁边的电瓶车踹倒,从兜里掏出手机举给我:“来,想往报哪报哪,韩强涉嫌欺负抚恤金,幸亏他死了,不然抓着也得判刑,我们本来就是给相关单位干活的,还怕你们不成,报啊!”
一边吆喝,于伟攥着手机一边往我胸口上怼了一拳,我怀疑狗日的绝对是在“公报私仇”,但这种时候又无法揭破,只能踉跄往后倒退两步,吃了这记哑巴亏。
“老板,你没事吧?”女人连忙托住我,回过脑袋愤愤的朝于伟喝骂:“你们凭什么打人啊?他和我家没有任何关系,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大不了我就跟你们拼了。”
“臭娘们,跟我耍无赖是吧,弟兄们给我砸!”于伟顿了几秒钟,见我朝他微微点头,他暴怒的往前一挥手,率先一步闯进堂屋里,剩下的几个人也忙不迭跟了进去。
“老板,麻烦你帮我抱下孩子!”女人将小孩塞到我怀里,疯了一般冲进堂屋,拉拽薅扯于伟一伙,可她一个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