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堵车足足耽搁我们那么久。
没等二牲口停稳车,我就准备开门,他突然一把抓住我胳膊,目光直视前方:“朗哥,前面拉起警戒线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见到供销大厦的正门前被扯起一条黄白警戒线,旁边不光有几个维持秩序的巡捕,还有两台救护车。
“啥特么情况啊?”我摸了摸鼻头,掏出手机准备给贺金山拨过去。
“叮铃铃”
没想到手机先一步响了,瞅一眼还是贺金山的号码,我迅速接起:“玩呢老贺,大冷天的跟我藏猫猫?”
贺金山声音孱弱的出声:“快快来大厦对对面的好再来快餐”
我把脑袋伸出车外扫视两眼,很快便找到街道斜对面一家顶着“好再来”招牌的小饭馆店门。
那家店的卷帘门是拉着的,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窗户也灰蒙蒙的一片,里头乌漆嘛黑,根本瞧不清楚是个什么状况,整家店似乎荒废多日,很久没人打理过。
估计是觉察到我的迟疑,贺金山又呼哧带喘道:“我绝对绝对不会坑你。”
“你快拉倒吧,整的就好像你啥时候能坑的过我似的。”我不屑的冷笑:“想谈我挑地方,就选供销大厦对过的肯德基,想整事儿,你随意,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
“我咳咳我受伤了,现在浑身是血,一旦出门肯定会被围观,你看这样行不?你来好再来的门口,我把门打开,你不用进来,我也不出去,咱们只要能看到彼此就可以。”贺金山着急道:“今天哦不,现在真的是我最后的时间,我只要看到你点头,亲眼见你承诺,就一定会把所有知道的东西全盘托出,求求你了我时间不多了”
结束通话几秒钟后,我用力揉搓自己腮帮子两下,而后贴耳叮嘱二牲口几句后,从车里下来,不紧不慢的走向对面的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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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所在的位置距离贺金山藏身的地方不过二十来米,但我却走了足足能有半分钟。
这期间我的脑子和眼睛一直都在高速运转,我在辨别贺金山说的是真是假,同时也在观察四周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暗桩,假设老贺此刻真的命在旦夕,那么他火急火燎要跟我碰头,究竟是良心发现,还是临终甩锅,这是个绝对不能选错的关键题。
要说良心发现,我俩之间貌似也不存在什么实质关系,他根本谈不上跟我表态,可要说临终甩锅那就更不现实了,这段时间我既有不在场的证人也有证据,以敖辉对我的了解,绝逼不会干这种没啥意义的蠢事。
眨巴眼的功夫,我终于来到对面的“好再来”餐馆,扭头朝着杵在车边的二牲口点点脑袋示意,他立马掏出手机对准了我们这头。
饭店的卷帘门从里面“呼啦”一下提起,贺金山的身影也渐渐出现在阴影当中。
看得出这老家伙确实受惊不小,敞口的黑色的唐装遍布灰尘,脸颊上也全是脏兮兮的污渍,汗津津的脑门上形成几道皱纹,有气无力的倚坐在一张木头板凳上,一只手夹着燃烧大半的烟卷,另外一只手捂着小腹,源源不断的红血顺着指缝往外冒出,身后还跟着个同样造型狼狈的年轻人。
我在上下打量他的同时,他也来回观望我,对视几秒钟后,他强挤出一抹笑容:“来了?”
“毫无营养的开场白。”我撇嘴冷笑。
即便近在咫尺,我仍旧没有要继续往下迈步的想法,他背后光线没找到的地方黑咕隆咚,天晓得有没有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贺金山嘬了口烟嘴,鼻孔往外喷出一抹白雾:“呵呵,人这一辈子大部分时间不都是在说废话中捱过的嘛,我是个常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按理说你这点小伤不至于要命吧。”我眯眼扫视一下他肚子上的伤口,耸了耸肩膀头道:“要说有人追杀你,这会儿门口商厦门前全是巡捕,你上他们跟前应该比跟我对话更安全,有什么招抓紧用,我待会还有事儿呢。”
“巡捕能保得了我的身,可护不住我的家。”贺金山又狠狠的抽了口烟,苦笑着呢喃:“我本以为遇上敖辉或许将是我这辈子最后的转折点,结果却是我破败的开始,那老东西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我身上投资太多,只是拿我当成了踏脚石。”
“这种感慨你不应该跟我发。”我舔舐嘴皮打断,随即强调一句:“咱俩不是朋友,也绝不会变成朋友。”
“是。”贺金山点点脑袋,抬起捂在小腹上的手掌看了一眼,血水瞬间就跟连成的珠子似的滴滴答答的往下坠落,他深呼吸一口道:“我这一刀是杨广扎的,就是杨家寨两天前还名不见经传的那个小畜生,你应该不陌生吧?”
“和我无关。”我冷漠的笑了笑:“老贺啊,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废话,那我觉得咱应该撒由那拉了。”
说罢,我挥挥手臂,转身就要打算闪人。
能搁社会上呼风唤雨这么多年,而且还保持屹立不倒,不管是大都市还是小县城首先都证明这人不会是白给的,多次教训告诉我,跟这号人对话,尽可能越简单越好,交流越短越安全。
“王麟和敖辉联合了。”在我走出去两步后,贺金山冷不丁出声。
“哦?”我这才回过来脑袋,皮笑肉不笑道:“可算唠点有内容的东西了,继续往下说说。”
“王麟的大儿子死在我手中,这事儿你应该有所耳闻吧?”他抬起胳膊,身后的小青年立马又点上一支烟放到他指间,他又抽冤家似的重重吸了一口,缓声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一直也清楚,所以这些年时时刻刻都在防备着他,只要他想往上爬,我就会动用自己的全部力量阻挠,算上这一次,我起码毁掉他三次升迁的机会。”
“呵呵呵”我索然无趣的咧嘴笑了。
关于他说的这点玩意儿,我一早就想过,按理说王麟一个身披吏袍的风云人物根本不该惧怕贺金山这号社会盲流才对,可他为什么一直没报仇,为什么又被称作广平在位时间最久的二把,这其中必然有贺金山和他背后的贺家的作梗。
“可这玩政治的就是脑回路不一样。”贺金山咬着烟卷道:“我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明明跟你穿一条裤子的王麟竟然会反其道行之,主动投诚敖辉,而他加入敖辉团伙的条件就是我,他的委曲求全,让我一度迷失自我,以为他是真怂了,也真不打算再跟我计较,咳咳咳”
我实话实说道:“不应该啊,按理说你综合实力都要比王麟强才对,怎么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