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筷,夹了一大块肉送入口中,含糊不清的开口:“您财大气粗,肯定不觉得钱有多重要,可我们这种底层小屁民,见着钱真比见着亲爹还要亲,发财的机会与我们而言堪比投胎,能重新再投次胎,傻子才会琢磨之后的事情,您说对吧?”
说着话,李冲抬起脑袋看了我一眼,接着又自嘲的摇了摇脑袋:“得了,您理解不了我们的感受,我跟您说再多也白搭。”
王攀棱着眼珠子,讽刺的笑道:“所以为了钱,你就可以铤而走险?”
“如果我老子也叫王麟,我比你还惜命!”李冲扫视他一眼,声音不大的回应。
王攀气的直接蹦了起来:“诶卧槽尼玛,调侃我是吧!”
李冲立即吓得捂住脑袋抵挡,小心翼翼的呢喃:“也许你不高兴,可我说的是真心话,但凡有点依仗,谁会把自己当成盘菜主动跳上桌。”
我白楞一眼王攀,摇头制止:“行了,让他消停吃口东西吧。”
“马勒戈壁得,你庆幸遇上朗哥吧,如果换个人,保管让你丫吃不了兜着走。”王攀啐了口唾沫,偏过去脑袋,不再多搭理李冲。
“王总,您绝对是个人物。”李冲瞄了我一眼,冲我翘起大拇指讪笑:“之前我幻想了百八遍落在你手里会被怎么折磨,唯独没料到,你不但没逼我,居然还请我吃饭,但咱有一说一哈,你没有雇佣我的老板狠,干这种昧良心的事儿,就得狠点,人不狠站不稳嘛,呵呵”
王攀再次感兴趣的扭过去身子:“你老板哪位?”
“那我能说嘛,说出来不等于自杀。”李冲撇撇嘴出声:“我就是看在王总这顿饭的情面上给他个提醒,我这号小角色不过是老板送出去的开胃菜,后面还有更狠的招等着呢,这么跟你们说吧,老板手里捏着你们工地最核心的施工图,据说是从几家曾经给你们施工的单位弄到手的,从我学过的专业角度出发,拥有系统的施工图,可做的事情太多了,所以王总您自求多福吧。”
“呵呵,成!感谢你提醒,这杯酒我敬你。”我抓起一瓶啤酒,给自己续上半杯,笑呵呵的冲他努嘴:“吃饱喝足就去自首,我不为难你,你也别逼着让我为难。”
“那是自然的,对我来说,现在哪都没有鸡棚子里更安全。”李冲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做这事儿之前,我特意咨询过不少律师,就我这点事儿,哪怕证据确凿顶多三五年,现在巡捕那头既没人证,也没什么实质的物证,单凭杨老三临死前见过我,判不了多久。”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块活脱脱的滚刀肉,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里。
“你还特么挺豁达。”王攀嘲讽地擤了一把大鼻涕。
“呵呵,还是那句话,如果我老子叫王麟,我能比你更小肚鸡肠。”李冲嘴强的回应,说罢他惬意的打了个饱嗝,然后伸了个懒腰道:“好啦,感谢几位大老板盛情款待,那咱们就有缘再见吧。”
“走好。”我一语双关的摆摆手道别:“千万别拐弯,你要是敢耍我,辛苦挣到的钱,容易没地方花。”
“不能,你现在就算让我出国,我都不带去的。”李冲耸了耸肩膀头,直接起身朝门外走去。
王攀一眼不眨的盯着他出门,粗鄙的骂咧:“操,看这狗东西那副损逼样子吧,走道一步三晃悠,一看就知道是个屌丝命。”
我微笑着摇摇脑袋,自顾自的点上三根烟,插在一晚白米饭上,而后又将酒杯续的满满当当。
王攀不解的睁大眼睛发问:“朗哥,你这是干啥”
“瞎子都知道是祭奠。”魏伟玩世不恭的叼起一支烟,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冷笑:“看看今天几号?”
“11号啊,咋了?”王攀掏出手机扫视一眼反问。
“替李冲记好时间,往后每年的今天他都过忌日。”魏伟眯眼吐了口白雾。
王攀揉搓两下后脑勺,愈发的一头雾水:“不是兄弟,啥玩意儿就忌日啊,李冲不是自首去了嘛,怎么会”
“啊!”
话音未落,饭馆外突兀传来一声惨嚎。
“别跑!”
“妈的,抓住他”
紧接着地藏和二牲口的喊叫声相继响起,听到外头有动静,魏伟、王攀和其他哥几个慌忙跑了出去。
“唉”
我叹了口气,抓起方才倒满的酒杯,直接倒在脚下,自言自语的出声:“人这辈子可选择的机会还是挺多的,但千万别迈错步,有的路能回头,有的路是死胡同,下辈子投个好胎,让王麟也给你当老子。”
“踏踏”
就在这时候,二牲口呼哧带喘的跑了进来,拧着眉头朝我道:“朗哥,李冲真挂了,但弄死他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杨广!”
“谁?”我楞了一下,愕然的看向他:“杨老三家那小子?你确定没眼花吧!”
“我看的真真的,那小犊子骑台摩托车,应该从附近猫了很久,李冲刚一出来,直接往他脸上浇了一瓶硫酸,然后又下车补了好几刀。”二牲口横声道:“他出来前的几秒钟吴枭猛然露头了,我和地藏同时被混淆视听,等我们反应过来,那小犊子已经骑车跑了,地藏去撵吴枭,让我先送你离开,他说这地方肯定不安全了。”
“杨广”我咬着嘴皮愤愤的臭骂:“小伟不是把他送到杨利民手里了么,怎么可能这会儿又冒出来,你让小伟过来一趟”
4318 意外的刀手
几分钟后,在二牲口的护佑下,我离开酒店。
出门没多远,就看到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李冲面目全非的倒在血泊中,明显已经进气多出气少,而魏伟、王攀他们还傻不愣登的杵在旁边看热闹。
“走!瞎逼看啥呢。”我轻啸一声示意。
晚上十一点多钟,杨家寨工地,段磊的办公室里。
我们一帮人围坐一桌,屋子里烟雾缭绕,几乎每个人都在抽烟。
我手捧段磊的茶杯,猛嘬几口热水,直愣愣的看向魏伟:“什么情况,你不是把人送杨利民手里的吗?”
“绝对送到了,我可以对天发誓。”魏伟表情认真的站起身子:“杨利民没露面,但他的一个保镖跟我接头的,不信你看照片,我当时特意拍的。”
魏伟掏出手机抻向我,画面中确实是一个壮实男子和杨广的背影,看那男人的背影,应该就是我们之前在杨家老家长葬礼上见过的杨利民的保镖。
“这特么整的。”我上火的搓了搓腮帮子,又看向二牲口问:“迪哥还没回来吗?”
“没有,我让守夜保安瞪圆眼睛,只要他一回来,马上领这屋。”二牲口摇摇脑袋道:“朗哥,他应该没啥事吧,吴枭虽然有地手段,但绝对不可能留住他,你不要太担心。”
“明刀明枪的碰撞,仨吴枭绑一起也够呛,我就怕敖辉使什么脏招。”我抽了口气又问向王攀:“你联系巡捕局的朋友没,李冲的案子现在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