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嗤之以鼻的冷笑几声,随即拽开驾驶位车门坐进来,轻声道:“爸,咱们还去茶楼么?”
“先走着再说吧,让我看完最后这一小段。”王麟点点脑袋,又重新打开大厚书,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讲给我听一般的呢喃:“人前进的原动力就是学识和阅历,只有见得多才能明白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麟叔,话不能那么说。”我摸了摸鼻尖接茬:“我个人认为前行靠的并不是什么阅历、知识,就是一个贪字,拿我和我那帮兄弟打比方吧,起初我们奋斗,就是想吃口饱饭,后来我们奋斗,是因为什么都想要最好的,而现在奋斗,只是为了辛辛苦苦挣到这一切不被掠走。”
“哦?”王麟挑动眉梢,玩味的看向我的眼睛:“你意思是那两位从上京来的特殊人物是来抢你食的?”
“身份不准确,但他们目的和您说的相差无几。”我思索几秒,试探性的探他口风:“麟叔,这事儿你做的真不地道,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我好悬被人私设刑堂,你看看把我脖子给掐的。”
我抻动脖颈,故意来回指了两下。
“我如果说我并不比你先知道他们到来你信么?”王麟再次“啪”的将书合上,翘起二郎腿道:“甚至于,我到现在为止都不清楚那两位的真实身份,他们绕过了我们,直接跟巡捕局负责人对话,如果不是巡捕局有我几个关系匪浅的朋友,咱们可以仍旧不会见面。”
我诧异的张大嘴巴:“啊?您也不知道他们身份?我的老天爷,我们这是又招惹上谁了,那俩家伙跟精神病似的,问了我一大堆广平的事儿,还有贺金山以及您家公子,我一个外来的,上来了解具体情况,所以只能含糊其辞,这才耽搁了那么久。”
“什么!”王麟瞬间提高调门:“你是说,他们找你的目的是为了了解广平的近况?”
“对啊。”我木讷的点点脑袋:“我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寻思着是不是您又跟我玩试探的把戏呢。”
“和我无关。”王麟身体一紧,声音降低很多:“我只知道他们手持省里的特殊证明函,至于是什么身份和来路真不清楚,你先等一会儿,容我打个电话。”
说完,他从衣服内兜里摸出一部不点大的“诺基亚”老年机,迅速按动几个数字,然后贴到耳边:“老邢,查下那两个手持省里证明函,刚刚提审王朗的男女究竟是什么来路,废话!你一个穿制服的都不知道怎么套,我就能想出来招么?抓紧时间,如果他们是奔咱们来的,我会很不舒坦,你只能比我更不舒坦。”
等他挂断电话后,我舔舐嘴皮继续无中生有的拱火:“麟叔,我虽然不知道那俩人究竟是图什么来的,但凭借这些年在社会上飘荡的经验,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他们来者不善呐,刚刚那个男的一股劲对我软磨硬泡,说是我只要能证明你收过我的钱,可以想办法保住我兄弟李俊峰枪杀李丰的事情,反正您老对上点心吧,我不说只是因为我不了解,可别人呢,如果他们接近您亲近的手下,或者是敌对的派系”
4237 让他们爷俩折服
前几天,我们聚会时候,段磊有句话说的特别有道理:小地方有小地方的规矩,小地方的关系更加盘根错节,一模一样的办事套路,兴许在一线城市无往不利,可换到了小地方只能处处吃瘪。
为啥?因为小地方的圈子更有凝聚力,更懂得一损俱损的硬道理。
所以在打算跟王麟碰头之前,我已经算计好了,将扫h办那俩玩意儿祸水东引,让王麟跟他们硬刚,很多我做不来的事情,王麟并没有那么多忌讳,毕竟他现在还是这一亩三分地的堵门阎罗。
在听到我的话后,王麟久久没有作声,一对鹰隼似的眸子直勾勾看向车外急速倒退的街景。
车内也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感觉这老家伙内心深处可能仍旧漂浮不定,我决定继续添一把柴火,清了清嗓子道:“麟叔,刚刚只是我的猜测,可能事情并没有咱说的那么悬乎,那两位省里下来的大拿保不齐只是随口找我聊聊天,我兄弟今天在贺庄村动枪,他们恰好碰上了,不问肯定不合适,您别往心里去,对了,王攀说您有事找我,有什么吩咐尽管言语。”
根据我这么长时间跟那帮玩政治的大拿们打交道的经验,越是安抚,这类人就越慌乱,他们的生活其实比底层混混还要小心翼翼,混子们惹事无非是蹲几年篱笆庄,出来还是一条好汉,而他们只要一翻船,可能几代人都别想再爬起。
“小心无大错,这段时间市里面有个空缺,我一直在跑这事儿,可能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了上面。”王麟长吁一口气道:“不管怎么说,感谢你把事情对我全盘托出,至少可以避免我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麟叔客气了,咱虽算不上攻守同盟,但也是熟人,况且我们在杨家寨的工程今后免不了麻烦您。”我连忙放低姿态恭维一句,这种时候,我只要让他感觉到我们有小辫子能被他钳制,他才会对我放松警惕。
前排负责开车的王攀透过后视镜瞄了眼我们,气哼哼道:“爸,别信他瞎叨叨,王朗的嘴就是个大染缸,鬼知道他哪句是白的,哪句是黑的,今天在贺庄村,要不是他连唬带懵非拽着我冲锋,我也不至于被贺金山手底下的马仔胖揍。”
“攀少,做人要讲良心。”我拉长脸轻笑:“你摸着自己胸口告诉你父亲,今天要不是我们哥几个,你会只挨顿揍那么简单么?要不是你被人包围,我兄弟李俊峰压根不会开枪,这你总不能否认吧?”
李俊峰叩动扳机的那会儿,王攀已经被打的昏迷,我一点不担心他会戳破我的谎言。
王攀闻声磕巴一下,不服气的撇嘴:“我没看见,当时我昏过去了,你就算说贺金山要杀我,也没人能证明,但咱们就事论事,要不是那个叫什么洪震天和陆什么玩意儿的老东西想要留下你,我会跟着受罪么?我看你就是明知道会挨揍,才故意把我拉过去给你当挡箭牌的。”
听到他最后几个字,我忍不住想笑,考虑到旁边的王麟,硬生生憋了回去。
一个人的智商高低可能不取决于语言沟通能力,但自己能把自己绕迷路的选手,绝对没什么头脑。
果不其然,没等王攀继续嘚吧嘚,王麟皱眉打断:“小攀,安心开你的车,我说过很多遍,我跟人聊天时候,你不要插嘴,要尽可能去听去分析,你怎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