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们曾经起家的“不夜城”只有几条街的距离。
随便找了家饺子店,我寻思着待会吃饱喝足后,再故地重游一下。
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特别好闻的味道,我忍不住使劲抽了抽鼻子。
“咋了?”
见到我不往前走,车勇警惕的凑到我旁边询问。
“腊八蒜的味道,闻到腊八蒜就说明离过年近了。”我笑了笑解释:“小时候我家条件不是太好,我爸早早就开始腌蒜,到除夕夜的时候,腊八蒜都能端上桌当盘菜,那会儿皇上、大晨子总喜欢往我家跑,出锅的第一盘饺子就上几瓣腊八蒜,那味道别提多绝了”
“老板,来三份大馅水饺,再整几颗腊八蒜。”车勇立即冲吧台后面的老板娘招呼。
二牲口凑到我耳边轻声道:“朗哥,反正等饭上来还得一会儿呢,我刚才看到隔壁有家电玩店,能不能过去玩几把?”
望着他那跟孩子一般跃跃欲试的目光,我豁牙一笑:“走着,我陪你玩两把,以前我和我兄弟也喜欢打拳皇,我最爱使草雉京。”
“草雉京垃圾,龙二才是王道。”二牲口随口接茬。
不多一会儿,我俩来到隔壁电玩店,挑了台机器坐下开干。
该说不说,二牲口这家伙不光拳脚功夫了得,玩游戏也属实牛逼拉风,用一个人物就能轻轻松松挑我全盘,几把玩下来,直接给我自信心灭的一干二净。
电玩店的老板可能是觉得遇上牛人了,手痒的非要跟他战两把。
我双手环抱在胸前,笑眯眯的看着二牲口“噼里啪啦”的按动按键,猛然间竟有点羡慕他。
在这个浮躁至极的社会里,成年人其实想要坚持自己的爱好,真的是件特别奢侈的事情
4184 迎新春的节奏
“开饭啦,伙计们!”
我正看二牲口玩的入神时候,车勇屁颠屁颠的从门口跑了进来。
“你们先吃,我待会就去!很快,很快的,我马上就能赢!”
二牲口娴熟的操作着摇杆,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屏幕回应,嘴里发出很没有规律的粗重喘息声,就仿佛他不是在打游戏,而是身临其境的跟人较量一样。
车勇抬手挡在二牲口的眼前,调侃道:“哎呀,这几把玩意儿,啥时候不能玩啊,热乎乎的饺子可不等人,别跟个小屁孩儿似的”
“滚开!”
二牲口厉喝一声,突兀一把攥住车勇的手掌,朝着反方向用力一掰。
“咔嚓!”
一道骨裂的声音伴随着车勇的惨叫同时响起,接着二牲口又一把推开车勇,重新坐下身子,继续忘我的猛拍游戏机的按键,全然不顾抱着手蹲在地上哭爹喊娘的车勇。
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森然、冷峻的一面,他此刻的嘴脸像极了一个瘾上来的毒徒,让人既害怕又陌生。
就连坐在他旁边对打的电玩店老板也吓了一大跳,愕然的停下手中的动作观望。
“继续打,不分出胜负,不能结束!”二牲口直视游戏机屏幕开腔。
电玩店老板抽吸两下鼻子,惊恐的挤出一抹笑容:“兄弟,游戏而已,咱犯不上那么较真,这把算你赢行不?不早了,我这儿也该打烊了,要不咱们下次再继续吧”
“我说继续打,不然不结束!”二牲口机械似的扭过来脑袋,瞪着一对铜铃大小的眼珠子出声:“如果你敢放水,我就把你这家店拆烂,然后一把火点了。”
“没事儿,你跟他继续玩吧,费用好说哈。”唯恐电玩店哪句话再冲着二牲口,我连忙拍了拍他肩膀头保证,随即跑过去搀起车勇询问:“伤着没勇哥?我带你上医院看看。”
“真特么狗脸,说变就变,操!”车勇把右手掌痛苦的夹在腋窝下,恼火的咒骂。
又看了眼全神贯注打游戏的二牲口,我摇了摇脑袋,扶起车勇朝门口走去。
所幸车勇的身体素质强悍,加上刚刚二牲口应该也没用全力,他自己简单伸缩几下手掌后,差不多恢复过来。
回到饭店里,车勇仍旧骂骂咧咧:“你说那小子是不是有病,有个破游戏,好好说就完了,至于跟我动手不?妈的,也就是我善良,这要换个人,不把丫挺讹到卖裤衩才怪呢。”
“他对游戏机有种特殊的痴迷感,可能跟他以前的经历有关。”我思索一下后安抚:“行了,消消火,待会我替你好好骂他。”
通过短期的观察,我发现二牲口这家伙似乎有三种形态,一种是失忆时候,傻傻憨憨的模样,一种是过去记忆和现在重合时候的理智模样,再有一种就是他打游戏时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对于他的过往,我了解的实在太有限,所以也没什么好办法对症下药。
“叔叔,明天就是元旦了,要不要买花呀,送家人、送朋友,都特别好啊。”
我正安慰车勇的时候,一个白白净净,看起来顶多六七岁的小丫头怀抱着一大簇鲜花走到我们桌边推销。
我看了眼小姑娘,微笑着摆手拒绝:“不用了小家伙,我俩的感情不需要拿花点缀。”
小姑娘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不过仍旧很可人的点点脑袋:“好吧,那还是祝叔叔新年快乐唷。”
说完,她就抱着花朝另外一桌走去。
“哦豁,明天就是元旦了啊?早知道咱应该回杨家寨去,我说下午小雅和小影一个劲发讯息问我,你什么时候才忙完。”车勇拍了拍脑门子笑道:“敢情这是在让我暗示你该回去吃团圆饭呢。”
“现在也不迟啊,等牲口过来,咱把饺子打包带回去。”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八点半,刚刚好回去团聚,对了,待会路上你记得提醒我买点鞭炮了礼花,咱好歹也应个节气。”
“不是早就不让燃放烟花爆竹了嘛?”车勇甩动几下手掌,又恨恨的骂了一句:“真特么是头牲口,疼死老子了。”
“政策归政策,咱该不遵守还不遵守,啥特么破坏大气层,老祖宗放了几千年炮,也没见臭氧层破个洞。”我不屑的撇嘴:“国家最该做的事情就是建议那帮子所谓的“专家”少提建议。”
“咣当!”
我话刚说一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玻璃被打碎的脆响,紧跟着男人的咆哮声泛起:“臭要饭的,谁让你碰我衣服的?老子这件外套是巴黎世家的,把特么你卖了都赔不起!”
“呜呜”
紧跟着小女孩的哭声也随之响起。
我和车勇条件反射的扭过去脑袋,看到刚刚推销我们买花的那个小丫头满眼是泪的坐在地上,一大簇鲜花洒了一地,旁边是个五大三粗的光头汉子,正满脸怒气的喊叫:“让你家大人来,赔老子的衣裳。”
一边骂叫,光头汉子一边抬脚踩在一捧鲜花上,发泄似的蹉了几脚。
“算了老公,小叫花子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