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00 章(1 / 1)

头狼 寻飞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江湖的事情我不懂,我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替你做生意!”坐下以后,段磊哆哆嗦嗦点燃一支烟,又抓起手机道:“村前那条路是个大事儿,拆迁往外拉废渣需要用,咱们扩建运设备也得用,再有就是水电问题,不行,我得赶紧去趟县城,找找电力局和水利局的负责人。”

话没说完,段磊就火烧火燎站起来。

“叮铃铃”

还没来得及迈步,他的手机就响了,瞟了眼号码,段磊连忙揉搓几下脸颊,尽可能让自己表情平静的按下接听键:“您好啊方总,咱们的设备什么时候可以到位?什么!你说什么!高速修路,你可以走低速的,多出来的费用由我承担,你先别挂方总,听我说完喂?喂!”

几秒钟后,段磊端着手机,无力的一屁股崴坐在椅子上。

“叮铃铃”

两个呼吸的瞬间,段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段磊抓起电话,朝我晃了晃道:“这次没事儿,是搞基建的老顾,我跟老顾认识快二十年了,以前他周转不开都是我帮他忙。”

边跟我解释,段磊一边兴冲冲按下免提键:“怎么着老顾,着急要上工呐,你放心,我这趟工程非你莫属,肯定跑不了”

“磊哥,我是老顾的爱人。”电话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接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咱们以前吃过几次饭,不知道你还有印象吗?”

“哦哦,是弟妹啊,老顾呢,怎么让你给我打电话。”段磊的表情一僵,尽力控制自己保持和颜悦色的语调道:“那老小子是不是想加价,自己又不好意思跟我讲,所以忽悠你出卖美色呢,有什么事情让他大大方方跟我说,十几二十年的哥们了,我能亏他嘛”

“磊哥,我家老顾突发心脏病,临进手术室前特意让我转告你,再找找别的基建公司吧,千万别因为他影响工程进度,那就先这样吧,有时候回石市,我请您吃饭。”

“嘟嘟嘟”

像是被狼撵的甩出一句话后,对方直接挂断,完全没给段磊任何辩白的机会。

可刚刚我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一直有个男声在教那女人怎么说话,也就是说对方摆明要毁约,还非给自己立块贞洁牌,我恼火的臭骂:“磊哥,这个老顾收咱们订金没,狗日的如果敢耍咱,我让丫头吃不了兜着”

“没事儿,小问题、小问题,我可以解决的!”段磊揉搓两下眼眶,将散乱在额头的头发捋正,咬着嘴皮道:“你先忙你的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再联系你的。”

“踏踏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泛起,紧跟着就看到一个小脸冻得通红的青年上气不接下气的奔了进来:“磊哥,老谭和他手底下那帮工人怎么全撤了啊,我拉都拉不住,还有我昨天下午刚联系好的那个拉废渣的车队也给我打过来电话,说他们要上外地接活,让咱们乱找他人诶?朗哥也在呐。”

说话的青年竟是李新元,自打我们朝鹏城扩建开始,我就把他留给了段磊,没想到这次也跟着过来了。

段磊呆滞了好一阵子,才昂起脑袋摆手:“不碍事,全是毛毛雨而已,你再去联系别的车队,另外复印几张广告贴到村里,就说咱们高价雇拆迁工人。”

“行,我这就去办!”李新元连忙点点脑袋。

“算了,我跟你一块去吧,我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段磊两手撑在桌面上,看似很费力的挣扎好几下,才站起来,脚步踉跄的跟在李新元的身后。

两人走出去大概四五步,段磊身子一歪,突兀“咣当”一下跌倒在地上,摔的极其狼狈。

“磊哥!”

“磊哥!”

我慌忙跑出去,跟李新元一块搀起段磊。

“不碍事,我没问题。”段磊嘴角溢出一抹鲜艳的红血,固执的摆开我俩,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跟那些背信弃义的小人较真犯不上呜”

说着说着,他猛地蜷缩下身体,捂着脸颊发出悲戚的哭声:“我段磊混了一辈子商圈,人人求我时,我都义无反顾,可临了竟落得无人肯帮的下场,老子不服不服呐,呜呜呜”

跪地抱头痛哭,我一直以为这个动作是戏剧性的,是那些影视作品为了烘托氛围刻意无病呻吟,直到真正经历过才知道,这是如此的无奈,如此的愤怒,如此顶不住内心波动情绪的自然反应

4144 围簇!

一系列接踵而至的变故,让向来古井无波的段磊突然情绪失控。

不止是他失声痛哭,就连我也一下子有点遭受不住。

冷不丁间,我想起自己平日里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最锋利的刀,从来都是杀人于无形。

我想过工程不会和风细雨的进行,但绝对没料到意外竟来的如此雷厉风行。

看着匍匐在地上的段磊嚎啕大哭,我很想安慰他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往出说。

记得曾在一本杂志里看过一段话,人生不会因为得到什么而感到高兴,却绝对会因为失去而真切的痛苦,段磊此时的悲恸,更多是因为自己经营多年的人脉关系被无故戳穿而感到无助。

李新元手忙脚乱的从兜里掏出面巾纸,帮着擦抹段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磊哥磊哥,你别这样!你不是经验教我要向前看嘛,工程才刚刚开始而已,有些小插曲很正常。”

“没事,是我着相了。”段磊拿手背抚净面颊上的泪痕,抽吸两下鼻子,挤出一抹笑容:“接手这次工程之前,我就总担心会有人从中作梗,所以很不愿意往这方面多琢磨,现在终于应验了,我应该轻松的。”

“哥,让你受委屈了。”我点燃两支烟,塞到段磊嘴边一支,自己叼起另外一支,低声道:“你累了就先歇着,剩下的事儿我想辙。”

“你能想出个屁的辙,干工程不是混社会,不会有工人因为你拎把枪、扛把刀就闷头跟咱干,我相信那些毁约的老伙计实在是情不得已。”段磊摆摆手打断我:“小朗啊,从我身上你应该学到经验,一个人如果刻意逃避他所惧怕的东西,到头来会发现自己只是抄了条近道去见它。”

说着话,段磊在李新元的搀扶下爬起来,使劲嘬了口烟嘴道:“既然一切全都按照最坏的结果发生了,那我现在反而没什么可畏惧的了,最坏的结果不就是这嘛,操!多大点鸡八事儿。”

“就是,多大点鸡八事儿,咱一块并肩前行不就完了。”我咧嘴一笑,牢牢攥住他的手掌。

我们这伙人,甭管年龄大的、岁数小的,都有个共性,那就是身上存着股随时可以迸发的韧劲。

不屈不挠,或许也是所有成大事人的最基本特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