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戴口罩的医生沉声催促我们。
“大夫,能不能让我和我哥再说几句话。”刘祥飞明显哆嗦一下,恳求似的出声。
医生想了想后劝解:“最好还是快一点吧,你的强势很严重,每多耽搁一分钟,危险系数就会加大一分。”
刘祥飞红着眼眶又朝我祈求:“哥,你答应我如果我没醒过来”
“滚蛋,我特么不答应!要么你给我好好的爬起来,要么就自己滚回去挖坑把自己埋起来!”我瞪眼低喝:“老子在门外等着你,你不出来,我就死等!等死!”
说罢,我迅速转身往门外跑去,一刻都没敢多停留,唯恐眼泪不受控制的飙出来。
几分钟后,重症监护室门口,我和张星宇、四爷重新坐成一排,那个叫“福来”的壮汉没了影踪。
“跑江湖的,三更穷五更富是常态,亡命天涯和喋血街头更像是基本流程。”见我精神萎靡,四爷拍了拍我的大腿安抚。
“大叔,我觉得我一直都算得上是个与人为善的伪君子,可他妈命运好像总是不太看好我!”我咬着牙豁子苦笑:“这趟来杭城,我不过是想捋清楚郭老三的身份,结果鸡毛事儿没办,还损兵折将,最关键的对方毫发无损,甭管是郭老三还是小富全部逃之夭夭,您说讽刺不?”
四爷跟我对视几秒钟,随即叹了口气:“小老弟,我懂你的憋屈,你信不信我现在心里不比你舒坦多少,在我的地盘上,让几个连我徒孙辈儿都算不上的小狗蝻子耍的团团转,我甚至自己都开始怀疑我们天门商社的统治力究竟降到什么程度。”
“嗡嗡嗡”
说话的功夫,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
看到是姚军旗的号码,我忙不迭接起:“什么事旗哥?”
“政商培训今天落下帷幕,你的毕业证我让高利松帮你领了。”姚军旗低声道:“杭城那头你什么时候能完活?李响今天很奇怪的突然让我帮他约你。”
我深呼吸两口,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长话短说的跟他说了一遍:“马科身份已经暴露,不过发生了一些变故”
手机那头的姚军旗听完沉默良久后,才长舒一口气:“你们现在怀疑是李响在暗地里给郭老三保驾护航?”
“嗯。”我也没含糊,直接道:“胖子已经安排人在调查,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
“朗朗!”姚军旗的调门猛然提高:“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一直都不想让你们和李响发生任何正面冲突,李响的家庭背景想来你也略有耳闻,他不同于林梓,林家已经没落,而李家正当辉煌,你懂我的意思吧?”
“如果他要弄我们呢?”我咬着嘴皮反问。
“原因呢?”姚军旗咳嗽两声道:“你说他帮郭老三我能理解,人嘛总有几个好朋友,可他为什么要弄你们?有什么利益关系?平白无故得罪你们这样一伙说翻脸就翻脸的大势力,然后还跟我结下仇怨,这么脑残的行为,别说是李响,我觉得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干。”
“旗哥,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以后,我又问一句:“如果李响想办我们,我应该何去何从?”
姚军旗再次怔了一怔,苦笑道:“兄弟啊,咱能不能别每次都给我提这种进退两难的问题,这种问题本身就没什么答案。”
“怎么样了福来!”与此同时,四爷突然掏出手机贴在耳边,紧跟着他骤然提高调门:“圈住人了?在什么地方?行行行,我马上和头狼的人沟通,务必把人给我稳下来”
3850 披甲跨马
放下手机,四爷立即眼神放光的回头望向我和张星宇。
“郭老三?”张星宇立即发问。
四爷咳嗽两声,摇摇脑袋:“不,是那个叫小富的家伙,有人看到他在嘉兴的一家小诊所,他伤的应该很严重,我的人说看到他的时候,他连走道都费劲,除了他以外,还有两个跟班的小年轻,都是身上挂通缉的主儿。”
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他立即掏出手机。
我自然知道他是想跟地藏联系,立马按住他,摇了摇脑袋。
四爷这号老江湖,什么场面没见过,瞬间看出来我心底的担忧,吧唧嘴巴一笑:“这事儿你们别管了,天门商社这些年在江浙一带攒下不少名气,这点小问题我还是能处理明白的。”
“大叔,萍水相逢,你已经给我们够多的帮助。”我再次摇摇脑袋:“这把,我想自己整,但你也知道,我们搁这头要人脉没人脉,要关系也拉稀,我真舍不得再让任何一个兄弟牢底坐穿或者喋血街头。”
四爷抽吸两下鼻子,点点脑袋应承:“后果我来帮你解决,有合适动手人选吗?”
“有。”我直不楞登的点头。
“成!”四爷简练的拍了拍我肩膀头,努努嘴道:“咋想的就咋干。”
“咣当”
就在这时候,重症监护室的房门突兀从里面被人推开,一个医生急急忙忙的走出来,昂头出声:“伤者家属,我有急事需要跟你们商量”
几分钟后,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我、张星宇、四爷各自叼着一根烟卷,表情沮丧的吞云吐雾,桌面上摆着一张“病危通知书”,底下的签名是我写的。
就在方才,给刘祥飞主刀的大夫告诉我们,他的伤势非常严重,身上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可最为致命的是他的心肺之间扎着的一块玻璃碴,应该是当时我们和郭老三交锋,被流弹击碎窗户迸进他身体的,起初几个医生都以外是皮外伤,毕竟那玻璃渣只裸露在外面一丁点,但刚刚经过手术,才发现那片玻璃碴足足能有三四公分,距离他的心脏很近,距离他的肺部也特别近。
原本签完病危通知,我还想继续呆在重症监护室门外等候,可四爷唯恐我的情绪不受控制,马上示意张星宇把我拉到了这里。
“哒哒哒”
盯着墙上的挂钟,我的思绪飞回了好几年前。
记得刚认识刘祥飞时候,他木讷且呆板,因为爷爷被打死,他偏执的想要通过合法渠道替亡者讨要公道,可却一次又一次被活生生的现实打压到体无完肤,最后被逼到无路可走,匹夫一怒,血溅当街,亲手干掉我当时好不容易才攀上的一棵“高枝”。
老话常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或许从那个时候,我们之间就注定要成为一生一世的兄弟。
加入头狼,一柄西餐刀、一件白衬衫几乎成为他独有的特点,这个不善言辞的傻兄弟用自己最纯粹的方式,一板一眼的守护着我们的族群,这些年跟王嘉顺、苏伟康和聂浩然兢兢业业的为公司奠定下莞城一片大好形势。
甚至于在出事前,他还跟其他哥仨琢磨着如何用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