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他。”
“你不怕他吗?”我顿了顿轻问。
说起来干架的事儿,阿彪立时间像是恢复了精神,嘴里喘着粗气道:“他又没有两条命,凭什么怕他?”
我沉声道:“他比你强很多。”
“只是暂时的,他会老,我会长大!”阿彪睁圆猩红的小眼睛狞笑:“而且我会变强,一定强的过他!”
孟胜乐禁不住笑骂一句:“行啦,别特么得瑟啦,赶紧趴下吧,待会再把伤口给绷开。”
寒暄几句后,我带着李俊峰离开医院。
上车以后,我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颊,倚靠车座位,陷入了沉思当中。
“很棘手?”李俊峰没有马上启动车子,递给我一支烟轻问。
我迟疑几秒钟后,露出一抹大大咧咧的笑容道:“啥玩意儿棘手啊,我就是有点累。”
“得了吧兄弟,我不一定想皇上、胖子那么了解你,但咱好歹也在一块混这么些年了,能让你一路沉默不语,上车就皱眉搓脸的事情不多见。”李俊峰替我点着嘴边的香烟笑道:“是不是秦正中给你压力了?要不我让小玉找个有分量的大咖找秦正中唠唠?”
“得了吧,这档子事儿已经让他够委屈了。”我摆摆手道;“如果不是之前冰释前嫌,我估摸着乐子和阿彪前脚躺进医院,他后脚就能带人来抓,咱们的惆怅他不懂,他的压抑我也体会不了,走吧,找家礼品店,给老熊备点面子工程去。”
“晚上约了老熊?”李俊峰眨眼道:“这老东西不是都快退了吗,怎么还有心思掺和咱们的事儿。”
“仕途如江湖,哪可能你想退就能退的彻彻底底。”我意味深长的感慨一句,摆摆手道;“让我眯一会儿,到地方以后喊我。”
“你睡吧,这点杂事我操办。”李俊峰乐呵呵的笑了笑。
我眯缝眼睛,开始在脑海中神游。
眼下摆在我面前的路有两条,要么破釜沉舟,拼着让孟胜乐他们几个进去蹲几年,彻底将高利松和李倬禹全都送进去,不需要太久,以我们现在的关系网和实力,三到五年内,我就可以保证他俩连我的车尾灯都不到。
要么就是表面大度一回,让孟胜乐他们全都躲起来,给李倬禹和高利松求人找关系的机会,这样一来,我可以坐地起价的索取一大笔好处,可一旦这么干,就等于我这阵子的努力全部白费,所以不论怎么选,我都觉得格外的憋屈。
“嗡嗡”
就在我半睡半醒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
到是江静雅的号码,我立即深呼吸两口,保持清醒,笑嘻嘻的出声:“嘛事啊老婆大人?”
“忙完了吗?”江静雅回以一笑:“晚上有时间回家吃饭么,小影来啦,我们准备涮火锅呢。”
“啊?”我怔了一怔,脑子里瞬间飘过八九条念头,随即歉意道:“今晚上怕是不行,我约了一个重要人物谈事情,你们先开动吧,我尽可能早点赶回去,如果时间早的话,我给你们带宵夜回去。”
江静雅温柔的应允:“哦,那好吧,少喝酒多吃菜。”
“谨遵小主吩咐。”我插混打科的贱笑。
等电话挂断后,我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涩:“唉”
“后院失火啦?”李俊峰没正经的调侃我:“要我说,你其实真可以跟小雅、小影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不跟你扒瞎哈,前阵子小玉介绍我认识一个在上上京倍儿有牌面的大咖,人家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坐在一张桌上吃饭,他有仨媳妇,年龄都差不多大。”
我没好气的撇嘴:“咋地,他家户口本是特制的啊?能不能少跟我传递这种负能量的玩意儿。”
“什么玩意儿户口本特质,我告诉你哈,人到了一定的层次,户口啥的就是一张纸。”李俊峰翘着手指头道:“只要女人们没意见,什么大的小的,全是”
“得得得,快收起你的兰花指,好好开车吧。”我不耐烦的摆手打断:“我跟你说哈,别人怎么活,咱们不见,可咱怎么过,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本身就是砂锅命,你非拿我当炒锅使,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篮子碰篮子,碎成一地黄。”
“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到是一串陌生号码,我朝李俊峰比划一个安静的手势,按下了接听键。
听筒里,立时间传来一道男声:“大叔,我是张千璞”
头狼
3141 三次蜕变
距离我们一号店大概四五站地的某间家常菜馆。
大厅,靠近角落的一张桌上,我和张千璞面对面而坐。
唯恐这孩子没有安全感,我特意交代李俊峰就在门外等我。
他脱去自己那身脏兮兮的廉价运动装,换了一身土黄色的小夹克,头发明显也是刚刚打理过的,瞅着溜光水滑,胳膊上还多出来一块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运动手表,猛地一瞅差点没认出来。
细细打量他一番后,我收起心底的惊诧,丢给他一支烟轻问:“捅完人以后,你跑哪去了?”
“慌不择路的跑,我也不知道具体跑到哪了,然后在一家高档西装店的门口碰上个看起来很有钱的男人。”张千璞捧着面前的大碗,滋溜滋溜吮吸着面条,随即又给自己扒了几瓣蒜,当糖果似的直接丢进嘴里。
一边“嘎嘣嘎嘣”的咀嚼,一边又嫌味道不够重,给自己倒了一点醋后,呲牙憨笑:“然后我突然发现钱来的好容易啊,我手里有刀,胸口有胆,钞票就会自觉找上门,你看我这块表,据说叫什么荣汉斯,我也记不住名字,反正被我抢的那个土豪说,价值三十多万,大叔你知道吗?三十多万,在我们那儿够买一套房啦。”
盯着他的眼睛,我陡然发现这小子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尽管我们本来就没认识多久,但他给我的感觉,完全跟最开始时候那个偷奸耍滑的小赖子不同了,多了一抹癫狂,还多了三分桀骜。
“你信么?瞅着我好像胆大心黑,实际上我特别胆小。”张千璞又抓起一个蒜头,慢悠悠的扒着蒜皮,像是回忆一般呢喃:“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畸形无比的家庭里,爸爸是个流氓,妈妈是买来的,别的小朋友骑在爸爸脖子上要这要那时候,我唯一的梦想就是他喝醉酒、输了钱可不可以不打我,不把我和大黑关在一个笼子里,大黑是我们家养的狗。”
我没有作声,静静聆听他的诉说。
“到了读书的年纪,我特别特别的拼命,因为有个老师告诉我,只要将来成绩好,就可以离开我们那个破地方去大城市里念大学。”张千璞将扒好的白蒜丢进面碗里,轻轻搅拌道:“但是那个老师没告诉我,念大学是需要很多钱的。”
他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般,自说自话的苦笑:“我玩命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