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院跟我谈佛论道的那个白袍僧人,还有两个三十出头的魁梧汉子。
那僧人正埋头在洗脸,听到脚步声,下意识的回过来脑袋。
盯着他那张被水渍打湿的面颊,我陡然发现他的面容发生了变化,不再似刚刚那么精神抖擞,额头和眼角处都隐约有皱纹泛起,好似刹那间憔悴很多,最关键的是今天之前,我见过他,我拧着眉头道“是你,我见过你!你是第九处的和尚!”
他接过旁边一名汉子递过来的毛巾,擦拭几下脸颊,爽朗的微笑“又见面了小施主。”
我咬着嘴皮,往前大跨一步,直勾勾的凝视他“你特么故意接近我,跟我乱七八糟的扯那么多,到底想干什么!”
“说话客气点。”旁边一名男子抬手挡在我胸前。
“去尼玛的,我让你们接近我的?现在又让我注意,我注意你奶奶个哨子!”我不耐烦的直接推搡开他的手臂,气喘吁吁的咒骂“你到底要干什么,是你让胖子故意引导我来海幢寺,完事装神弄鬼的跟我搭讪,你想表达什么?”
另外一个替和尚递毛巾的壮汉也虎视眈眈的迎到我面前厉喝“不要放肆!”
“滚蛋!”就在这时候,一道影子急匆匆从屋外蹿了进来,胳膊横摆直接怼在那名壮汉的后背,将对方打了个踉跄,接着直接将我挡在身后,语气不善的怒视对面的和尚“邪和尚,你特么答应过我什么的,你说绝对不会强迫小朗站队,现在唱的又是哪出?”
看清楚我前面的人模样,我低声喃喃“师父。”
“你误会了,我只是单纯和他聊几句。”对面的和尚表情认真的回应。
“去尼玛的单纯聊聊,当初三子也是因为你随口聊聊,差点尸骨无存,王者商会几乎破产,现在你又把目光盯上了我徒弟,你到底想干什么!”林昆气的浑身直打哆嗦,咬牙切齿的咆哮“你的目标凭什么总是要让无关人员替你实现!凭什么!”
“林昆,你搞错了先后顺序,你先是第九处的一员,其次才是他师父,第九处的职责高于一切,我们虽行走于黑夜,可行的是国之利刃的责。”和尚轻扬嘴角,叹息一口道“况且你应该明白的,我是在帮他,如果没有我们的介入,有一天他可能会比赵成虎更万劫不复。”
“那是他的事情!”林昆顿了顿,提到调门道“谁都没有权利替他选择,你不行,我也不行!我虽然没办法卸任,但可以做到出工不出力,你不要把我逼到彻底筋疲力尽,今天我把话撂在明处,我的徒弟我来护,谁都不能左右他任何。”
和尚低头沉寂十秒钟后,再次望向我“好,那我们不如当着王朗的面,来问他,是否愿意和天弃旗下组织抗衡,是否愿意帮助我们肃清那些腐蚀城市根基的蛀虫,你做你该做的事情,我们给予你相应的便利。”
“不愿意。”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不懂啥叫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就是个痞子,彻头彻尾的痞子,每天除了惦记赚多少钱,唯一的梦想就是撩猫逗狗。”
和尚吸了口气,继续道“那如果我告诉你,天弃组织的下个目标是王影呢,那个你曾经最真实最初衷的女孩,你也不愿意吗”
2962 我不站队
听到和尚的话,我瞬间偃旗息鼓,压制住骂娘的冲动,喘着粗气注视他。
“想聊聊吗?”和尚抬头望向我。
林昆咬牙切齿的低喝“你又特么来这套,当年让朱结巴吭小三子,现在又拿王影圈小朗上套,大秃头你特么什么时候才算完!”
“要么我退休战死,要么天下再无贪吏。”和尚轻蠕嘴唇,莫名间给人一种无比庄严的感觉。
“你自己觉得是在说屁话不!”林昆如同一只被夺走美食的野兽一般,眼珠子瞪的通红“你总把自己摆在圣人的位置上,可这个世界几时真正认过圣人?对于上面那些人来说,需要你的时候,你是把利刃,不需要的时候,你就是柄破刀,砍柴都遭人烦的破刀,你不是不知道,第九处现在的位置有多尴尬,自己的头儿不乐意保,别人的头儿处处压。”
“上面人的事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从我接棒第九处开始,我就立誓终于自己的职责,我不是在为某个人效力。”和尚朝着他随同的两个壮汉摆摆手道“关店,打烊吧,我和他俩单独聊几句。”
两个汉子互相对视一眼,默默的出门,将卷帘门“呼啦”一下拽下来,琴行内瞬间陷入一片昏暗当中。
林昆挡在和尚和我的中间,我们仨人呈很怪异的姿势对峙着。
沉默良久后,林昆沉声道“老秃驴,你已经废了我半辈子,难道还要在把小朗也给废了吗?”
“不是我要废他,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和尚扬起不算粗重的眉梢道“换句话说,不止是他,还有你,包括王者的赵成虎,如果不是因为有我的存在,有第九处的存在,你们这些人现在恐怕早已经牢底坐穿了。”
林昆瞪圆眼睛质问“难道我们付出的少吗?三子当年为了帮你铲除贺家兄弟,折了多少起家兄弟,即便有贵人保命,他也落得个终生不能入境的下场,我如牛似马的给第九处打了这么多年工,旁人眼里我权势滔天,只有我们这些局内人自己明白,咱们其实和没戴手铐的囚徒有什么区别?”
和尚低头停顿几秒后,悠悠的吹了口气“至少你们都活着,还活得非常好。”
他说话的空当,我兜里的手机一阵震动,掏出来看了眼是秦正中的号码,我思索一下挂断了,现在这种时候,我不方便接电话,更不方便当着和尚和我师父的面跟任何人多说什么。
“如果可以选择,我情愿早死几年。”林昆紧绷着脸争锋相对,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我能清晰感觉到他的鼻音很重,像是哭了一般。
“你的事情,我们晚点再谈。”和尚再次叹了口气,慢慢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盯盯注视我片刻后开腔“王朗,洛叶不可能白死,谁解决他的,相信你心里也很清楚,即便我不把话说的太透,已你的经验肯定也能猜到结局。”
“呼”我吐了口浊气,梗着脖颈反问“所以呢?”
和尚微微昂起下巴颏,吐出四个字“你得站队!”
“我不站队!”我掷地有声的回应“你别说拿王影跟我唠嗑,就算用把半自动顶我脑门子上,我也是这句话,我不站队。”
和尚饶有兴致的扫视我“哦?为什么?”
“以我对你们第九处历来做事风格的尿性了解,我就算站队,也他妈换不来任何实质性的报酬,除了满足点可笑的虚荣感,唯一的作用恐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