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孩比较沉默。
我觉得冷场怪尴尬的,就端起酒杯朝王影碰了一下问她,有心事啊?
王影明显还在走神儿,吓了一跳,挤出个笑脸摇头说:“没没有呀,来喝酒吧。”
三五杯酒下肚,气氛也算彻底暖热,大家七嘴八舌的闲起了心底那点糟心事。
谢媚儿说她今天被主管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钱龙装腔作势的嚷嚷帮她报仇,把谢媚儿逗的咯咯直乐,张晓月和卢波波小声唠着自己在学校那点事儿,我和王影则一杯接一杯的干喝。
酒这玩意儿,有时候真的是人间美味,有的时候又难喝的反胃。
刚开始喝的时候,我心情还挺平静的,几瓶子下肚后,一连串的不爽就全随着啤酒液翻涌上来。
人一喝多话就容易多,也不管对方想不想听,我直接把椅子搬到王影旁边,唠唠叨叨的跟她聊起了刘琪,聊起了侯瘸子,聊起了心中所有的不快,临了我还感叹的说了句,男人活着真他妈不容易。
王影估计也喝的有点迷糊,勾住我的脖颈,耷拉着脑袋轻笑:谁容易?难道我们女人就容易?
我理直气壮的拍着桌子低吼:“当然容易了,女人只要嫁个男人,就什么都有了,可男人不行,就比如你吧,你会考虑过明天吃什么喝什么不?你只需要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坐在手机前面直场播,就有傻子乐意给你捧场,给你花钱!”
王影同样也“啪”的拍了下桌子,臊红着脸喊:“你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一看我俩莫名其妙的吵起来了,其他人赶忙过来劝架。
王影一把推开钱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神空洞的看着我说:“我做直播快一年了,播了这么久都无人问津,每天对着摄像头自言自语,然后等着直播间自动关闭,可我还必须得在所有人面前装的自己过的很开心,每个月都在管朋友借钱交房租水电,我不想服输,可现在我真他妈坚持不下去了。”
我意外的看着她,酒也顿时醒了一大半,心中涌过一股子说出来的滋味,半晌才低声说:“抱歉,我今天喝多了。”
王影颓废的坐下身子,端起酒杯一口喝干,红着眼眶摇摇头苦笑说:“你有什么可抱歉的,我当初既然选择这份安逸的工作,就该承受安逸背后的后果。”
谢媚儿瞪了我一眼,随即把肩膀借给王影,轻拍她的后背安抚:“亲爱的,别难过哈,明天你直播时候,我们都去。”
钱龙也忙不迭凑过来说:对对对,我们都过去给你捧场,哪怕是借钱我高低也给你捧艘大游艇。
谢媚儿烦躁的踢了钱龙一脚娇嗔:“你闭嘴行不?”
钱龙瞪着眼珠子咋呼:“你再特么踢我一个试试?”
“踢你咋了?”谢媚儿还真不是惯孩子的家长,直接一脚又蹬在钱龙腿上,寸步不让的挥舞自己的小粉拳。
钱龙猛地站起来,照着谢媚儿的小嘴儿吧唧一口亲了上去,完事还牛哄哄的昂着脑袋嘟囔:“老娘们不能惯,越惯越完蛋”
“你你混蛋!”谢媚儿的俏脸顿时红了,抓起桌上的羊肉串签子就要往钱龙身上扎,钱龙拔腿就撩,谢媚儿叫骂着从后面撵,两人的模样顿时把我们全给逗乐了。
看王影也笑了,我凑过去小声说:刚才对不起了,我有点偏激。
王影张嘴刚要说话,距离我们十多米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叫骂、摔酒瓶的嘈杂声,我扭头望过去,见到一大帮人正骂骂咧咧的掀杨晨的烧烤摊
026 欺负人有瘾
眼瞅着杨晨的摊位被人稀里哗啦的掀翻,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站了起来,随即扭头看向钱龙。
正跟谢媚儿嘻闹的钱龙撇嘴嘟囔:瞅我干啥,人家杨老板现在有钱有势,不差咱俩这种拖油瓶帮忙。
我瞪了他一眼骂:“别说风凉话,去不去?”
这逼的性格有点像夜总会的小姐姐,嘴上经常喊着不,身体却很直接。
沉思几秒钟,钱龙直接从桌上拎起一个啤酒瓶翻着白眼出声:“想去就去呗,反正闲着也特么是闲着。”
我也没多废话,抄起个酒瓶拔腿就往杨晨摊位的方向迈开脚步。
谢媚儿伸手拽了一把钱龙劝阻:“小龙子,你们别惹事,最近严打呢。”
“严打也不能看我兄弟挨削呐,你别管了,待会实在不行记得替我们打110。”钱龙撸起袖管甩了一句,走出去两步后,又回头瞟了眼谢媚儿声情并茂的探口气说:“媚儿,我要是挂了,别守寡,再找个好人嫁了吧。”
谢媚儿飞起一脚踹在钱龙的屁股上:“滚你大爷的。”
我、钱龙、卢波波快步跑了过去,此时杨晨的摊子已经一片狼藉,烧烤炉子侧倒在地上,肉串和炭渣散落一地,好几张桌子全都让掀翻,酒瓶茬子、玻璃杯碎片和一些吃食哪哪都是。
五六个剃着瓜皮头,身上雕龙画凤的青年还在不依不饶的掀桌子,杨晨苦着脸不停赔礼道歉,可丝毫没有效果,周边围满了看热闹人。
“草泥马得,你们干啥!”钱龙暴喝一嗓子,手里的啤酒瓶直接冲着一个家伙飞了出去。
“嘭”的一声脆响,酒瓶子擦着那家伙的侧脸飞了过去,砸在地上碎了满地,几个正砸场的青年齐刷刷停下手上的动作,扭头看向我们。
杨晨赶忙走到我们跟前,抻出胳膊拦住我们摇头说:“郎朗、皇上你们别管,他们是夜市管理处的。”
钱龙扒拉开杨晨的胳膊,黑着脸低吼:“爱特么哪个处哪个处的,砸我兄弟摊谁也不好使!”
我和卢波波也顺势推搡开杨晨往过走。
杨晨一手搂住我,一手抓住钱龙的胳膊,揪着眉头冲卢波波喊:“都别鸡八闹了行不行,真想我丢了饭碗你们才高兴啊?”
我们仨停下脚步,看了眼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杨晨咬嘴没再动弹。
不知道是见我们来势汹汹还是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四五个青年骂骂咧咧的喷了几句脏话后就往人群里走。
其中一个胳膊上纹着般若花臂的青年指着杨晨鼻子吐了口唾沫呵斥:“往后注意点,再吃独食早晚还得收拾你!”
杨晨小声回了一句:“我记住了哥。”
那几个青年刚走,人堆里立马钻出来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那中年长得胖乎乎,红鼻子头特别显眼,穿身黑色运动服,胳膊窝底下夹个小皮包,皱着眉头扫视一眼满地的狼藉,看向杨晨出声:“小杨啊,这是怎么了?”
杨晨看了眼红鼻头,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说:没事儿,客人喝多了。
红鼻头立即咧嘴笑了,接着装模作样的拍了拍杨晨肩膀说,唉,干咱们这行的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