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拨通“土豆叔”的号码,果不其然,那个正在和工人对话的大胖子立即从兜里掏出手机接起。
“豆哥,这边。”张星宇直接挂断,朝着大胖子招招手。
不多会儿,大胖子领着三个跟班径直来到我们面前,先是上下打量我俩两眼,随即将目光定格在张星宇握在手中的手机上,龇牙咧嘴的说了句我们听不懂的方言。
“豆哥,你说普通话吧,我们都是外地人。”张星宇乐呵呵的将手机揣进裤兜里,随即自我介绍:“我猜您一定很想知道我们是谁,对么?”
话说到一半,张星宇似笑非笑的扫视跟在他身后的几个马仔,意思再明白不过。
大胖子转动几下眼珠子,随即摆摆手,三个跟班马上很懂事的掉头走回物流公司院内,不过并没有距离太远,似乎生怕我们会做出什么不轨行为。
“可以讲了吧,熊仔呢?”大胖子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张星宇微微一笑,捻动手指头道:“熊哥差我们点东西,所以让我俩来找豆哥聊聊。”
“少说废话,我是问你们找我什么事!”小土豆不耐烦的打断:“他欠你什么,你们可以找他叔父去讨要,我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张星宇站起身子,阴恻恻的探过去脑袋低语:“豆哥,难道一点不关心熊哥的安危吗?其实当看到我们俩时候,我猜豆哥多多少少肯定猜出来了点什么吧?”
“没人敢在这座城市碰熊仔一根手指头,所以你们要干什么我根本不关心。”大胖子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丢下一句话后,转身就朝物流公司的方向走迈步。
瞟了眼他的背影,我和张星宇相视一笑,全都看出来点猫腻,这个大胖子的漠不关心本身已经说明很多问题,在明知道栾子雄可能被我们抓了以后,他非但没有要拿下我们的意思,甚至连一句难听话都没讲,这就说明他和栾矮子之间的不和并非空穴来风。
“豆哥,熊仔跟你没关系,那这家物流公司呢?栾矮子旗下的金融公司和贸易公司呢,我可听说栾矮子能有今天的宏图霸业,全都靠你昂。”张星宇深呼吸一口,微微提高一点调门。
走出去四五步远的大胖子陡然停驻,耷拉着脸出声:“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替你不值呗豆哥,假设今天给你打电话的不是栾子雄,你肯定不会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本应该在公司里数一数二的你,现在却不得不因为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崽子东跑西颠,憋屈不豆哥?”张星宇叹口气,幽幽的继续道:“至于你刚刚说没人敢在防城港把姓栾家的怎么样,那都是过去式,没有三两三,我们也不敢来见你这座小梁山。”
大胖子抽搐两下鼻子,盯盯注视张星宇几眼后,再次转身离去:“听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张星宇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二次拒绝被激怒,仍旧乐呵呵的微笑:“豆哥,听不懂无所谓,心里懂就好,我预计这几天你们公司可能会发生一点小变动,到时候豆哥心里有什么波动的话,欢迎随时骚扰。”
几分钟后,我和张星宇乘出租车离开,车里他压低声音道:“这个小人物可以争取一下,他图谋的不小,但凡有需要的人就不复杂,接下来我再跟他接触接触”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了眼居然是洪莲的号码,我迷惑的接起:“喂,有什么事情吗?”
洪莲先是沉默几秒钟,随即低声道:“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见一面,有点事情想和你谈,你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去哪碰面?”我没有多想任何,直接发问。
“还在我师父家里吧,待会我给你发定位”
2684 成熟和拒绝
半小时后,洪莲师父家的那条胡同口,我和张星宇从出租车里下来。
张星宇从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边撕包装边坏笑:“你自己进去吧,我从附近溜达一会儿,走时候给我打电话,你俩谈事儿呢,我一个局外人从边上杵着都尴尬。”
“别特么瞎咧咧,我俩之间也没啥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白了他一眼抻手薅拽。
张星宇甩开我的胳膊,摆摆手道:“我真不进去,有点小细节我没想明白,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见他不像是开玩笑,我沉寂几秒钟后点头:“行,那我待会给你打电话。”
分开以后,我径直走进胡同里,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几天前那个腥风血雨的晚上。
胡同里的一切照旧,坑坑洼洼的路面,乌漆嘛黑的环境,靠着墙边停驻的农用三轮,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或许除了我们这些当事人以外,谁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混乱的主角已经离世两个。
来到洪莲师父家门口,看着半掩半合的铁门,我深呼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堂屋门前挂着的电灯泡勉强照亮小院,一袭碎花短裙的洪莲眼神空洞的坐在我们平常吃饭的小马扎上,听到我的脚步声,她马上条件反射的转过来脑袋,随即起身打招呼:“来了。”
“嗯。”我抽吸一口气,瞟了眼她手臂上系着的白色孝带,挤出一抹苦笑:“你吃饭没?”
“吃过了。”她机械的回答。
说完这句话以后,我俩同时陷入沉默当中。
我点上一支烟,不尴不尬的咳嗽两声:“你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心里有点闷,又不知道该找谁聊天,所以想到了你。”洪莲轻叹一口气,从小方桌下拿出来一瓶酒道:“可以喝点吗?”
“我”我原本想说身上有伤,可是又没忍心,迟疑几秒改口道:“行吧,那就整点呗,小酌怡情。”
洪莲没有再多言语,直接倒上两杯白酒,自己率先仰脖抿了一大口,可能是酒味太冲,她辣的“嘶嘶”倒吸两口气。
“咱俩干喝呀。”我抓起酒杯笑问。
“啊?”她怔了一怔,随即朝厨房走去:“你等一下,我弄两道下酒菜。”
“我意思是不准备聊点什么吗?”我摆摆手打断道:“不管什么,随便聊点什么吧,不然都尴尬。”
她回过来脑袋,目光在我脸上停留几秒钟后低声道:“我其实特别后悔这次回来,如果我不回来阿达肯定不会出事,你也不会被栾子雄凌辱,你知道我为什么穿这件碎花短裙吗?”
我抽了口烟道:“阿达送你的吧。”
“是的。”她点点脑袋苦笑:“这是我和阿达当初刚有婚约时候,他攒了很久的钱买来的,后来我们解除婚约,我想把裙子还给他,他死活都不肯收,我知道他其实一直很想亲眼看看我穿这条裙子的样子,只可惜他闭眼的那一刻,都没有等到”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洪莲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