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那时候,我们有五个结拜兄弟,我年龄最小,但是哥哥们都很听我的,很快我们在那一带就闯出点小名气。”
我随口应声:“嗯,那边似乎比较好铲社会吧。”
“风光伴随着风险,辉煌和仓惶总是同行。”白帝很文艺范的摇摇脑袋:“在一次街头火拼中,我们不小心伤到了当地一个很有实力大家族的公子哥,结果大家全部被抓,当时五家凑在一块赔了差不多能有四百多万吧,事情才算了解。”
我吐了口烟雾问:“经过那件事情后,你们更齐心了?”
“不,我们散了,第一,当时哥几个岁数都不大,那会儿的年轻人绝对没你们现在生猛,第二,基本上都是普通家庭,属我家条件好,可我爸忙活一年也赚不到几个钱,第三,两个哥哥要回国生活了。”白帝摇摇头道:“从那以后,我们算是暂时安稳下来,但是哥几个的联系从来没有断过,回国的是我大哥和三哥,大哥性子野,回来以后也没学好,继续靠捞偏门为生,不过混的还算不错,开了家小酒吧,三哥从小就喜欢摸枪,回来以后去当兵了。”
听到他的话,我猛然间想起,前几天亲眼目睹他在街口开枪,而后又听出租车司机们闲聊说是被杀的汪东生前荒淫无道,好像还占过某家酒吧老板娘的便宜,随即又想起来白帝刺死邢虎那晚上说过的话,好像一直围绕一个当兵的说事。
“你是为你大哥和三哥杀的人?”我咽了口唾沫问。
“算是吧,三哥已经没了,大哥让人打成了半瘫,原本我这次来羊城,只是为了跟大哥聚一聚,顺便道个别。”白帝揉搓两下额头干笑。
“那不对呀,我之前让人打听过,汪东和邢虎早几年前都在金边待过。”我抓了抓后脑勺费解的说:“还有那个叫刘冰的貌似是越蓝人,你们这关系有点乱套啊。”
“其实一点都不乱,汪东和邢虎包括刘冰和我其实都隶属同一组织,刚刚我说过,我们哥几个散了以后,大家算是暂时安稳下来,可只是暂时,大哥和三哥走了差不多半年左右,我又带着二哥和四哥加入了当地一个很有势力的公司,在组织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不太想说,总之最后是我叛逃了。”白帝将烟蒂弹飞,苦笑着说:“与其说是我为大哥三哥报仇,不如说是他们因为跟我有联系倒霉,尤其是大哥,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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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白帝的话,我倒吸一口冷气,皱皱鼻子道:“那你们这个组织挺庞大的啊,从金边到羊城,这中间跨度可不小,竟然都有你们的人。”
“怎么跟你形容呢。”白帝捏着烟蒂在地上画着圈圈:“我们组织不同于你们头狼公司、高利松的高氏集团那样,你们属于工作和生活挨着一起,而我们工作归工作,生活是生活,打个比方说,邢虎平常是拆迁公司的老板,只要组织不召唤他,他就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身份,但要是组织召唤,他就只能是个小兵。”
“意思是你们平常各有各的谋生手段,也各自有不同的社会身份,只有组织摇旗时候才会回归,对么?”我舔舐两下嘴角干笑:“卧槽,我听的咋那么瘆得慌呢,感觉跟kb组织似的。”
“大同小异吧。”白帝轻啐一口,自嘲的笑了笑:“都属于打着各种各样旗号,四处敛财、为非作歹的那种法外狂徒,所以当我厌倦、看透以后,就决定逃离。”
说罢话,他长舒一口气,抹擦两下自己刀削斧刻一般的下巴颏浅笑:“老憋在心里没人可聊,冷不丁全说出来一下子心里舒畅很多,怎么样?你现在还敢邀我入伙不?”
“那有啥不敢的,你敢来我就敢要。”我不假思索的咧嘴笑道,随即表情夸张的吹牛:“狠茬子、硬货我也不是没见过,上回去阿城,我还看到有人扛着火箭炮,草特娘的,嘭的一下直接干塌半栋楼的那种,你问问我那群兄弟,当时我们鸟他没?晒脸照样收拾。”
白帝眨巴两下眸子,怔怔注视我几秒钟后,摆摆手道:“得了吧,我不能坑你。”
我语气真挚的出声:“真心话,来不?来的话,我马上给你安排个经理位置,有啥难事,咱们一块扛,多大的坎坷哥们都能陪你一起趟。”
“拉倒吧,咱们现在这种相处方式就挺好。”白帝摆摆手道:“故事也说完啦,我得找地方歇着去了,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即可,没必要非跟我面对面,跟我碰头的次数多了,对你不是好事。”
不待我再多说什么,白帝悠然起身,拍打两下屁股上的尘土,不急不缓的朝街口走去。
“真事儿他白哥,你要乐意来咱家,回头给你个董事长当当也无所谓。”我双手合成小喇叭状冲他的背影吆喝,说完以后我又很小声的补充一句:“反正咱家除了我以外全是董事长。”
白帝没有任何回应,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从原地抽了口烟后,我也晃晃悠悠的起身准备回酒店,同时在心底暗暗思索,明天应该先去拜访老熊呢,还是抓紧时间给石公、秦公两位老祖宗备份他们心仪的礼物。
“哎呀我滴天啊,破鞋漏脚尖,老师让俺交学费,俺说等两天儿”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给我吓够呛,忙不迭掏出来一看,居然是郑清树的手机,一个备注“家”的电话打到他手机上,我犹豫一下接起:“喂?”
“朗哥,你是步行往回走嘛,宵夜都凉了,也没见你回来。”电话里传来郑清树的声音。
“我临时去见了一个朋友,你搁办公室先等我吧。”我讪笑回应。
挂断电话后,我好奇的翻动郑清树的通讯簿,这才发现,他把酒店座机的号码存成了家,把我和其他兄弟的号码都加了一个“兄弟”的前缀,顿时间有点忍俊不禁的摇摇脑袋:“瞅着挺冷漠,实际上闷骚型。”
电话号码的备注确实代表不了任何,但至少可以证明公司和这帮人在他心里的地位。
对一个性格内敛的人来说,能把所有人都放在心上,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想到这儿,我掏出我自己手机,我跟王影的通话依旧没有挂断,我轻扇自己一个小嘴巴子呢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之前在停车场被那个叫刘冰的越蓝仔带一帮人包围,郑清树说过一句话,知道今天晚上我会去找王影的除了叶小九也就王影本人,所以让他产生了质疑,但他当时露说了一个人,他整晚上跟着我,出事时候又那么正好不在,所以我第一次产生怀疑,他是不是在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