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脑袋笑应。
其实对于打球这些事儿,我真是个门外汉,唯一的记忆就是上学那会儿,我钱龙杨晨好不容易逃课,又爬出学校的围墙,只能从篮球场里消磨时间。
那段时光里的我们是贫穷的,一根烟需要哥仨抢着抽,可那段光阴里的我们又是富有的,拥有千金难抵的真实友情。
换好行头,杜航又从后备箱里取出来两双球鞋和一个篮球,兴致勃勃的说:这两双鞋也全是正品,一双詹姆斯九代,一双是保罗十代,全是我托一个在米国干代购的同学买的。
看着满眼兴奋,唾沫横飞跟我述说自己擅长领域的杜航,我头一次感觉他像个孩子。
收拾利索以后,我俩蹦蹦跳跳的走进球场。
该说不说,这小子看着好像挺呆板,但是运起球来还真有那么点意思,穿裆掏花啥的玩的有模有样,来到一个篮球架底下,他把球传给我,我发泄似的砸向篮筐。
奈何技术实在邮箱,皮球咣咣的砸在篮板上死活不往里进。
杜航跳起来摘下篮板后,一记飘逸的后仰投篮,球划着弧线刷的一下穿过篮筐,他速度很快的捡起球丢给我,乐呵呵的出声:老板,这打球特别讲究心态,你越稳球才能越稳。
我这叫藏拙,实际上我上学那会儿可是出了名的神射手。我脸不红心不跳的吹着牛逼,继续卯足劲将球抛向篮筐。
我俩就这么有说有笑的奔跳玩闹着,直到两人都累的呼呼直喘大气,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惬意的昂头看向天空,享受着拂面而过的晚风。
他抹擦两下满是汗渍的额头,朝着我笑问:我车里有酒,要不要喝点?
整呗,打球打不过你,喝酒还能喝不过你嘛。我大大咧咧的摆手。
不多会儿,他拎着两提罐啤重新回到球场,我和他没有任何对白,直接碰瓶开喝。
不知不觉中,两提啤酒下肚,杜航脸颊通红爬起来,抱着篮球边投篮边发泄似的啊啊的大吼,我叼着烟卷像是看弟弟一般的打量。
在今天这个压力重如泰山的现实社会里,大部分人刚一从学校出来就被生活扼住了喉咙,所以才只敢在醉酒后肆无忌惮,能控制住自己肾上腺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杜航猛地抓起篮球,扭过身子朝着另外一边的球架子狠狠的抛了出去,大猩猩似的双手捶胸咆哮:老子清醒的时候沉默不语,但老子喝醉酒绝对敢重拳出击。
皮球哒哒哒的一弹一跳,然后慢慢停滞,滴溜溜的滚出去老远,像极了人生,有高有低,最终还是会归寂于平常。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仍在篮球架底下的手机突兀震动,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我像平常一样停顿几秒才接起:你好,哪位?
你在哪呢?电话里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我迷瞪的发问:你谁呀?
靠,我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电话那头的人貌似熟络的嘟囔:赶紧的,告诉我你在哪,我过去找你,有点重要事情跟你说。
我晃了晃有点迷瞪的脑袋,再次发问:不是哥们,你打错了吧,你到底谁呀?
电话那边的人继续骂骂咧咧的道:日喽,你不是刘海军嘛,我大象,操!刚下班寻思着过去找你玩会儿呢。
你打错了。我撇撇嘴直接挂断。
另外一边,杜航捡起来篮球,朝着我五迷三道的笑问:还喝不老板,喝我就再买点去。
你快消停呆着吧,喝的连走道都画弧线,我去买,顺带再整点吃的。我笑着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道:有啥想吃的没?
弄点鸡肉串和火腿肠吧。他歪头想了想后说。
我点点脑袋,攥着车钥匙和手机走出球场,倒车的时候,看到他姿势标准的投篮,我笑着自言自语:等这把事情结束了,回头咱们酒店也组织场篮球比赛让你好好发挥。
说实话,我是打心眼里喜欢杜航,他毛毛躁躁的模样像个小青年,充满了活力,但办起事来的认真程度又不输给任何老炮,要不是我现在情况特殊,我真想收了他,然后给他扔到董咚咚他们那一堆里,补替尿盆的空缺。
此时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这附近并没有什么摊位,我只好驱车直奔向我们酒店那一块,半路上我一边哼着小曲琢磨接下来应该怎么走,一边跟远在郑市的陆国康聊语音
2300 多出来的新球友
“李倬禹还是没出现,不过给我通过两次电话。”
听着陆国康发过的语音信息,我思索片刻后,直接将电话给他拨了过去:“老陆,你能想办法确定一下李倬禹人到底在不在郑市吗?”
很显然陆国康也提前就想过这个问题,直言道:“不太好确定,咱们在郑市没什么有能量的朋友,除非找高利松帮忙,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那几块地皮高氏集团也想再拿回去,我找他的话,他肯定不会说实话。”
“明天中午,直接给李倬禹打电话,就说想达成协议,必须面谈。”我咬着嘴皮道:“如果他肯露面的话,象征性卖给他一块,就一块哈,然后把消息散布出去,高利松肯定着急,郑市是他的大本营,他一定不希望别的势力插足进去,只要他急,就得跟着咱的节奏走,你理直气壮的加价。”
陆国康抽了口气道:“行,我试试吧,你那头现在什么情况,我今天听人说,几家酒店你全关门了?”
“没辙,我不主动关,常飞就得替我关。”我苦笑着承认:“关了也好,至少无拘无束,不用再害怕谁对我使什么脏招。”
“实体就是这样,没有吧,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有了吧,又会处处受制于人。”陆国康像个长者似的安慰我:“你也不用太上火,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尽人事安天命。”
我哈了口气道:“没啥,我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大不了走的时候还孑然一身。”
寒暄片刻后,我俩才结束通话,刚一挂断电话,我就见到张小可从微信上连发了好几遍“在吗?”
想了想后,我将车子靠边停下,编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大概是解释自己目前不太宽裕,让她再耐心等两天,短信编好以后,我又突然意识到跟她说这些好像没有任何意义。
她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难处,只是她可能也受制于常飞,逼不得已才会仿佛的催促。
迅速将短信删掉以后,我重新编辑一条:最晚后天,我的人会跟你们交易。
信息发出去不到五秒钟,张小可给我回了一句:真的很抱歉王朗。
瞟了一眼对话框,我没有再回复任何。
什么是现实?现实就是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