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诋毁罪把你铐起来。李泽园烦闷的摆摆手。
我歪着膀子嘟囔:操,言论自由的年代,还不许我讲话了呗?
言论确实自由,但离经叛道的话少说,至于什么尺度属于离经叛道,上面说了算。李泽园自嘲的摸了摸下巴颏上的胡茬,朝着面馆老板吆喝:赵锅,给我来一箱啤酒。
我直接开口:我有伤,不陪你喝。
本来就没算你,我自己喝。李泽园抓起一瓶啤酒,直接拿牙咬开瓶盖,扬脖咕咚咕咚往下狂灌。
盯着他郁闷的模样,我叹口气道:其实你活的真心累挺,别人都不爱管的事儿,你非要打破砂锅干到底,得过且过多好。
如果每个人都得过且过,这个社会就彻底毁了。李泽园瞟了我一眼,继续牛饮几大口,朝我摆摆手道:你走吧,往后少惹事,犯了刑事案件我肯定还抓你,绝对不姑息。
我再次点燃一支烟,瞟了他一眼嘟囔:你咋那么霸道呢,我坐会儿不行呐?
乐意坐坐着呗。李泽园没搭理我,继续一口接一口的闷头喝酒,边喝边小声呢喃:谁说了都不算,既然让我发现山城存在这样一个窝点,我就肯定会刨根问到底。
嘀咕的时候,他放在桌边的手机再次响了,来电人仍旧是他婆娘。
我于心不忍的劝解:你自己都说了,那作坊的背后肯定有大拿,继续刨下去,容易给自己活埋掉。
活埋也得查,让那样的犯罪团伙逍遥法外,不知道多少无辜百姓要受到牵连。李泽园瞪着红通通的眼角,猛然抓起手机嚎叫:有完没完了,我跟你说了,我会想办法找钱的。。
手机那头的女人怔了怔,随即带着哭腔叫骂:李泽园,你个龟儿子竟然敢冲老子喊。
冲你喊怎么了?李泽园借着酒劲咆哮。
女人哭哭啼啼的呜咽:你有什么资格冲老娘喊,你管过家管过孩子吗?管过你老汉儿吗?行了,咱们离婚吧。
离就离,谁怕谁,明早上民政局门口见!李泽园嘭的一下把手机摔在桌上,抓起酒瓶再次对瓶吹。
有道是:药不医假病,酒不解真愁。
我只看到了李泽园在工作中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却不晓得他在家庭里究竟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但看到他此时的模样,我心里挺不舒坦的。
我叹口气安慰他:少喝点吧李队,省的待会回去再闹别扭,划不来。
李泽园咬着嘴皮,语调苦涩的呢喃:其实离了对她也好,她年轻,随便找个什么人都比跟我在一起幸福,我什么都给不了她,不论是关爱还是物质。
我蠕动两下嘴唇没再应声,毕竟我也算不上个啥正大光明的选手,根本没资格跟他聊这些家长里短。
沉寂半晌后,我朝他低声道:如果你真缺钱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一点,你写欠条就可以。
打住,我想借钱的话,排队都轮不上你。李泽园固执的瞟了我一眼,一手夹烟,一手握酒瓶,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了几句。
整个晚上,我就这么盯盯的看着他喝酒,一直干到晚上十二点,这位铁血战士终于喝大了,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叫:老子发誓,一定会把你们这些作奸犯科的混蛋全都送进监狱。
看实在拽不住他,我抓起他的手机拨通那个署名婆娘的号码:嫂子你好,李队喝多了,现在躺在地上撒泼。。
1121 你咬吕洞宾
我以为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应该是两口子在一起最为真实的写照,结果李泽园的婆娘用简单的方法告诉我,即便是睡在一起好几年的夫妻也终会变得形同陌路。
电话那头的女人不带丝毫情感的低吼:让他的死外面吧,告诉他,明早上民政局见。。
我皱了皱鼻子询问:嫂子,你们家搁哪住啊?不行我送他回去。
嘟。。嘟。。
电话那边的婆娘直接挂断了手机。
我再打过去的时候,机械的电子铃声提醒我,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旁边的李泽园连嚎带哭的趴在地上打滚:妈卖批,老子就想当个好警察,为什么那么难。。呜。。我特么不服,不服啊!
边哭嚎,李泽园边拿直接的双拳在梆硬的水泥地上咣咣猛砸,手上好几处被磨破了皮,血呼拉擦的瞅着格外的骇人,索性我们所在的这条巷子没什么人,不然这会儿肯定围满看热闹的。
这时候,面馆的老板腰系围裙从店里面走出来,瞟了眼李泽园,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老李又喝多了吧?
我点点头回答:嗯,自己造了一箱啤酒,老哥你知道他家在哪住不?我送他回去。
不用管了,让他躺地上闹腾一会儿,发泄发泄,酒醒就什么事都没了。老板摆摆手道:他婆娘是头母老虎,就算送回去也得再把他撵出来。
我拉起一把塑料凳坐下,瞅着从地上来回打滚的李泽园摇头:唉。。弄的这叫啥事啊,酒品这么不好。
他以前不这样,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变的这么一根筋。饭馆老板显然跟李泽园挺熟悉的,坐到我旁边的凳子苦笑:老李一家也算是满门忠烈,他老汉儿过去就是我们这片的警察,因为阻拦一伙盗窃犯,被打成了植物人,他哥是当兵的,14年参加抗洪抢险,被冲走了,据说最后就换了个个人三等功。
啊?我怔了怔,没想到李泽园身上竟然发生这么多事故。
这就是命。。老板摇摇脑袋招呼我:你先坐着,我给他泡点醒酒茶。
老板离去以后,我盯着满脸泪痕,趴在地上哽咽的李泽园,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我不是个善良的人,更不会因为陌生人的悲欢离合受到太大影响,所以我此刻对于李泽园更多的可能只是怜悯,就好像看电影的时候,某个触点会让我感动,可绝对不会让我奋不顾身的去实践。
不多会儿,饭店老板煮好醒酒茶,我俩一起将李泽园搀扶起来,哄小孩儿似的将茶水灌进他肚子里,然后李泽园就趴在桌边呼呼大睡起来。
老板看了我一眼,好奇的问:小兄弟,你是他同事吧?
呃。。算是吧。我摸了摸鼻尖讪笑,李泽园想抓到小作坊幕后的正主,我想给葛川干跪下,从一点上讲,我俩勉强也能称之为同事。
老板很善解人意的微笑道:你有事就先忙你的去,让他自己趴着睡一会儿,待会我打烊,他差不多也醒酒了。
没事儿,我呆会儿吧。我摆摆手浅笑。
老板也没再多说什么,点点脑袋,转身继续回小店里忙活去了。
生活就是一出舞台剧,每个人都是主演兼导演,我不知道李泽园的那出戏里究竟演绎过多少悲欢离合,但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