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波姐的手机号告诉他了。
鬼知道。我拍了拍脑门叹气:咱进来多久了?
二十三天零六个小时。钱龙想了想后无比精准的回答。
我愕然的问他:你咋记那么清楚呢?
你到医院威胁葛川那天,正巧是媚儿的生日,我俩一块吃完饭,我去医院等的你。钱龙笑了笑回答,说着话,他慢慢低下脑袋,揪着自己的裤脚上的线头,掩饰自己的失落。
唉,连累你了兄弟。我一把搂住他的肩膀。
众多兄弟里,总爱没事惹事的是钱龙,动不动就跟我脸红脖子粗吵架的是钱龙,但我遇上坎坷第一个往出站的同样还是钱龙。
咱俩之间不存在这些,我就是特别亏欠媚儿,跟了我这么久,名分没有家没有,现在又怀孕了,连特么最基本的陪伴都没有。钱龙把脑袋拱在膝盖之间,声音低沉的苦笑:朗哥,我最近脾气变得越来越操蛋,其实跟这事儿也有关系,你多担待我吧。
说啥傻话呢。我使劲拍打两下他的后背。
混社会的人其实都一个样,外表瞅着光鲜靓丽,走到哪都有人簇拥招呼,实际上除了舒坦自己以外,亲戚女人谁都没跟着沾着半点好处,我们这类人可以问心无愧的说没差过朋友的事儿,但绝对不敢喊从未亏欠过家人,钱龙是这样的,我亦是如此。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大嘴就被带回了房间。
等管理员走后,我俩赶忙招呼他询问:怎么样了?问出来点啥没有?
问出来了。大嘴眉飞色舞的点了两下脑袋道:我让我爸给波姐打过电话,说了下你俩的情况,波姐让我转告你们,家里一切安好,夜总会和旅游公司日进斗金,还说有个叫韩什么的介绍了一个特别有实力的老板给你们。
我蠕动嘴唇问:韩飞吗?
对对对,就叫韩飞。大嘴仰起脑袋,使劲拍打两下自己的后脑勺呢喃:还有个啥事来着,我爸当时说的特别快,我没记住,让我想想哈。
我的神经线马上绷了起来,跑到白老七的枕头底下翻出来一支烟给他点上微笑:不急,你慢慢想。
波姐说谁来山城找朗哥了?大嘴叼着烟嘴,猛嘬几口呢喃。
谁?
我和钱龙异口同声的瞪圆眼睛。
大嘴吐了口烟圈道:风。。好像是叫风云,波姐说一个风云的男人从国外来找朗哥,目前就在山城,他想见那个韩飞,但是韩飞说只有你作陪才会跟风云见面,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风云!我楞了几秒钟,随即苦哈哈的捏着鼻头道:这把玩大了。
当初要整葛川的时候,我从风云手里借过两个职业亡命徒,本来按照我的设想,事情发生后我最多被扔到看守所呆几天就能出来,到时候再安排风云和韩飞碰头,谁知道林昆横插一杠,直接给我丢进重刑号,我估摸着风云亲自跑到山城,肯定是等急眼了,相比起来辉煌公司和李倬禹,风云留给我的恐惧绝对是深入骨髓的
1083 变被动为主动
人有时候就是那么的自相矛盾,不知道的事情渴望知道,可知道以后没能力改变,又会变得无比焦躁。
之前我们和外面的世界失联,我虽然火急火燎,但最少能稳住自己的心态,当从大嘴口中得知风云来到山城后,我就彻底坐不住了。
风云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在果敢老街敢直面开枪杀人的横主,并且财力和背景肯定也达到了相当的地步,如果让他误以为我想耍赖或者玩心眼,到时候迁怒于其他兄弟,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我躁动不安的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脑海中不停琢磨应该怎么样让人给风云带出去口信,对于风云那种段位的大拿来说,时间就是钞票,他从山城逗留的越久,意味着暴走的可能性越大。
别的不说,单凭上次他借给我那俩亡命徒的凶狠程度就不难看出来他的能耐,万一真给他惹火了,家里面除了三眼以外,根本就没有真正能拿得出手的猛人。
思索良久后,我回头望向大嘴问:嘴哥,你家里人啥时候还能还探监?
大嘴想了想后回答:怎么也得下个月,不过我估计下个月应该没人来看我,你也知道我家是崇市的,家里人来看我一回费老劲了。
麻痹的,那咋整!我恼怒的一脚踹在墙上,抓狂的挥舞几下手臂。
突兀间我明白过来,林昆为啥非要把我丢进重刑号,并且还不允许我和外界接触,他就是害怕我的心境会受到影响,人这玩意儿都是情绪动物,只要心情好,癌症患者能够活到十岁不是奇迹,心情不好,自己给自己气死的例子也不少。
钱龙递给我一支烟低声安慰:朗朗,你别着急,咱再慢慢想办法。
要是能想出来办法,咱俩早特么出去了。我恼火的咬着烟嘴跺脚。
就在这时候,房门咣当一声打开,白老七被两个管理员带了回来。
见到管理员,我下意识的将烟攥在掌心里,虽然我们从屋里抽烟不是啥秘密,但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几分钟后,管理员锁门离去,白老七挑动眉梢瞟视我和钱龙轻笑:你们好像在偷懒。
钱龙语气不善的怼了一句:偷懒不偷懒,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你还真拿自己当师父了?我跟你说哈姓白的,咱俩之间的交情全被你昨晚上蹬我那一脚给毁了。
小孩子脾气。白老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侧头望向我,一语双关的问:你怎么了?想清楚了吗?
我明白他指的想好了是什么事情,迟疑几秒钟后,朝着厕所的方向努努嘴,随即率先走了进去:皇上,你和大嘴别进来,我跟白哥聊点秘密,替我盯着点管理员。
十几秒钟后,白老七叼着小烟晃晃悠悠走进来,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我瞟了眼外面,含含糊糊的出声:白哥,忙我能帮你,但你得答应我两件事情。
你说,能做到的,哥肯定不会含糊。白老七弹了弹烟灰,用自己身子挡在门口,尽可能不让钱龙和大嘴听见我俩的对话。
我深呼吸两口,翘起两根指头道:第一,如果你失败。。
生死有命,祸福自依。白老七非常光棍的开腔。
我将声音压的极低,蚊鸣一般的凑到他耳边道:第二,假如你侥幸成功,我希望你去趟市里我的场子,反正你肯定是需要一个地方躲藏自己的,与其漫无目的乱跑乱窜,不如找个安全的地方踏踏实实的先猫一段时间。
去你的场子?白老七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恐怕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