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花椒也钻进车里以后,林昆哔哔按了两下车喇叭,抻出来脑袋看向我道:没事儿就多看,琢磨琢磨自己,别一天瞪着俩大傻眼胡思乱想,做不到吾日三省吾身,就尝试每天一省,少问问别人问什么多问问自己凭什么。
我沉闷的点点脑袋干笑:我记住了师父。
嘻。。我记住了。林昆学着我的模样,龇牙咧嘴的做鬼脸:一点特么不灵泛,我三哥像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崇市石市,谁人不识君,再看看你自己,我都替你臊得慌。
不待我再多说什么,林昆一脚油门踩到底,呼的一声驾驶着皮卡车绝尘而去,隐约间,我听到赵成虎规劝林昆的声音:带徒弟你得有耐心,他如果事事都照你想的做,那这辈子成就也就那样
瞅着渐行渐远的皮卡车背影,我龇牙笑出声,一直以来,我都认为类似赵成虎林昆这样的大拿,可能事事都会注意风度,结果当他们几个刚刚碰到一块的时候,我发现他们跟我们一样,看着自己亲密的兄弟也会口无遮拦,也会像个粗鄙的盲流子似的吆喝喊叫。
我摸了摸鼻头低声呢喃:风度是个陌生人的,骂咧才是自己人。
送走几位大咖,我的心情莫名其妙又高涨起来,我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临县的道上至尊陈花椒变成兄弟,而且还是那种有血缘关系的纯兄弟。
想到这儿,我掏出手机就准备给我爸去个电话,号码都已经按出来了,我又马上挂断,我寻思着这种事情还是等面对面的时候再详问吧。
就在这时候,蛋蛋开着我们夜总会的帕萨特停到我旁边,憨笑着问:朗哥,现在去饭店吗?波姐让我在门口等你的。
我拽开车门坐了进去,随口问道:蒋光宇今天来没有?
蛋蛋想了想后,摇头道:应该没有,他的私家车和他平常开的政府那台车都没过来。
这个狗渣。我抽了抽鼻子道:去政府公寓楼,我亲自邀请他。
他不就是个小司机嘛,来不来能怎么滴。蛋蛋一边开车,一边不解的嘟囔:咱犯得上硬捧着他嘛。
我拍了拍脑门解释:不是捧他,是捧着他老板,最主要的是我不想和他当敌人处,一是因为我爸的关系,再有就是没必要,这年头只要不在暗中算计咱的都可以叫朋友。
太复杂了。蛋蛋笨拙的缩了缩脖颈。
边拨弄方向盘,蛋蛋边时不时的摆弄两下手机,像是在等待什么人来信,一脸的焦躁。
瞅他的模样,我就知道丫肯定是在等女朋友来信,我好笑的出声:铁子,我还特么没娶媳妇呢,我爹还没抱上孙子,咱开车注意点行不?
唉。。蛋蛋叹口气,苦恼的说:我告诉我对象今天咱们公司开业,她说她会来,结果电话一直不接,信息也是二三十分钟才回一条,我特别的担心。
担心个鸡儿。我恨铁不成钢的臭骂:你能不能有点脸,都是机不离手的人,人家要是想回你信息早就回了,没回你,只有一个原因,你不重要,懂?
928 我是内鬼
面对我赤裸裸的分析,蛋蛋叹口长气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我觉得,搞对象本身就该是件平静无波的事情,宛如一汪湖水,静如止水并没有什么不好,要知道,湖水越深,才越显平静,感情亦是如此,可蛋蛋总是表现的患得患失,他累,对方其实也很累。
不多会儿,我们从街口调转车头,正准备朝市政府的公寓出发时候,我攥在掌心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两下。
看了眼屏幕,竟然是李云杰发来的信息:我在夜总会门口。
回夜总会。我立即提高嗓门朝着蛋蛋吆喝,同时拨通小涛的手机号码。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的车驶回夜总会,离着老远我就看到李云杰叼着一根烟,蹲在门口的台阶上,表情呆板且无奈,见我从车里下来,他有些拘谨的甩掉烟卷,慢慢走了过来。
朗哥。。我。。他咬着嘴皮小声呢喃。
我平静的扫视他一眼,双手插兜跨步走进夜总会里,他吸了吸鼻子也迅速跟了上来。
办公室里,我双手抱着肩膀,盯盯的注视着站在我前面李云杰。
他低垂着脑袋,两只手不安的揉搓衣角,也看不清楚具体表情。
我点上一支烟,阴沉的发问:不准备跟我说点什么吗?
我。。他吸了吸鼻子,迟疑好半晌后才声音沙哑的喃呢:我错了朗哥。
我吐了口烟圈,冷漠的打断:你知道的,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他抿着嘴巴低声道:我是内鬼,你们刚刚拿下杜胖子的夜总会时候,我就来了,最开始我的任务其实是为了帮助李倬禹监督万科和郭长喜,谁知道后来你们误打误撞,不光强收了杜胖子的夜总会,还大败万科,将今生缘也纳入手里,李倬禹将计就计,让我留下来,一步一步走入你们核心。
我眯眼平视他问:也就是说,你并不是被李倬禹收买了,而是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人,对么?
嗯。李云杰重重喘息一口,点点脑袋。
我觉得胸口一阵烦闷,咬着烟嘴又问:那此刻出现在我面前,也是李倬禹的意思是么?
是也不是。李云杰张了张嘴巴,挪揄的摇摇脑袋:他确实让我回来找你,目的是把谢泽钜换回去,我可以选择不听他的跑路,可我又想跟你见一面,想和你再聊几句。
我深呼吸两下问:想说什么你直接说吧。
他搓了搓脸颊,红着眼睛干笑:朗哥,当内鬼真的太难了,我既要时刻提醒自己,我的任务就是出卖你们,可是每和你们多呆一分钟,我就能感觉大家的交情会加深一分,你和弟兄们是那么的相信我,甚至于,你明明已经在怀疑我了,还愿意把夜总会交给我打理,让我参与家里的所有大小事宜。
呵呵,那是因为我蠢,我以为你是被收买了,想要用行动去感化你,殊不知你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人,这局我输得不冤。我自嘲的摇摇脑袋,将烟头塞进烟灰缸里,随即又点燃一支烟道:我以为是个人就有心,就有感情,你为我上了生动的一课,这点我应该谢谢你。
李云杰突然提高嗓门辩解:不是朗哥,我真的有感情,如果我没感情,那天晚上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不会告诉你,开业典礼会出事,我只是有自己的难处。
我蹭的一下站起来,隔着办公桌,一把薅住李云杰的衣领,拽到我脸前,恶狠狠的咒骂:你有屁的难处,几次陷我于危险当中,前几次我一走出夜总会就被人袭击,全是你通风报信的吧?
李云杰双手伏在桌面上,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