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是知道他所言不虚,又是看着可怜。
姑娘微微点头,随手将一头秀发盘在脑后,自是提身一纵。以足点水,飞鸟横渡一般地过了水面去,轻轻落在湖对岸少年郎身边,轻声说道:“你没事罢?要不要我给你看看伤?”
这少年郎眼见姑娘飞渡而来,已是心中震惊,只觉得像是见了神话仙女一般,一时发愣;又是这姑娘飞渡小湖这一手,也是难得的轻功修为,期间不着烟火气处,似是比之自己还要强横几分。少年郎忙着发愣,这姑娘却是以为他摔坏了脑子,伸手就要替他检查伤势。羊脂一般地青葱玉指伸来,少年郎堪堪醒觉,面红过耳,直直朝后滑了两步,口中呐呐道:“不……不劳姑娘费心,我没事……没事……”
这姑娘见他这般,也不以为辱,知道汉家礼法森严,好端端的小伙子还不如寨子里的姐妹放得开,自是不好叫自己给他看伤,也就微微一笑,指着少年郎身后道:“你说的包裹,可是那一个么?”
少年郎随着姑娘的手指回头一看,就见那猴王站在不远处的一根树枝上,呲牙咧嘴,正朝着他作鬼脸,背上那个褡裢,正是自己的行李。他一时怒火攻心,不顾佳人就在身旁,朝着那猴王张嘴就喊道:“死猴子!速速还我的包裹来!”说着,便要飞身再起,抢回褡裢,挽回方才从树上摔下的面子。
那姑娘却是伸手拉住了他,说道:“莫慌。你刚受了伤,怕是追不上这猴王。既然有缘相见,我便助你一臂之力!”说着,姑娘伸手朝那猴王一指。
只见她短褂白袖之下,一股无色无味的气息弥漫开来,如兰如麝。摄人心神,又叫少年郎好一番沉醉痴迷。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见那猴王也是如痴如醉,一时收了鬼脸,乖乖下树,三步两步窜到了姑娘面前,献礼一般地将褡裢递给姑娘,自己则是坐在一旁,像只小狗一般。
少年郎这才回神,又是大惊,却是认出了这姑娘所用的手段,乃是苗人代代秘传的蛊术神通。看她轻松写意的样子,这蛊术神通竟是颇有成就,修为不浅。少年郎心中一惊,不料自己在这侗人地盘之上,竟是遇见了苗人的蛊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朝着这姑娘一稽首道:“小弟陈战玄,不知仙子神通,多有冒犯,还望仙子赎罪则个!”
番外一 月牙湾(2)
不得不说,这云贵一带,苗人蛊婆的威名的确是千古流传。饶是这少年陈战玄身怀武功,见了蛊师传人,亦是不敢放肆,早将先前的一丝旖旎情义抛诸脑后,转而想起姆妈们讲述了一众蛊婆蛊惑男子,吸取精元,控制心智的故事,一时有些后背发凉。
这姑娘也知道自己手段一出,定要叫着少年郎大吃一惊,又是知道蛊婆的威名远扬,倒也不对陈战玄的反应有所不满,只是依旧笑着说道:“瞧你这样子,却是我要生吃了你一般。汉人不与我等往来,多有传闻故事,丑化我等,却是叫你这般害怕。这包裹我给你找回来了,若是无事,你便走罢。唉……”说着话,姑娘竟是轻轻叹了口气,其中颇有些郁结之意,又是有些哀怨,直叫陈战玄心中一动,又是心神荡漾,为之所感。
见姑娘这般样子,陈战玄倒是不好直接离开,好歹人家也是关心自己伤势,又是助自己夺回了行李,想来并无什么恶意。就算这姑娘心怀不轨,能够被这样美丽的女子欺骗,陈战玄倒也不觉得吃亏。心念至此,他当即说道:“仙子误会了。我见仙子修有不俗武功,又有蛊术神通在身,一应种种精妙,叫小弟叹为观止,一时失态,还请仙子莫要误会才是。”
这姑娘听他说得好听,噗嗤一乐,说道:“你们汉家男子,都是这般油嘴滑舌的么?什么仙子,我们侗人姑娘,可不想做那落洞的仙子哩!”
陈战玄闻言一愣,原以为这姑娘是个苗人蛊婆,却不料她是个侗人女子。苗人和侗人不说深仇大恨,也是少有往来,一个侗人女子能够修成这么高深的蛊术,叫他心中有些疑惑。一时心念转动,陈战玄脑中灵光一闪,豁然开朗,却是知道了这姑娘的来历,一时狂喜,想不到自己误打误撞,倒是磨刀不误砍柴工,眼前这美貌姑娘,与自己所来之事大有关系。
想到此处,陈战玄一时心中开朗,言语动作也是不再拘束,放开了许多,口中说道:“小弟言语鲁莽了。不知姑娘芳名,可否赐教则个?”
那姑娘看他一时不再拘束,虽是不知为何,倒也感觉到他没有什么恶意。她修行的这一门蛊术,乃是九黎蛊神蚩尤一脉亲传,体悟天地,亲近自然之处,比之寻常功夫要厉害上许多,判断一个人的心意倒也是不难。见陈战玄没有恶意,姑娘也就大方说道:“赐教就不敢了,我叫做卉炎,你叫我卉炎姐就行。”
陈战玄求得姑娘芳名,一时也是欢喜,又是嘴上讨巧,嬉笑着说道:“卉炎……‘卉’者,花草也;‘炎’着,火之盛也。好名字,好名字!只是卉炎姑娘,你又怎生知道,我一定比你岁数小呢?”
卉炎轻轻一笑,说道:“你们汉人就是,什么之乎者也的,掉书袋子!刚才还说自己是小弟的,这下又不认了!我看你身形高大,相貌却是带着稚气,又是筋骨未齐,七情不满的时候,想来不会超过十六。我今年已然十八,受你一声‘姐姐’,可委屈了你么?”
陈战玄更是大惊,又是欢喜,却不料这卉炎能看出自己的年纪,点滴不差,心中更是确定了先前的判断。想到此处,陈战玄也就完全放下了戒备,朝那卉炎姑娘说道:“卉炎姐好眼力,小弟佩服。实不相瞒,小弟先前曾听见姐姐在在湖边歌唱,词曲皆美,却有着一丝郁结惆怅之意,不知为何,可否说出,看小弟能否帮忙?”
卉炎听他这样说,神色一黯道:“你还说是追猴王过来的,这下可漏了馅了!唉……说与你也无妨,今日乃是我家婆婆去世的日子,我不忍见她入土,难舍生离死别,一个人跑来了这里……”
陈战玄见她神情黯淡哀切,一时也是想要劝慰两句,还来不及开口,又听这卉炎姑娘继续说道:“婆婆百岁高龄,安然离世,不曾受得病痛折磨,也算是寿终正寝,可谓‘喜丧’。族人们都是悲切中带着欢喜,准备着好生热闹一番,叫婆婆安安心心上路。婆婆她生前,最喜欢热闹啦,弟子也多。这下大家都回来了……我却是舍不得婆婆,又不好坏了他们的兴致……”
陈战玄听这姑娘自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