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手旁观。无论如何,我与那弥勒教,与那朝廷,总要有一个了断,才不致叫少室山上一众前辈同道白白死在了朝廷和弥勒教的手上!”
清平夫人一愣,看着徐方旭满脸的煞气,一时也是觉得有些陌生。原本她来之前,陈风崇已经在书信中与她说起过此事,却是觉得徐方旭最近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虽是武功心性都有了不小的进步,整个人身上的煞气却是浓重了许多,许是当时亲眼看着一众前辈高人和武林同道身死,受了些刺激,竟是一提起朝廷和弥勒教,整个人便像转了性子一般,不再似之前那样平和,却是煞气满满,几次差点心神失守。
清平夫人也是担心,这才着急赶过来看看师弟,也想着从中劝慰些许,莫叫他钻了牛角尖,陷入仇恨之中才好。沉默片刻,清平夫人才斟酌着言语,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这天下落得这般,一众前辈和同道落得这般,中原武林正道落得这般,却是与那弥勒教和朝廷有着莫大的关系。我等江湖中人,想要置身事外,只怕也是难以独善其身。只是当今情势如此,却是正道大为衰落,少室山一事之后,几大门派都是受了重创,少林和青城更是几近覆灭,如今山门都是不存。我等就算要有举动,也当从长计议,静候时机才是。”
说到此处,清平夫人顿了一顿,也是想起之前师娘透漏的因果天机,弥勒教的兴盛和灭亡都是自有定数,众人就算是要有举动,也该顺应天时,在师娘所说的时候再行动作,才好一举将弥勒教击溃。只是长生老人和师娘临行之前都是有着交代,叫众人先不要将此事告诉徐方旭,众人虽是不知原因,却也是严格谨守秘密,只待时机合适,才同徐方旭说起。
徐方旭闻言却是不悦,说道:“师姐此言差矣!如今朝廷一力针对武林,一应的禁军都是派遣到了中原各地,竟是不思对敌,只想着对付武林中人。所谓‘从长计议’,‘静候时机’之类,固然是稳妥万全之法。只是照着如今的情势,只怕时机到来,计议完备之时,中原武林早已分崩离析,道统不存了!到得那个时候,就算有再好的打算,难道还能叫一众前辈同道起死回生,与我扥共同作战不成么?”
清平夫人闻言也是无语,却也真是如徐方旭所说。庞太师回朝之后,一应地镇压地方上的动乱,却是对正道和左派无差别对待,只要是练武之人,便极为针对,有些小门派传承,在这段时间里已经遭逢了劫数,灰飞烟灭了。
也是朝廷考虑事情,从来都是以着大局和利益为先的。虽然先前大军攻上少室山,庞太师十分不赞同,可是大错已然铸成,却是不如将错就错,借着中原武林空前衰弱的千载难逢机会,一举将一些不听话的武林中人除去,永保太平。好在庞太师的举动比之一众文臣要理性不少,虽是针对武林中人,倒也只是打压一些小门小派,真正的正道大派倒是不曾受到侵扰,缓缓恢复元气。
只是无论大门派也好,小传承也罢,却也都是正道一脉。大家同是练武之人,也是同气连枝,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的。当今世上,真正传承久远的大门派也就那么几个,少林和青城覆灭之后,能够执掌武林的力量已经不复存在。地方上左道和弥勒教作乱,其实还是要靠着小门派与官府配合。抵抗许多,才能勉强维持一方安定。
若是庞太师真将一众小门派连根拔起,剩下的几个大门派却也就是孤木难支,再难有什么大的动作。朝廷算计的这一手,着实是精妙绝伦,又是釜底抽薪的手段,实在厉害。
第六章 一门情谊长
隔了好半天,陈风崇才在一旁插嘴问道:“局势如此,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如今少林和青城都已覆灭,剩余的几个门派,再无他们那般号召力量。饶是有心,只怕这中原武林也是尽毁了,再要重新凝聚,只怕也是数十年后的事情。”
徐方旭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却是更加严肃,说道:“少林青城不行,我便出头又如何!少室山上,一众高僧、太和师叔以及数不清的同道都命丧禁军之手,此仇不报,我直觉夜夜梦见众同道的惨厉呼号!”
清平夫人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此举不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这等情况,你又怎能主动出头,行这等危险之事!此事万万不妥,还是从长计议罢!”
说着话,清平夫人再不等徐方旭回答,自顾往后堂走去。
徐方旭看着清平夫人离开的背影,一时情绪激动,大声说道:“师姐若是这般想,我等也不必再作什么打算了!浩劫当前,我等再不团结些许,只怕这武林正道,就真的要毁于一旦了!师父若是还在,断不会这般窝囊!”
清平夫人闻言站住了脚步,缓缓转过神来,死死盯着徐方旭的眼睛,一言不发,场中众人只觉得一股雪风凭空而起,激得众人都是一身的白毛汗。诚然这些年来,清平夫人的脾气性子都是好了许多,也是年纪渐长,性情柔和,不似十六七岁那般咄咄逼人。可是师姐毕竟是师姐,饶是孙向景也不敢在她面前太过放肆。徐方旭如今这番话语,却是真真在顶撞清平夫人,已经隐含了挑衅的意思。
孙向景连忙几步跑到清平夫人身边,忍受着如芒在背的强烈不适,好生陪着笑脸对清平夫人说道:“师姐,师兄他许是操劳太过,一时失口了。你千万别怪他。有什么事儿,我们好好商量就是,一定是有个法子的……”
陈风崇也是一把拉住徐方旭,小声骂道:“你疯了!敢这样跟师姐说话!她不也是一门心思为了你考虑,怕你遇上危险么!”
徐方旭却是手臂一震,生生将陈风崇的手震开,口中说道:“若是师兄也这般想,我与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说着,徐方旭转头看向孙向景,说道:“你还不走么?”
说完,徐方旭直接转身,全然不顾满脸震惊地陈风崇和孙向景,还有那边气得发抖的清平夫人,自顾走出门去,脚步极快,转眼不见了身影。
孙向景愣了片刻,急急向清平夫人说道:“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师姐万莫动怒。待我与师兄好生说说,定叫他来给师姐赔罪!”说着,孙向景也是身形一动,心至神行,化作一道残影,追着徐方旭去了。
大堂之中,清平夫人和陈风崇面面相觑,俱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