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乞丐永受祭祀,永享香火。
城中其余人等也是纷纷上来拜谢,这下长生老人一门也是坐着坦然接受。直到最后陈风崇上来,众人都是拒绝。师门众人自然不能受他的礼,少林和青城的前辈也说不必如此客气,就连丐帮帮主,也是一边抓起桌上的牛羊肉带进嘴里,一边说道:“你可别拜我。你师父的人情我还没还清,再受你一拜……好么,这因果就重啦!”
众人不受礼,陈风崇只得端起美酒,一一敬过。一圈下来,陈风崇就已经将自己灌得面红耳赤,不住胡言乱语。孙向景这段时间为他担惊受怕,一时又是凑到旁边去好生服侍她,又是叫陈同光老两口一阵对视,面色诡异。
这次陈风崇是真醉了,不过也是真的跳了出来,指着清平夫人,大着舌头说道:“爹,娘!我婆娘是这个,别认错了!”
清平夫人一时羞臊,不得以起身朝两位老人行礼。徐方旭和孙向景一时惊呆,想不到两人在这个时候捅破了窗户纸,见了家大人。
众人自然是对清平夫人交口称赞,直说其貌美如花,知书识礼,的确是跟陈风崇天造地设的一对。陈风崇一个高兴,又是开始胡言乱语,不住吹捧清平夫人,直叫她实在听不下去,忍无可忍,抄起丐帮帮主桌子上的酒壶,一下把陈风崇闷昏过去。
场面一时尴尬,众人假装不见,继续说些场面话感谢一众武林中人。
陈风崇的老娘拉起一旁孙向景的手,小声说道:“没事儿,男人都要成家立业。婆婆还是喜欢你,你那个什么师姐,实在太凶了一些。”
孙向景一时又是无奈,转头看向徐方旭,却见他再不管自己,只不住喝酒吃肉。也是少林几日,寡淡得不行,正要好好补补。
席间一时欢腾热闹,众人怎么感恩戴德不提。只说那丐帮帮主一时酒醉,竟是敲击着桌上酒盏,一时放生大唱,词曲俱是不合板眼,倒是颇像师娘的路子:
“将军北方仓粮占据
六马十二兵等待你光临
胡琴诉说英勇事迹
败军向南远北方离
家乡在那美的远方
期望在身上
梦想在流浪
肩上剩下的能量
还能撑到什么地方[*]”
众人一时听得沉醉,又是大声叫好,纷纷起哄,要帮主再来一个。帮主摆摆手,说道:“别闹!这玩意儿就一个,没来俩的!”
酒酣情热,举座皆醉。大难不死,劫后余生,又有谁不开心,不激动,不喜悦呢?
而将军府之外,更是热闹得不成样子。一众和尚道士此刻都是出家而又进家,个个都变回了俗人,也是欢喜庆祝,接受着全城百姓的欢呼和称赞。除了和尚不能饮酒之外,其余一切都是比之将军府内还要热闹几分。
乞丐们更是享受了人间天堂一般的待遇,要了一辈子饭,挨了一辈子白眼,受过的委屈比寻常人一世都要多的他们,哪里被一城的百姓这样喜欢过。这种肉管饱,酒管够,耳边全是称赞声音的日子,真真是他们做梦也不敢想的。
众人一时欢腾,西宁城中热闹一片,西北小调和《莲花落》的声音此起彼伏,一阵压过一阵,又是欢声笑语,又是感动涕零。许多百姓甚至取出了自家私藏的,将军府中都没有的陈酿美酒供给众人享用,一时又是称赞之声响彻天际,《莲花落》的板子越来越齐。
城中彻夜欢歌,到处都倒着些醉倒的乞丐和百姓。一众僧人道士们帮着将众人抬到屋中,又见城中屋舍倒塌许多,心生恻隐,准备帮忙重建西宁城,在这边多留几日。
将军府中,众人也是纷纷醉倒。陈同光将一众大人绅士送走之后,准备安排几人住下。两位高僧和一位道长纷纷表示不好打扰,自己的一众门人还在外面,自要去与他们一起。
陈同光夫妇苦劝无果,只得亲自送三位离开,又是目送许久。
至于丐帮帮主,倒是十分享受这等繁华屋舍,不住要求要住最好的房间,房里要有最贵的古董,用以衬托他的身份。老叫花子实在不好意思,也是想着自家帮主住过的房间,只怕将军之后只能将其烧了了事。故而老叫花子一下子扛起帮主,出门往水沟里一扔,自己在一旁靠着睡着了。
老夫人见这两位这般洒脱,实在庆幸。老实说,她私心还是觉得万难下手,也是两人身上实在腌臜,不像样子。
陈风崇嘿嘿一笑,也是醉得要死,看见老娘的神情,伸手勾住老夫人的脖子道:“娘……娘你还别……别嫌弃……他俩……他俩是这里……呃……这里最干净的……”
老夫人连忙叫人送儿子回房,又是准备了一应的解酒汤药,却是单独给清平夫人安排了一处,直说儿子这般样子,只怕冲撞了她。
清平夫人知道自己方才本性暴露,只怕是吓坏了这位婆婆,一时也是苦笑,倒也不愿意跟醉鬼一样的陈风崇同住一间屋子,也就顺着安排去了。
老夫人原本还想将孙向景送回陈风崇房里去,谁知道他紧紧挂在徐方旭的脖子上,却是死也不肯松手,一拉他就叫嚷个不停。也是他想起来自己足有两个月没见师兄,一时想念得紧。
老夫人无奈,只得将两人安排一屋,一时有些遗憾,原来自家儿子没有这等福分,不住叹气。
陈同光看着妻子之前还接受不了,现在又舍不得的样子,也是好笑,不多管她,自己走到将军府门口,看着一片废墟一般的西宁城,心中百感交集,又见了满城欢腾的百姓,一时嘴角露出微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青山若尽毁,我辈植青山!”
陈同光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一旁的老叫花子身上,满意地回府去了。
徐方旭倒是没喝多少酒,也是自由分寸,带着孙向景回到房中,却是怎么也没办法把他从脖子上弄下来,就像在那里生了根一样,一时也是无语,只得合衣睡了。
孙向景醉中不住喊着“师兄”,又是叫徐方旭难以安睡,不住替他拍打后背,哄他赶快睡觉。
不经意间,孙向景抬手碰到了徐方旭左肩伤口之处。徐方旭一时伤痛,不住往后缩了一下,便被孙向景察觉,不住问道:“师兄……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徐方旭小声说道:“没事儿,受了点伤,养几天就好了。”
孙向景一时迷迷糊糊抬起头来,凑近徐方旭地左肩,连伤口什么样都没看见,就不住轻轻吹气,说道:“不疼不疼……我给你吹吹……吹吹……”
徐方旭又是心中一暖,想起来小时候师娘都是这样哄众弟子长大。以前自己练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