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杨琼的生父早已亡故,一时也是叫他有喜有忧。不过虽然未能将杨琼的生父带回,但是寻到了她的这位亲妹妹杨莹,也算是全了他的一桩心愿。
众人更是听得唏嘘,却是不知此事之中竟有这等因果。孙向景在大理国与杨琼相恋,结尾夫妻,随后几番遇险,都是得了他这位事实上的小姨子搭救,才几番化险为夷,也是因果天道,轮回着实不爽。
唏嘘许久,孙向景又问太玄圣女道:“如今太玄教已不复存在,你也回不了弥勒教,却是如何打算?是否要去大理国寻了亲人?”
圣女摇了摇头,说道:“我与杨琼姑娘虽是姐妹,却从来不曾相见,去了也没有什么意思。更何况本家主母苦等夫君十几年,也不必叫她见了我这个外室生的女儿。”说着,圣女又自伤感,低头垂泪。孙向景又想给她擦去泪水,却一时手停在半空,想起眼前这位却是自己的小姨子,一时不敢放肆,顿觉十分尴尬。
长生老人及时出言解围道:“姑娘不必伤心。我已为你与秋月姑娘寻好了去处,定要妥善安排你们,叫弥勒教和朝廷再不能找你们的麻烦。”
清平夫人看向长生老人,问道:“原来师父早有打算。却不知为她两人作了何等安排?”
长生老人只是笑笑,说道:“不着急,不着急。数日之后,便有分晓,你等且安心等待便是。”
众人一时有些疑惑,不过想到师父安排,自己等人照办便是,一时倒也不曾多问。只是孙向景看着圣女,一时心绪又有些杂乱,有些不知如何自处的意思,只坐着不说话。
他虽然一向在几位师兄师姐面前一副囧傻呆萌的状态,内心却是十分通透明澈,这几日间为着安慰太玄圣女,平复她的心绪,与她相处甚多,倒也感觉到了太玄圣女对自己的某种情愫。如今这圣女变成了自己的小姨子,孙向景又是不知她作何感想,反正自己是难堪得紧,不知如何是好。
第三十六章 又见奇诡行
当夜无话,众人一一在师娘的安排之下在庄子里住下了。
第二日清早起来,孙向景发现又是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知道师兄怕是一早早起去跟师父师娘请安,自己怕是众人之中起得最晚的一个。
要是放在平时,孙向景倒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毕竟他有着师娘的宠爱,莫说多睡了片刻,就是睡到日晒三杆也不会受了什么责罚,还要被师娘嘘寒问暖,问他是否昨夜睡得不好,借此申斥徐方旭没照顾好他。不过如今庄子里有秋月,有惠博文,有太玄圣女,孙向景倒是不愿意太过事理,便也连忙打理了自己,梳洗妥当之后急匆匆地赶到了大堂。
到了大堂之中,果然众人都已经落座。师娘领着一众姑娘说话聊天,其乐融融;长生老人则是在指点徐方旭和陈风崇的武功,倒也不避讳众人,有心人人都能听见,也是见了老人的胸怀。
孙向景连忙过去向师父请安,又向师娘请安,问了师姐和秋月的好,跟太玄圣女又是尴尬了片刻,还是说了几句话,这才坐回了师父身边。
大宋百姓一般都是一日两顿,一顿在晌午,一顿在傍晚。但是山庄里因着师娘的特殊习惯,平日里都是三顿正餐,两顿茶点,偶尔还要用点夜宵。看着孙向景来了,师娘就叫人准备早饭,一时众人又是坐在桌旁。秋月和太玄圣女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也是客随主便,依旧落座。惠博文自从昨夜听了秋月的琵琶之后,对这位大姐姐颇有好感,也觉得亲近,就劝她一应随意,自己先前也不习惯,如今却是一天三顿断断少不了的,觉出了其中的好处。
秋月依旧谢了惠博文,便见一众下人奉上了早饭。师娘早先曾抱怨炒制之法时机未到,如今却是得了手段,炖了一大锅鸡汤。她这鸡汤是用老母鸡切块之后超过,然后加热水,与火腿菌子同煮,除了盐粒之外再不加其他调料,一锅鸡汤却是浓厚鲜香,漂着厚厚一层亮黄色的油脂,叫人食指打动,直咽口水。
师娘早已完善了去年孙向景生辰时那碗长寿面的制法,如今便也每人面前都有不多不少的刚好一碗,面条浇上滚烫的鸡汤,舀上几块有肥有瘦的鸡肉,铺上一片火腿,撒上一把切得细细的嫩葱,碗里还有些绿油油的青菜,一时鲜香四溢,叫人胃口大开。
孙向景不食五荤,自己端了那碗没有葱末的放在面前,便忙着大快朵颐,直烫的直呼热气,又大叫爽快。一口面条,一块鸡肉,一口鲜汤,烫嘴烫心地,倒是叫一早不振的胃口好了许多。
师娘也招呼众人赶快吃,又介绍了桌子上的几样小菜,不住说着这个是半月的酸青菜,那个是炸香的豆腐干,这碗是应时当令的紫姜,那碗是蒜油炒制的香菌……林林总总十几种,都是些咸菜山珍,师娘都叫众人都用上些许,一解鸡汤的油腻。
用罢了鸡汤面,众人都是一脸满足,愈发对师娘的手艺赞不绝口。师娘闻言自然欣喜,又觉飘飘然,不住说要众人多待几日,她还有不少拿手好菜不曾上桌,日后一一都有。
陈风崇满脸委屈地看了一眼清平夫人,夫人一撂筷子,狠狠瞪他一眼,却也打算向师娘讨教几招,省的这小子回去后多嘴多舌,惹人心烦。
惠博文这些日子一直往来于苏州城和山庄,多余长生老人讨教学问。老人十分喜欢他,倒也指点了不少。现下两人又忙着去一旁讨论,陈风崇则是约了徐方旭去庭院中演练些许拳脚,活动活动身子。只有孙向景饱食懒动,又是坐到师娘面前,跟几个姑娘说话,期间更得了师娘相帮,倒与那太玄圣女解开了不少心结。
两日之后,孙向景正在庭院里向师父讨教武功,就看见师娘忙着在大堂中摆出了那套珍藏许久的白釉黑彩茶具,似乎是有客人要来,也觉得好奇,便问了师父。
师娘性子十分奇怪,一应习惯都与普通百姓不同,数十年来不曾被世俗同化,反而影响了长生老人和一众弟子,教大家都跟着自己走了。她眼界颇高,不管看什么都不甚满意,唯独对瓷器十分喜爱,一个普通的白瓷碗都能捧着鉴赏半天,爱不释手,之称宝贝。眼下她拿出来这一套,却是几年前陈风崇不知从哪里收来的一套白釉黑彩莲花托的茶碗,最是她珍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