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1 / 1)

宋时 一剑封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平坊的生意又自如日中天,比之先前更进一步,做得愈发火热。加上陈风崇坐镇,大家也愈发心安,做事也就更加的卖力。毕竟共同经历了苦难一场,众人对清平坊的感情也愈发深厚,直将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一般,自然舍得辛苦。

  六月那次事情,杭州郡守大人特别出了布告,说那位杨大爷勾结邪教,已逃出城去,受天下海捕。众人听闻邪教恶人已经出逃,加上郡守派遣兵丁驻守在勾栏街上整整三个月,也觉得安心,更难敌酒虫心瘾作祟,一时也呼朋唤友地涌向各家勾栏,使得一众勾栏赌馆老板都赚了个盆满钵满。顿时业界一片欢腾,其乐融融,各家间愈发亲近,合作无间。

  这日深夜,清平坊又是一天好生意结束,绝大部分客人都已经离去,留宿的几位显贵也被姑娘带进了暖房。一众小厮收拾着剩余的狼藉,将一应酒局碗筷收到后院,等着明日天明再洗。陈风崇自己端了一大杯酒,坐在大堂里看着众人收拾,清平夫人也兴致颇高,只说隐约觉得心绪极好,虽不知为何,却如旧友来寻一般的痛快,也端了酒,就这些干果和陈风崇对饮。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原来一名小厮在后院水井边归置碗筷,想将其尽量摆顺些,明天好洗。夜黑露重的,这小子倒是心情极好,也不顾餐具污手,一心一念想着夫人之前说这月生意极好,要给的赏钱,一面摸黑整理,一面盘算着赏钱怎么花销。

  正在他高兴得要唱出来的时候,忽然听见后门响动。原本清平坊与周围几家都有往来,一众小厮龟奴之间都是玩在一起的朋友。现下各家都结束了一日的生意,收拾打扫,有人偷偷跑过来讨要些酒水过瘾也不稀奇。更何况自那日秀英勾搭上了旁边家那位小哥,两人更是恋奸情热,也不顾大伙看着膈应,时常往来夜宿,动静大得吓人,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气陈风崇。

  可是今日进来这人,却是一言不发,不似寻常来走动的朋友。小厮问了几声,不得回音,也就暗自警惕,想怕是有些乞丐贼人混进来偷东西,便自己拿了一根棍子,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到得门边,小厮一惊,果然见了一个浑身腌臜的乞丐倒卧在门边。这小子心好,又怕是天冷夜黑的,苦命人没讨到饭吃,饿昏在这里,也就有心过去将他扶起,寻些剩饭给他。

  不料过去掌灯一看,这小子又被惊了一番。只见这乞丐浑身泥水,一身脓疮,却是脏得不成样子,照理说不当出现在这条街上。毕竟众人也顾及自家门脸,太腌臜的乞丐花子一般都是直接打走,却不能叫他们坏了客爷的兴致。也是这小子心肠好,虽见乞丐这般模样也没想为难他,只想着瞒着众人给他的饭菜,也是救人一命。只是他刚走过去,那名原本倒卧生死不知的乞丐却闪电般地起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小厮不防遇到这一手,顿时惊叫出声,随即便被一只油泥满布的手按住了嘴,一时不敢动弹。

  大厅了坐着的陈风崇和清平夫人都是高手人物,五感通灵的,这一声突兀而来的惊叫却是没躲过两人的耳朵。两人顿时放下手中杯盏,身子一动,便从大厅中消失,出现在了后院里。

  陈风崇自向前两步,将清平夫人挡在身后,自己寻着一旁窸窣响动之处探去。先前那小厮手中的灯盏跌落一旁,整个后院却是漆黑一片,饶是陈风崇和清平夫人武功盖世,却也没有那等暗夜视物的本领,更是暗自小心。

  只朝前几步,陈风崇便在黑暗中看见自家小厮被一人制住,隐约看那人浑身肮脏,却是乞丐一流的。陈风崇小心挪动着脚步,嘴里问道:“阁下是何人,为何为难我家的伙计?”

  那人并不答话,只自顾向前走了几步。那小厮被他制住,挣扎不休,却也无计可施,只被拖着往前走。

  陈风崇更加警惕,想着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两手一动,那套腕刃便已然到了手中。那人听见金铁动静,更是缓步向前,手上力道愈发加重,将那名小厮勒得直哼。

  陈风崇听自家的伙计痛哼,顿时运起玄功,一招便要刺出,却听得身后风声大作,一股难以抗拒的伟岸神力破空而来。还来不及反应,陈风崇便被清平夫人一手推朝一边,打翻在地,只觉得腰间一阵剧痛,却不知师姐发了什么神经,下这般重手。

  清平夫人却是顾不得陈风崇死活,抢前几步,一把将自家小厮扯过来丢在一旁,拉住那人的手就唤道:“秋月,是你么?”

  来人不是别个,正是那位出逃的善才。她自幼入乐籍,本名却是唤作“秋月”。

  陈风崇傻傻愣在一旁,自挣扎起身,取了火折子晃亮,借着光朝两人看去。只见来人虽浑身肮脏,面容却十分清秀,乃是一名女子。陈风崇听清平夫人认识那人,也就放心许多,自上前去站在夫人身旁。

  那位善才秋月,这些日子里受尽了人间的活罪,一路从汴梁躲着追兵赶赴此处,此刻终于见到好姐妹李华芳,一时也是心绪激荡,百感交集,苦于口不能言,一时竟是软倒在清平夫人怀里,人事不知。

  清平夫人也是震惊,却不知她遭了什么事情,沦落得如今地步。夫人当下抱起秋月,打发了小厮去叫两名稳重鸨母过来,又安抚了他,叫他不许说出,这才领着秋月回自己房里去了。

第八章 相逢会有时

  次日清晨,那善才秋月一时悠悠转醒,只觉得自己躺在香罗暖帐之内,一时想起昨夜之事,四下望去。

  清平夫人守在一旁,整宿没有合眼,又是着鸨母给秋月换了衣裳,见她一身脓疮,又亲自服侍她擦洗了身子,上了药膏。夫人自幼与秋月相熟,知道她这一身脓疮都是直暴日下而来,却想不通是何等情况才会将她逼到这一步,一夜都在焦急思量。那秋月奔逃月余,心力交瘁,却是怎么折腾也醒不过来,一时又难以询问,夫人也只得守着。

  眼下见秋月缓醒过来,夫人连忙一步窜了过去,拉着她的手便不住询问。那秋月见了清平夫人,也是泪流满面,却奈何口不能言,只挣扎着从怀里掏出那个放着绣帛的锦盒,塞在清平夫人手中。清平夫人一愣,小心打开锦盒,拿出绣帛观看,却不知这是何物,一时难解。

  秋月见清平夫人不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