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蹊跷的尸体(1 / 1)

第一百四十五章 蹊跷的尸体

赵半城点头恨道:“好。老黄,我晓得你道儿上的朋友多,发动一下也帮我打听打听。”

“这容易,”黄天霸拍胸脯保证:“只要他敢在方圆百里之内出现,准保擒拿归案。”

赵公子住在三进院落里的东厢房,书房就在厢房外屋。

书房里,一位中年妇女跪在赵公子尸体旁边,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赵公子的尸体则呈现出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倒在地上,像是努力地想展开成一个字。

而地上的血也流淌的很规则,条条笔直,这就非常奇怪了。

正如丫鬟所言,赵公子的心被挖走了,胸前的确有块大大的血洞,胆小的看了肯定会作呕。

很不幸,林间就属于这部分人,且还刚刚吃完饭。好在吃的是一桌子山珍海味,他不舍得吐出来,这才保全了面子。

看着地上一条一条均匀流淌成线的鲜血,林间兀自起疑,喃喃说道:“真奇怪,按理说,赵公子被人猛地挖去心脏,应该鲜血四溅才对,可你们看看地上的血流淌的样子明明是个图形啊!”

黄天霸皱眉点头:“嗯,看起来像八卦。”

“还有他的尸体,姿势也很古怪。”林间又说:“很像是被人故意摆成这个样子的,血应该也是那人故意弄的,多半就是凶手。”

赵半城问:“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干?”

“我猜测应该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林间猜测道。

现代的恐怖片里经常有这样的桥段,所以他不自觉就想到了这个。

“如果凶手果真是玄贞道人的话,他为何要这么做?更重要的是他已经离开了赵府,是怎么去而复返又来到少爷书房里的?”

赵半城怔怔发愣地眨着眼睛,听了这话方才回神,叫来阍人说:“你当真是亲眼看见那恶道走了的?”

阍人一脸忠厚,诚然点头说:“回老爷,我的确是看他气哼哼走远了。”

奇了,莫非他会穿墙术?

林间寻思:不过若那玄贞道士真是妖道的话,他会穿墙术甚至隐身术也不奇怪。

可他又为什么要挖走赵公子的心?还把他摆成那么古怪的样子?

这就匪夷所思了。

“老爷,衙门里的班头来了。”

赵府管家风风火火跑来说,后面跟着的正是永安县的衙役老蔡。

“赵老板,节哀啊!”老蔡说着咧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把人残害成这个样子!

“刚才您家管家已经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他说您怀疑害死令郎的是个道士?”

赵半城阴骘着眉宇:“他叫玄贞。本来听他说我家闹鬼,而且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就请他来家里捉鬼,谁承想他坐地起价?我怀疑他事先与那鬼物串通,所以一气之下就将他赶了出去。谁知他怀恨在心,临走前放了狠话,说事情还没完。我当时没放在心上,不料一顿饭的工夫吾儿就被害死了。”

老蔡皱了皱眉,沉吟了下,没有再问下去,说道:“知道了。案子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可翻案人特殊啊!大正朝的律法有明文规定,但凡涉及道门中人的案子都得集中发到黄门里啊!”

“还有这样的法律?”黄天霸跟赵半城俱是一怔。二人有钱是有钱,但不通文墨,对国家法度也不甚了了。

林间知道老蔡说的不错,因为道门中人有许多也是黄门里的狂夫。

况且山高皇帝远,国都里发生的事情,传达到永安县也都成七八手的消息了,二人自是不懂。好在自古皇权不下县域,他们也没因此吃亏。

老蔡诚然说道:“我说的是真的。老道的嫌疑的确不小,但无确凿的证据,就这么发了海捕公文县里需承担很大的责任,只怕宋大人未必会干。抓住了若是个假道人还好说,若是真道士还难定罪呢!万一反咬一口……嘶……”

他自觉都舌头都些发凉,顿住了嘴。

赵半城听的心感悲凉:难道自己儿子就这么死不瞑目了?

他沉看着老蔡说道:“那老道自称叫玄贞,出自什么玄道宗。”

老蔡马上瞪大了眼睛,嘴角一抽:“他真说自己是玄道宗的道士?”

表情吓的赵半城蓦地瞳孔缩小了半寸,轻声道:“玄道宗又怎么了?”

“你们不知道,玄道宗乃是黄门里的一个机构。”老蔡解释说:“能入那里的人无不都是大能高道,深得朝廷信赖。”

黄门机构林林种种,京城的几个林间倒还熟悉些,到了地方又多出了许多州府的机构,林间就没听说了。

不过,老蔡所言肯定非虚。

赵半城脸色沉重,就连一项天不怕地不怕的黄天霸眼底都露出了惊恐,拍了拍赵半城,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意思是说:看来你儿子白死了。

赵半城哪能看不出来?

他翁动嘴唇,半天才十分不情愿地说:“那我不报案了?”

“老爷,你说什么?难道我们的儿子就白死了?”中年妇人立刻瞪大眼睛嗔怪道:“我都四十的人了,才有这么一个儿子,他可是我的命根子啊!你怎么忍心就这么让他白白死了?”

赵半城看了眼儿子的那具惨尸,心里也在滴血。但此案涉及到了玄道宗的人,知县老爷已经摆明不想插手了,若是自己在这时候选择继续追究,岂不是在跟县老爷硬刚?

虽然说玄道宗不是镐天城的机构,但一扯上了黄门就变得举足轻重了。

任家集地位偏远,赵半城虽说是这里的首富也根本惹不起人家。

但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可他无可奈何,只能沉着脸呵斥老婆说:“你个妇人,懂什么?”

“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我儿子没了。”赵夫人哭的越发凶悍了:“老爷这么多年积攒下如此大的家业,将来留给谁啊?”

黄天霸瞅着老蔡也沉叹一声:“老蔡,你还是跟县老爷再说说情吧!老赵早年家境贫寒,拼搏了一辈子才攒下这么大的家当,如今儿子死了,他岂不是白忙活了?”

老蔡皱眉:“我岂不知道这些道理?不过此案牵扯到了京城的玄道宗,必须得按规律来,等天听传来消息,看看哪里是否真有这位老道。有的话您家还真得咽下这个哑巴亏。”

“难道这世道就没有公理了吗?”

我在大正朝当熔魂匠的那些年

第一百四十六张 老道要跑

赵夫人哭声绝望:“老爷,不行我们就去京城里告御状,砸锅卖铁也要讨回这个公道。”

老蔡表情讪讪,没有反驳,但满脸都是“想作死,请自便”的表情。

林间突然说道:“这事儿奇怪啊!玄道宗在什么地方不知道,想必是来自州府中央。那里的人突然来任家集这种小地方做什么?而且一般来说,从京城过来的大员不是都要提前通知么?以方便地方接待,玄贞却不声不响,来了径自找到赵半城,开口就要一万两,真不像高道的作为。”

几人一听,这话说的有条有理,心里也都疑窦丛丛。

黄天霸问道:“大师,您怪异玄贞身份可疑?”

丁寒还未答,赵夫人抢着说:“他能不可疑吗,蔡捕头赶紧去抓他啊!莫要让他跑了。”

赵半城呵斥老婆说道:“妇人,休得再胡言乱语!”

丁寒忙道:“赵夫人说的没错,如果赵公子真是玄贞道人所杀,他又是假的玄道宗人,逃跑肯定势在必行。等黄门的批文下来,只怕他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赵夫人听到有人赞同自己,立刻面露得色说:“大师都说我的话没错,你还是当老爷的呢!遇到事儿一点主意都没有,只会畏畏缩缩,胆小怕事,连我一介妇人都不如。”

赵半城懒得跟她抬杠,扫了眼老蔡,后者也虽然知道丁寒的话有理,还是颇有顾虑,说道:“话是这话,理也是这理。可他万一真是玄道宗的冒然抓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林间道:“我并未让蔡捕头去抓他啊!我是让你请他回来。玄道宗的人大驾光临永安县,你们身为公人的不去接待算来也是失职啊!”

老蔡眼睛豁然一亮,暗忖:这个请字用的妙啊!以接驾不利为借口将玄贞“请”来,若他真是玄道宗的也好有借口搪塞,即便对方大发雷霆也不怕。若他是假的那可就别怪衙门里的水火棍无情啦!

他说道:“多谢大师提点,我这就跟老爷说去。”

林间又叮嘱了一句说:“若玄贞果然与赵公子被害案有关,你们留心他会的那些法术,比如穿墙术,说不定他还会隐身术。不知道永安县有没有跟他一样修炼法术的人?”

老蔡道:“永安县没有玄门道人,但关州有。我这就让县老爷禀告州府调来。”

赵半城擦擦眼泪,命人将赵公子的尸体收走。

林间走到他身边问:“赵老爷原是打算让令郎考取功名吧?”

“可不是吗?我那儿子上劲要强,是块读书的料。”赵半城指着满书柜的书说:“他爱读书,每天五更不到就起来钻研,十年寒窗,就等着金榜题名的那天到来,谁成想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边说着又潸然起来。

林间又诘问道:“大正朝科举考什么?”

赵半城诧异,莫名说:“四书五经呗!”

“不考道门法术吗?”

赵半城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问,怔怔摇头。

旁边得黄天霸是个急性子,他问:“大师为何这样问啊?”

林间皱眉说:“我感到奇怪,既然科考只考四书五经,为何赵公子的书房里却藏了许多道门密法?”

他说着拿出两本书,一本写着《还魂咒》,另一本写着《魁蛊秘术》。

“这是我在赵公子那些圣贤书

赵半城惊诧,赶紧看了下发现果然如此。

他费解,其他人也费解。

如果书房里只有一本法术书籍可以解释成是赵公子买来消遣解闷用的,但一下子出现出现这么多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赵公子一介书生为什么要看这种书籍?

正在这时,就见一位家丁慌张跑来说:“老爷,不好啦!”

赵半城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他如今最怕听这句话,可偏偏却接二连三的听见。

“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老爷,庙堂里的神像又背过身去了。”

赵半城深深皱眉。那神像千钧之重,少说也得七八个人才能挪动,所以他背过身去不大可能是认为的,最起码府里的下人不会无聊到这种地步。

他一直怀疑是神像故意跟自己作对,如今再也hold不住了,跑到庙堂对着神像就是一顿臭骂。

林间也觉得匪夷所思。看吨位,这尊神像的确很难移动,也难怪别人会怀疑是他自己动的。

可神像是不会自己动的,除非上面的神仙真的下凡了。

他问赵半城:“赵老爷对神仙供奉挚诚如何?”

“天天三顿香火,顿顿不落。可他还是这个态度,不受我祭拜。”

“不,也许恰恰相反。”林间说:“你感动了他,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在指引你。”

“指引?”

“对。其实他不是背对着你,而是在告诉你线索或许在墙壁里。”

墙的背面?

赵半城寻思着,深觉有理。

他仔细想一想,正所谓当官不打送礼的。自己这些天如此虔诚上供,神仙没理由对自己待答不理啊?

对,肯定是在给自己提暗示呢!

他攒眉看着墙壁,发现那面墙光秃秃的,确乎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赵半城问林间:“丁道长,你说神仙在暗示我,可墙上却什么都没有啊?”

林间反问他:“您家那扇墙里面是空的吗?”

“自然不是了。”赵半城道:“若是空的,寒冬时得多冷啊!”

林间啧嘴道:“赵老爷若是相信我的话就请将这扇墙壁砸开,我想里面或许有对您有帮助的东西。不知赵老爷可否舍得?”

“既然是神仙的指引那断断呼错不了。一扇墙而已,有什么不舍得的。”

赵半城又感喟说:“这庙堂原本是我家的祖屋,乃是祖传下来的。咳,实不相瞒,我过去穷的叮当三响。当年这间屋子破败不堪,墙都漏风,是我发达了之后从新修缮的。”

虽然感情上有些不舍得,赵半城还是吩咐家丁将墙砸开。

噼里啪啦,一通拆迁队式的洗劫后,庙堂的后墙被砸塌了。

赵半城问道:“都找找,仔细找找,看看里面有东西没有?”

下人们于是乎仔细寻找起来,片刻之后有人喊道:“回老爷,有东西。”

赵半城忙问:“什么东西?”

下人答道:“回老爷,是一双绣花鞋。”

我在大正朝当熔魂匠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