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儒”字,这一剑虽然是突然袭击,但却去势并不快。
韩综刚刚转头,蓦觉身后杀气骤起,猛一回头,竟见鲁肃手中长剑,竟已先发制人的斩来,惊异之下,他几乎是凭着本能,闪身向旁一侧。
噗!
利锋破风而至,没能斩中韩综的脑袋,却一剑削中了他的肩膀。
韩综是一声痛叫,忍着肩上的伤,抬起一脚,朝着鲁肃的小肚子就是狠狠一踹。
鲁肃却闪避不及,闷哼一声,被韩综踹出几步之远,倒撞在了城垛上。
“好你个叛贼,果然是奸诈,老子差一点就被你害死!”
韩综倒退数步,口中破口大骂,怎奈肩上有伤,无法再亲自动手,便向左右士卒喝道:“给老子杀了这个叛贼,谁先砍下他的人头,老子有重赏!”
左右那些士卒们,统统都是韩家军的嫡系士卒,唯韩综之命是从,眼下韩综又发出了重赏,谁还管鲁肃是不是冤枉。
瞬间,几十号士卒都眼眸充血,纷纷拔刀拔剑,冲着鲁肃四面八方就冲了上来。
此刻的鲁肃已经爬了起来,眼下这么多的士卒扑了上来,随便一名士卒的武道,都可能比自己要高,若再战下去,不出片刻,非被砍成了碎片不可。
无路可走之下,鲁肃只得一咬牙,一跃跳上了城垛,竟似要跳下去一般。
他这么一跳上城垛,倒是把那些冲上来的士卒们,统统都惊到呆住,一时间纷纷停下了脚步。
鲁肃向下瞄了一眼,城墙有几丈多高,夜色之中,下方都看不到城墙根,这要就跳将下去,几乎是九死一生。
他又回头一眼,只见一双双的凶光毕露的士卒们,皆如盯着一只羔羊般,死死的盯着它,回头一战,肯定是死路一条。
“没想到啊,我鲁肃对孙家并无反意,反倒被他们逼到了这个份上,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听了诸葛瑾的劝说,一早就反了,也不至于沦落今天这生死一线的地步,也罢,就拼一把吧,就算我摔死了,也算是我活该了……”
鲁肃仰天一声长叹,将手中染血之剑一扔,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将要跳下去之势。
韩综却大骂道:“你们这些人都耳聋了吗,还不快给老子冲上去,把他碎尸万段!”
那些士卒们被喝醒,纷纷大叫着,向着城垛上高站着的鲁肃冲来。
鲁肃以讽刺的目光瞟了韩综一眼,冷笑道:“韩综,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你们以为杀了我鲁肃,就能活着逃出魏王的手掌心吗,我鲁肃只不过是先走一步,我在下边等着你们父子,哈哈哈——”
悲愤讽刺的笑声中,鲁肃再无犹豫,一跃跳下了城墙。
那些士卒们再次惊呆了,谁也没有料到,鲁肃竟然真有胆量跳下去,瞬间都僵在了原地。
“这个叛贼,他还真的有胆跳啊!”
韩综也吃了一惊,扶着受伤的肩膀,分开众士卒们,几步冲到城垛边,向着城下望去。
此时城头不线昏暗,下边黑漆漆一片看不太清楚,就隐隐约约看到一具躯体,一动不动的趴在城墙根下,应该便是鲁肃的尸体了。
“这么高的城墙,不摔死才怪,哼,你这叛国之贼,本该把你碎尸万段,让你落得个全尸,真是便宜你了……”
韩综冷哼一声,朝着城下鲁肃的躯体啐了口唾沫,捂着受伤的肩膀,转身下城而去,直奔西门。
第五百六十八章 坐等你往枪口上撞
西门城头。
乔家父女,还有七千吴卒,已经站在城门前,等了有半个时辰,却仍不见韩当下令出城,焦虑猜疑的气氛,开始在士卒中间弥漫。
城头上,韩当的表情,却依旧淡定从容,但眼神之中,却不时的闪烁起几分担忧。
“怎么回事,综儿只是去杀鲁肃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叛贼,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做完……”
韩当心中狐疑之际,不时的抬头,向着城南方向瞄上一眼。
“老将军,少将军他去了这么久还没来,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陈武也担心起来。
韩当却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那叛贼不过一文人,能有什么武艺,综儿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话音方落,一队人马从南门方向赶来,借着火光看去,当先那年轻之将,正是韩综。
韩当松了口气,眼中流露出几分引以为傲,马鞭一指,笑道:“你看,老夫没有说错吧,综儿已经来了,叫将士们准备了城吧。”
陈武也松了一口气,赶紧下城去传令,等候已久的吴军士卒们,精神顿时振奋起来。
韩当也下了城头,准备会合了自己的儿子,一道出城突围,两父子在城门见碰面。
一见到韩综受伤的样子,韩当便不由吃了一惊,奇道:“综儿,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杀一个鲁肃,竟还为其所伤不成?”
韩综脸上顿时掠过一丝惭愧之色,便忙拱手道:“回禀父帅,那鲁肃果然是奸诈,似乎看出了我们识破了他叛贼的身份,儿刚上城头,他便抢先对儿动手,偷袭了儿,还好儿反应的快,只是被他伤了肩膀,反手一剑便要了他的狗命。”
韩综当然不敢说实话,生怕韩当知道他被鲁肃轻易欺骗之后,颜面无光,会被责备,只好撒了一个谎。
“这个叛贼,果然是奸诈,死到临头,还要做垂死挣扎!”
韩当信以为真,咬牙切齿的把鲁肃骂了一番,却又问道:“那叛贼的人头呢?”
“这个……”韩综怔了一下,自然也不敢说自己没本事,连亲手杀掉鲁肃都没能做到,便道:“儿将他一剑斩杀之后,便将他的首级挂在了南门城头,以给那陶贼一个羞辱,所以没有带来。”
“也好。”韩当点点头,嘴角钩起一抹冷笑,“老夫还真想看看,当他看到城头鲁贼的人头,知道他的诡计被老夫识破之后,是怎样一种气急败坏的表情,哈哈——”
见得韩当没有怀疑,韩综这才长松了一口气,也跟着附合着笑了一会,方才提醒韩当,时间不早,该当出发了。
“综儿,你的伤还行吗?”韩当重新注意到了他肩上的血迹,便有些担忧。
韩综拍了拍胸膛,傲然道:“那叛贼能有多大力气,不过是小伤而已,儿还撑得住。”
韩当这才放心,拍了拍韩综的肩膀,夸赞道:“很好,不愧是我韩当的儿子,你能撑住就好,我们走。”
韩当翻身跃上战马,手中大枪一扬,高喝一声:“大开城门,放下吊桥!”
号令传下,片刻后,紧闭的城门被轰然拉开,高悬的吊桥,也被吱吱呀呀的放了下来。
韩当缓缓步入城门,立于吊桥之上,横刀立马,远望向夜色中的西面,那星星点点的魏军营盘,苍老的脸上,一种飞鸟将欲出笼的激动,正狂燃而起。
“陶贼,你以为你拦得住老夫吗,老夫今天就从你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