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
薄县。
睢阳一败后,袁谭连退七十余里,一口气退至了薄县,计点兵马,损兵近有万余之众。
“幸亏许攸他们反应快,父亲他们没有太责备,估计父帅不日就能攻破官渡,只可惜这到手的大功,没有我的份了。”袁谭放下手中的密报,叹惜道。
帐前的刘备,却笑着宽慰道:“大公子在此拖住陶贼,也不失为一件功劳,况且官渡一破,陶贼必然撤退,到时候大公子乘胜追击,还愁没有功劳么。”
“玄德说得也是啊。”袁谭转忧为喜,向刘备举杯笑道:“玄德啊,当日多亏你为我拖住了那贱人,你对我的好,我不会忘记的,这杯我敬你。”
袁谭不提便罢,一提这事刘备就心有余悸,想着肩上的伤,想着自己那时的狼狈,心中就对袁谭厌恶不已。
“大公子言重,备与大公子乃生死之交,些许小事,实在不值得一提。”心中虽然厌恶,嘴上刘备却极是义气。
“玄德啊,你这个生死之交,我袁谭交定了!”袁谭却大为感动,仰头将酒灌尽。
正与刘备对饮时,外面亲兵来报,言是鞠义率领着先登营赶到,正在外求见。
“快快请鞠将军进来。”袁谭一听鞠义之名,赶紧收敛笑容,亲自起身相迎。
鞠义击灭白马义从,为袁绍夺取河北立头功,乃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其性高傲,就连颜良文丑都要忌惮三分,而且,鞠义是军中为数不多袁谭支持者之一,袁谭自然要表现出几分敬重。
“末将拜见大公子。”鞠义大步入内,向着袁谭一拱手。
“鞠将军幸亏了。”袁谭赶紧亲手扶起,笑呵呵道:“来人啊,快给鞠将军看座上酒。”
鞠义闷不作声,沉着一张脸坐下,仰头灌下了一杯酒。
酒饮罢,他便用责备的口气道:“我说大公子啊,你为什么那么心急,不等我的先登营到,就进攻睢阳?”
面对鞠义的质问,袁谭神情尴尬,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还有你,刘玄德。”鞠义的目光,又瞪向了刘备,“你也算久经沙场了人了,为什么不劝着点大公子。”
“鞠将军,这个……”刘备也是一脸尴尬,只能讪讪而笑。
帐中的气氛,一时变的尴尬起来。
“鞠将军,你喝杯酒,消消气,你听我慢慢解释。”袁谭心中虽不爽,却得陪着笑脸,还举着杯子,亲自给鞠义端了上去。
正当这时,帐外斥候匆匆而入,拱手道:“禀大公子,陶商已率两万大军,向薄县杀奔而来,前锋已至三十里外。”
惊雷轰落。
袁谭手中酒杯脱手惊落,酒水溅了一身,一张讪讪笑脸瞬间错愕无比。
惊悚的袁谭,急喝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禀公子,陶贼已率步骑大军杀至,还放出狂言,要取公子的项上人头。”斥候颤声道。
袁谭又惊又慌,一屁股跌坐了下去,一时分寸尽失,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前那一战的失利,给他的精神创伤实在是太大了,竟已让他心中对陶商,产生了深深的惧意。
看着袁谭那慌张的样子,鞠义暗暗摇头,眸中掠过一丝恨其不争的眼神,却是冷哼道:“大公子身为袁公长子,身份何其尊贵,岂能被区区一个陶贼吓成这样,成何体统。”
袁谭脸一红,神色又尴尬起来。
“鞠将军有所不知啊,那陶贼此番带了五千铁骑来,不是大公子怕他,实在是此贼不好对付啊。”刘备从旁替袁谭开解道。
“白马义从我都灭过,还怕他几千骑兵不成!”鞠义不屑一哼,傲然道:“有我鞠义和先登营在,陶贼骑兵来多少我灭多少,大公子不必慌张,即刻集结大军出城,咱们就跟那小贼再战一场,让我好好铩一铩他的威风!”
第二百九十八章 陷阵
袁谭猛然省悟,先前睢阳一败,他不是败在了陶商的铁骑之下的么。
先登弩士那是什么,那可是骑兵克星,曾灭过白马义从,这种传说般存在的军团。
瞬息间,袁谭惧意一扫而空,眉宇间重新燃起了狂烈的自信,一跃而起,当即下令,当即尽起两万大军出城,南下前去迎战陶商。
午后时分,两万袁军出现在了薄县以南十里。
此时的陶商,也率领着他的两万步骑精锐,汹涌赶到,两军在平原之上相遇。
残阳如血,将辽阔的原野,染上了一层血腥的赤红。
两万人的袁军,挟着复仇的怒火,向着陶军缓缓推进而至。
“袁”字大旗耀武扬威的飘扬,袁谭高踞马上,一副傲然之势。
仇恨之火在他眼中滚滚燃烧,一肚子火的袁谭,发誓要在今日洗刷耻辱,一定要尝一次对陶商的胜利。
他跟陶商交战多少次,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被羞辱,所有的颜面都被陶商无情的击落。
就在几天前,他刚刚以为可以捡回来的脸面,却再一次被那小贼给打落在地。
这叠加起来的仇恨,已经让袁谭恨陶商,恨到了抓狂的地步。
袁谭深信,有鞠义的先登死士在手,这一次,必能致陶商于死地。
袁谭的脑海中,甚至已经开始想象着,陶商被生擒活捉,如何跪在自己面前,卑微的求饶,却被他无情的阉割后,用尽各种手段折磨,叫他生不如死……
袁谭的嘴角,不禁暗自扬起丝丝的冷笑。
正神思之时,斥候回报,称迎面而来的陶军,果然以五千铁骑充当前锋。
“陶贼,你自己往枪口上撞,活该你今天命丧于此……”袁谭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喝道:“鞠将军,以先登弩士列阵于前,为我扫荡敌骑。”
“诺!”鞠义傲然得令,拨马而去,率两千先登死士,奔往阵前。
袁谭遂是下令,全军继续推进,大大小小的军阵,跟于先登营之后,向着陶军逼近。
转眼间,两军已相距不足七百步。
七百步外,“陶”字战旗下,陶商驻马横刀,如青松般傲立。
一万五千步军将士列阵于后,五千铁骑之师列阵于前,杀气冲天。
鹰目远望,袁军庞大的军阵,正如一只只巨兽般,咆哮着推进而来。
陶商知道,袁谭这是复仇而来。
他同样知道,袁谭敢再战的所恃,无非是那一支可与破军营相提并论的先登弩营。
明知对手的底牌,那张年轻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忌惮,燃烧着的,唯有从容自信。
“袁谭,你是记吃不记打啊,这一回,你别想再溜了……”陶商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绝的杀机。
嗵嗵嗵!
敌军阵中,隆隆的战鼓声最先敲响,两万袁军步骑,迈着汹汹的步伐,向前平推而来。
大地在震颤,目之所及,无尽的战旗海洋在风的撕扯下,如同滚滚的怒涛。
黑漆漆的铁甲,还有兵刃所反射出来的寒光,几欲将苍天映寒,密密麻麻的戟锋,迸射着杀戮之气,若死神的獠牙。
敌阵前排,鞠义策马横刀,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