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贼虽然实力弱于我军,但此人用兵极是诡诈,想当初大公子在青州时,兵力不也远胜于陶贼,最后还不是给他杀得大败,甚至还为其所擒,劳动主公亲自出面,才将大公子解救出来,大公子怎能好了伤疤忘了痛呢。”
这番话一出口,当众揭了袁谭的丑,立时呛得袁谭哑口无言,面露尴尬恼色。
他瞪了田丰一眼,还未及说话,逢纪便跟着道:“陶贼已率四万兵由许都出发,前来迎战,诚如元皓所言,切不可轻敌,纪以为,我们可利用骑兵优势,分兵深入敌后,袭扰其侧后,正以大军正面推进,方为上策。”
田丰揭了袁谭的丑,逢纪又献上一计,转眼间,袁尚一派便占了上风。
袁谭心中恼火,却又计可施,急向许攸使了个眼色。
许攸心领神会,便不屑一笑:“元图真是太过高看那小贼了,我承认,此贼确实有几分诡诈之谋,但在主公十五万步骑大军,绝对的优势兵力之下,任何的阴谋诡计,都要被轻易辗压,何需还分兵抄袭敌后,多此一举。”
袁绍自恃强大,不可一世,压根没把陶商放在眼里,许攸这番狂言,正合了袁绍的心意。
袁绍立时一点头,冷笑道:“我十五万大军,占有绝对优势,确实无需用什么阴谋诡计,此番我就是要以正义王道之师,一路辗往许都。”
许攸一席话,又替袁谭扳回了一程。
逢纪眉头一皱,又看向了田丰。
田丰眉头微凝,沉吟片刻,拱手道:“主公言之有理,我军如此强大,一路正面辗压,确实可摧垮陶商,不过丰却有条一石二鸟之计,还望主公一试。”
第二百八十章 各怀鬼胎的诸侯
一石二鸟。
袁绍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趣,便拂手叫田丰继续说下去。
田丰便轻捋着短须,不紧不慢道:“主公南下攻灭陶商之后,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荆州刘表和江东孙策,丰之计,便是请主公修书一封,派人送往两地,邀此二人同时出兵,攻打陶商侧后。”
“邀孙刘出兵?”袁绍若有所思,似乎已悟到什么。
田丰继续道:“陶商占着南阳,还有淮南,此二地对于刘孙二人来说,皆为必争之地,他二人必会趁着陶商主力北上之际,趁机夺取南阳淮南,介时陶商后院起火,内部必定人心惶惶,更加容易崩溃。”
“这一道计策,既可借刘孙之力,助我们击破陶商,又可借陶商之手,消耗此二人的兵力,介时待主公灭了陶商后,再南下荆扬灭此二人,岂非事半功倍,此正丰一石二鸟之计。”
田丰洋洋洒洒一番话,说得袁绍连连点头,就连许攸这等对手,也不禁暗暗为其计策赞叹。
沉吟片刻,袁绍哈哈一笑,挥手道:“好,元皓这一石二鸟之计甚妙,就依你之计行事便是。”
当下,袁绍便亲自修书两封,派亲信使者星夜南下,绕过陶商的防线,直奔荆州和江东。
……
数日后,荆州,襄阳。
州府大堂中,刘表高坐于上首,低头凝视着手中那封袁绍的亲笔书信。
目空一切的袁绍,难得用很客气的口吻,邀他起兵进攻宛城,并许诺灭了陶商后,会将南豫州瓜分给他刘表。
“这个袁本初,口气这么自信,看来他是对扫灭陶商,志在必得啊。”刘表轻声一叹,将那道手书示于了众人。
蒯越看过书信,叹道:“袁绍率十五万步骑浩浩荡荡南下,这等军力,恐怕天下诸侯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也难怪他会这么自信。”
“异度言之有理。”刘表点了点头,“那依异度之见,我们是否该应袁绍之邀,进兵再夺宛城吗?”
蒯越略一沉吟,方道:“陶袁决战,我们只可作壁上观,坐收渔人之利,不可插手。”
“作壁上观?”刘表一奇,“想当初异度不是劝老夫夺取天下,进据中原吗,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为何又劝我按兵不动?”
蒯越无奈的叹息一声,“此一时彼一时,那时袁绍还未一统河北,我们还有时间经营中原。现在袁绍大军南下在即,就算我们抢在他之前,攻下许都,夺取了天子,我们又拿什么抵挡袁绍的兵锋,反倒是帮了袁绍而已。”
“况且,近日有传闻,孙策正在整军备战,又想再攻我荆州。”蒯越抬手遥指东面,“咱们若倾全力发兵北上,却被孙策趁势侵入荆州,后方有失,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刘表身形蓦然一震,震眼中掠过一丝省悟之色,还有深深的忌惮。
他对孙策实在是太忌惮了。
前番回救夏口,他可是跟孙策大战了数月,若非孙策粮尽而退,恐怕夏口已经易手。
有孙策这根肉中刺在,他自不敢放心大胆的向北用兵。
顿了一顿,刘表却又道:“那依异度之见,我们就是什么也不做了?”
“当然也不是,如今袁绍势大,我们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表面上的文章还是要做一做的。”蒯越的嘴角,钩起了一丝诡色。
刘表又是不解。
蒯越便冷笑道:“主公可表明应了袁绍之邀,派几万兵马进驻新野,摆出将要进攻南阳之势,实则按兵不动,若袁绍胜,中原诸州必然瓦解,主公便可趁机北上,兵不血刃拿下宛城,据有南阳,以抵挡袁绍接下来的入侵。”
“那要是袁绍败了呢?”刘表反问道。
蒯越一怔,好似刘表这个问题问的很荒唐,他事先根本没有设想过一般。
顿了一顿,蒯越笑道:“主公所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陶贼取胜的机会实在是太小了。不过陶商若是真的奇迹般的取胜,那时他兵威盛极,我们更不可轻举妄动,以免跟他再开战争,徒耗我们的实力,而他击败袁绍后,必挥师攻取河北,等他主力北过黄河时,那时我们才可肆机出兵,夺回宛城。”
蒯越洋洋洒洒一番话,已将两方面的情况,皆为刘表考虑到。
刘表权衡半晌,连连点头,“异度此言,确实是把我们的利益最大化,也是现今最好的选择。”
顿了一顿,刘表又凝神道:“那依异度之计,袁陶此战,莫非那陶商真的没有一丝胜算了吗?”
先前刘表以优势兵力,却数度被陶商所败,心中虽恨陶商,却对陶商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不敢再小视。
蒯越闭上眼睛,微捋胡须,心中计算着双方的优劣之势。
半晌后,蒯越睁开眼睛,语气肯定道:“陶商这小子虽握有天子,但实力实在是太弱,袁绍麾下虽有派系之争,但终归兵力上占有绝对优势,越以为,陶商想胜,除非发生奇迹。”
蒯越虽然没有把话说绝,但“奇迹”二字已表明,他对陶商得胜,几乎不抱任何希望。
刘表苍老的脸上,也终于浮现出深信不疑的表情,叹道:“看来,陶商是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