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态度已与先前截然不同。
左右那些郡吏同僚们,一个个也以意外的目光看向邓艾,但其中赞赏的意味,却少于嫉妒。
邓艾饮下杯中最后一口酒,站起来傲看向赵范,淡淡笑道:“我早说过,那石达开必定上……上当,这下太守总算信……信了吧。”
“你这计策确实是妙,只是那石达开何等凶悍,为何见我城门大开,反而却不敢进攻了?”赵范按下了惊喜,却又茫然不解的问道。
邓艾冷笑一声,结结巴巴解释道:“这其实也简单,那石达开极会用兵,但越是这种人,疑心就越是重,他看我们城门大开,城门上空无一人时,自然就会怀疑我城中是不是藏有重兵埋伏,虚实难测之下,他当然就只有选择先退兵而去,不敢贸然攻城。”
赵范这才恍然省悟,看向邓艾的眼神,不由又添几分新奇,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个出身寒微,不起眼的口吃小子,竟然能有这等智谋和见识,帮着自己解决了一场大危机,当真是意外之喜。
当下赵范便拍着邓艾的肩膀,啧啧赞道:“邓士载啊邓士载,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大人才,你放心吧,我定会把你的功劳如实上报给天王,你就等着天王给你加官晋爵吧。”
“多谢太守大人。”邓艾忙是兴奋的一拱手,连连道谢。
想他自信怀才不遇,就巴望着能够扬名立万,今日献计有功,若是真能得洪秀全的赏识提拔,到时官位一升,就有了更大的展示才华的空间,离他扬名天下,建功立业的抱负就更进一步了,他焉能不为之兴奋。
赵范遂又将邓艾抚慰夸奖了一番,方才打发他下城而去。
邓艾前脚一走,后脚郡丞便凑上近前,压低声音道:“太守大人,这捷报该怎么写,难道真要把邓艾的功劳,都如实的写上去吗?”
“咳咳,捷报该怎么写,难道还用本太守教你吗?”赵范干咳着瞪了他一眼,反问的语气意味深长。
那郡丞立时会意,忙笑道:“太守大人,你看属下这么写可不可以,就写叛贼石达开大军压境,我军以寡敌众,军心动荡,太守大人临危不乱,及时安抚住军心,摆下空城计的奇谋,惊退了石达开叛贼,保得郴县不失,大人以为如何。”
赵范这才满意,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郡丞会意,忙是按着赵范的意思,写下了一道捷报,派人飞马南下去向洪秀全报告。
赵范则走出了城楼,昂首立于城墙边上,举目扫望着远远退去的魏军,口中喃喃冷笑道:“邓艾,你确实有几分小聪明,这一道空城计虽险,却帮本太守立下了一大功,只可惜啊,这么大的功劳,本太守岂能便宜了你一个出身寒微的小吏,哼!”
第九百四十三章 兽念
郴县以北,便县。
六万大魏前军,驻扎于便县城外,后继的大军,还在源源不断的大举南下。
陶商行军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他的计划是以最快的速度,赶上石达开的进军速度,两军会合,尽快能快的抢下曲江关。
荆州与交州之间,群山密布,有越城岭,都庞岭,萌渚岭,骑田岭和大庚岭等五座山脉隔开,俗称五岭。
交州因处五岭之南,也被称为岭南之地。
五岭之险虽比不上秦岭那般险恶,但也堪称险要,自古以来就是交州北面的屏障。
那曲江关建于五岭之间的大道之上,乃是荆州通往交州,穿越五岭的最平坦便捷的一条通道,陶商若想大军顺利杀进交州,就必须拿下曲江关。
皇帐。
陶商高坐于上,听着张仪的汇报,不住的微微点头,英武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石达开不断的传来捷报,桂阳以北诸县皆轻松被收复,其前锋已杀至了郴县,旦昔间就可以收复这座桂阳郡治所。
郴县一下,前面便将再无城池阻挡,他的兵锋就可以长驱南下,追辗着洪秀全的败兵直奔曲江关。
如果能趁着洪秀全立足未稳,就一鼓作气攻下曲江关,打开通往交州的通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报——”一名斥侯匆匆入帐,将一道石达开最新的急报,奉于了陶商案前。
“难不成,石达开这么快就攻下了郴县不成?”陶商笑着展开了那道帛书情报,只粗粗扫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就收了。
那一道情报上,石达开把如何看到郴县城门大开,空无一人的情境,以及自己如何猜测敌军伏有重兵的推测,以及他谨慎之下,决定暂不攻城的打算,统统都报与了陶商。
“区区一个赵范,竟然有魄力摆下一座空城计,真是奇了……”陶商鹰目中涌起了奇色,而并非是震惊。
石达开的奏报,让陶商不由想起了历史上,诸葛亮为赫退司马懿的大军,在西城所摆的空城计。
同样是城门大开,同样是城头不见一兵一卒,同样是城门前只有几名老卒洒水扫地,简直是同一出空城计的翻版,不同的是一个发生在眼前的郴县,而一个却发生在不可能再发生的曾经历史之中。
正是这历史的巧合,让陶商感觉到了惊奇。
惊奇过后,陶商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拂手喝道:“这只不过是赵范所摆的一座空城计而已,速去告诉石达开,不必忌惮,即刻攻城。”
“诺!”斥侯得了陶商圣命,匆忙告退。
这时,帐中一众文武大臣们,方才好奇的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陶商便将那道情报,示于了众臣。
这一道奇特的奏报,自然是引起了众臣们一阵的议论,尉迟恭第一个不以为然的嚷嚷道:“奶奶的,这个石达开也真是墨迹,这也要请示陛下,既然城门大开,城上又看不到敌影,多半是赵范那厮已经弃逃跑了,要是我就立马攻城!”
陶商一笑,叹息道:“若是换成你这没脑子的黑炭头,此刻郴县肯定已经是被攻下了,可惜达开他不知比你聪明多少,他才会聪明反被聪明累啊。”
尉迟恭当场就郁闷了,扁着嘴不悦的嘟囔道:“陛下你这啥意思啊,啥叫我没脑子啊,我看那石达开才是真正的没脑子,放着一座空城都不敢攻,还要向陛下你请示,这能叫聪明么……”
大帐中,不少人已从陶商方才所下的圣旨中,听出了郴县的奇怪情景,乃是赵范摆出的一出空城疑兵之计,也只有尉迟恭还蒙在鼓里,听他这么一抱怨,大家伙都不由一阵笑。
“笑什么嘛,我说的不对么?”尉迟恭摸着后脑勺,茫然的冲着众人抱怨起来。
陶商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笑脸,最后却落在了刘基的脸上。
这位刘半仙并没有似平常那样,跟着大家伙一起笑尉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