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走,除非你赶我走。”(1 / 1)

特殊交易 臧枝 2868 汉字|4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23章 “不走,除非你赶我走。”

  靠脸吃饭的行当跟普通人终究不太一样,二十九岁的单泽鸣保养地很好,年轻中又带着一分中青年男人独有的儒雅气质。

  但其实私下里的净炀和他不相上下,只不过净炀在外头总会因为身份原因打扮地老成一些。

  在场众人更安静了,最后还是张建永打破沉寂,同为室友,久别重逢问候是应该的,“进了娱乐圈就没跟我们这帮人联系过,你小子胆子也是大。”

  单泽鸣笑了笑,在唯一的空座上坐下,“之前混地差,艺人混越差自由度越低,也就最近稍微能争取些自由的话语权。”

  净炀其实不太能界定他和单泽鸣的关系好坏程度,刚才说起他两关系的时候,众人的反应也不全是夸张的成分。

  是有一段时间关系很好,一块吃饭,一块上课,一块自习,班级出去玩的时候也基本是他两在一块,但凡问其中一个基本都能知道另一个的下落。

  那时候净炀觉得他和单泽鸣的关系比跟其他室友关系更好的原因是性格相吸,现在想想也不尽然,其实比起单泽鸣的分寸感,净炀那时候反而更喜欢雷向东的直率。

  他们能凑到一块可能大多是因为生活习惯和作息比较相似,选的课程相似度高,生活轨迹重合度高了,又都不是挑三拣四的人,一块行动也就是很自然的事。

  逐渐开始疏远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流言四起,说他两有一腿,净炀那会对这还不太敏感,也不太关注他人的看法。

  然而单泽鸣却开始有意远离,一次偶然机会净炀还听到了“我其实也很反感两个男生过分亲密,但是室友一场也不好意思直说我们以后别靠那么近了”这样的话。

  他猜想单泽鸣估计真挺恶心这种事的,毕竟那时候社会接受程度很低,大多数人都反感这种事。净炀本着朋友一场不互相闹心,遂也就顺着他的意思疏远了他,这一疏远就直接到毕业了,也没好好告别,分别之后也没人主动联系过另一方。

  现在想想,本来一段好好的兄弟情走到现在这种地步也是唏嘘。

  净炀心想,如今自己真地变成gay这事已是人尽皆知,单泽鸣估计看自己更不顺眼了,如今愿意跟自己打个招呼也是出于成年人之间更大的宽容和更有分寸的礼貌。

  于是他也不扭捏,举着杯子跟他碰了一下,“好久不见啊。”

  自然又妥帖。

  .

  成人之间的交流不存在长久的尴尬,因为不论谁都有化解尴尬的动机和能力,也就一会会,他们一桌子便又恢复到了方才相谈甚欢的气氛。

  净炀发现自己和单泽鸣还挺多能聊的东西,各自的生活,行业发生的事,对未来的安排展望等等,同龄人之间的话题一向比较多。

  他和左边的单泽鸣说了半天才想起身边还有个人,小孩已经安静很久了,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融入话题,此刻正一个人默默地喝饮料,一口一口,慢慢抿。

  净炀突然有些愧疚,这的人他就认识自己,结果自己还把他晾了半天。

  他有意往黎忱那边靠了靠,“单泽鸣,也是我大学室友。”

  单泽鸣微微探了探头,跟黎忱打了个招呼,“你好。”

  “你好。”

  既然给黎忱介绍了单泽鸣,礼尚往来也得给单泽鸣介绍黎忱,但是净炀却一时半会没想到好的称呼。

  “这位是……”他想直接说个名字得了。

  “是男朋友吗?”没想到单泽鸣开了口。

  净炀还没说话,黎忱先接了话茬,“不是。”

  净炀只好闭了嘴。

  单泽鸣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下,净炀脸上的犹疑和黎忱脸上淡淡的微笑其实很能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单泽鸣了然状,也没再多问什么。

  黎忱搭完腔便又埋头喝饮料去了,也再不配合抬头捧场看大家谈天说地。

  净炀盯着他低垂的脑袋,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垂着的脑袋下此刻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

  久别重逢,那日大家都喝地有些厉害,尤其是他们一个宿舍的四人,说不完的回忆趣事,之前的那些芥蒂似乎也被抛在脑后,谁都忘了净炀和单泽鸣之间发生的那点不愉快。

  分别的时候单泽鸣跟他们说他今天之所以能来是因为搬家了,他已经搬到A城,以后肯定有更多相聚的机会。

  雷向东调侃,“大明星哪能天天抛头露面出来跟我们这些五大三粗的人吃喝玩乐。”

  单泽鸣哈哈大笑,“没那么严重,我现在算是个演员,不是个爱豆,跟他们那些出门口罩墨镜齐全的还是不太一样的。”

  “那说好了,喊你出来聚的时候别给我磨磨唧唧的。”

  “行,那我先走了。”单泽鸣在助理的搀扶下上了车。“净炀,刚才说的,改天约。”

  “瞧瞧,怎么又跟以前一样了,你两以前就喜欢悄咪咪地单独行动,都不告诉我们。”雷向东不满道。

  “去看个老师,之前书法选修课的,对我两挺好。”净炀解释。

  “就别找借口了,你两就喜欢腻歪在一块。”

  “真没有。”净炀说。

  单泽鸣笑着默认了,似乎并不想反驳雷向东的话,和他们告别,临走之前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瞟到了旁边一直站着的黎忱。

  单泽鸣走了之后,雷向东才想起净炀身边站着的黎忱,因为他实在安静过了头,喝高了的大家几乎都忘了他的存在。

  “嗐,小黎也别误会,你哥和刚那人单纯就是好朋友,没什么别的关系,好哥们嘛,谁都有一个,对吧?”

  “嗯,知道的。”

  净炀瞧着他,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他不愿去回应黎忱的一腔热忱,却也不想就这么跟黎忱分开。

  归根结底就一个原因,不想负责,不想被束缚,床伴关系比恋人关系要轻松自在地多。

  而床伴关系中一人对另一个人有感情的时候,意味着那个人注定时时刻刻都在受委屈。

  净炀一边看着委屈发生,一边又会因为想维持这份关系,时不时去安抚他的情绪。

  .

  黎忱的情绪显然比平日低落不少,闷着被窝也不太说话。

  净炀知道他失落的原因,桩桩都是因为他,搁常人身上,此刻早就一个后脑勺对着他入睡了,但是黎忱不会故意摆脸色给他看,除非是开玩笑假装生气的时候才会哼哼唧唧地背对着他,真正受伤的时候从来都不用用后脑勺对着他。

  净炀虽洗漱干净了,但是酒劲却还没过,此刻还有些昏,也有些热。

  他躺过去一些,习惯性地把手从黎忱身下伸过去,把黎忱往自己这边带,黎忱也配合,往前挪着挪到了他颈窝里。

  净炀也知道今天尤其地对不起黎忱,所以用上了两只手,把他搂到自己怀里,一只手在背上轻抚着,一只手环着他的腰。

  “今天是不是委屈死了。”

  黎忱摇头,脑袋在他颈窝里轻蹭着,那几缕碎发蹭地净炀整颗心都软下来。

  他感慨,总有一天他会被千刀万剐,因为造的这些孽。

  “一直没跟你说话,你也不认识别人,只能一杯一杯喝饮料,说实话,喝了几个奶啤了?”

  “六个。”闷闷的声音传来。

  净炀噗嗤了一声,“难怪后期一直往洗手间跑。”

  “大家难得聚一块,就多说了一些。”

  “知道的。”黎忱说。

  “还有个事,单泽鸣,你别听他们这么说,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别的关系,单纯大学室友,有一段时间也确实顶要好的朋友吧。”

  “嗯,知道。”

  “知道什么啊知道,我看你眼睛就一直在他身上。”

  黎忱被堵地说不出话,许久他才犹豫着说道,“他老看你。”

  “是吗,估计看咱两吧,他以前挺见不惯两个男人在一块的。”

  “嗯。”黎忱只轻应了一声,没再多问。

  净炀想了想,还有最后一点。

  “亲口说不是我男朋友的时候,心里难受不?”

  黎忱彻底不说话了,净炀只能感受到他喷在自己脖颈上的气息。

  净炀犹豫了会,还是忍不住再欺负欺负他,“之前说过的一直作数,你要是觉得这样难受,随时都可以走,明白吗?不用非在我身上吊死,你还年轻,你都还没跟别的男人相处过,你怎么知道你就喜欢我了?想明白了随时可以走……”

  “不走。”黎忱执拗道。“除非你赶我走。”

  他当然不舍得赶这么乖的大宝贝走。

  净炀瞅了瞅怀里的脑袋,良久,最终还是轻轻在他头顶印了一吻,吻完又觉得不够,唇瓣在人家额头又轻印了下。

  .

  于是又被他哄好了。

  但是也存在后遗症,黎忱对于净炀的喜好似乎有自动检测雷达,还自带升级。

  净炀真的想跟某个别的男人聊天甚至是撩骚的时候,黎忱会主动离开。

  比如岑岩,自从上次被凶过之后,净炀和岑岩在一块的时候,他便从来不去捣乱打扰。

  这次又多了一个单泽鸣,每次他和净炀说话说得好好的,但凡单泽鸣一来找净炀,他就总是找个借口遁了,给他两留够空间独处。

  单泽鸣瞧着黎忱离去的背影,倒是有些意外,看起来他和净炀确实只是单纯的.性.伴侣,且还是处在被支配的地位。

  得知这一点的单泽鸣心情大好,他以前听说净炀公开出柜了,也交过几任男朋友,但是后来又得知那些都不是男朋友,只是单纯的炮友,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他想一个人不总是能一直保持毫无感情的肉体关系,除非他心里一直等着一个人,于他来说也许是不可能的人,所以其他人都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