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必将因此重建它的权力核心地位,再一次成为中土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相应的,随之而来的巨大的政治利益,不可估量的权力和财富,亦将成为关陇人的“囊中之物
“齐王已到鲁郡,正蓄势待。”李浑笑道,“齐王在东,代王在西,我们为内应,东西夹击、里应外合,风暴愈演愈烈,东都必成一片废墟。”
听到“齐王”两个字,韦津和韦云起的脸色并无变化,但眼里却露出了不满之色。很明显,李浑不改初衷,依旧支持齐王,关键时刻他突然抛出“齐王”,其中的意思就“丰富”了,而在韦津和韦云起看来,李浑这是在讹诈、要挟、威胁,令人愤怒。
“皇统之争历来血腥残酷,惊心动魄。”韦津不动声色地说道,“齐王对我们来说是个教训丨血淋淋的教训丨韦氏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未来我们若想走得顺利,不但要吸取过去的教训丨还不能重蹈覆辙。”
李浑笑容不改,但眼里却掠过一丝阴戾,一丝鄙夷。韦津回答得很委婉,很含蓄,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递出一个明确讯息,韦氏坚决放弃齐王,绝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犯两次相同的错误。
李浑稍加沉吟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如此,形势就复杂了。”
“的确复杂。”韦云起听出李浑话中的试探之意,毫不迟疑,态度坚决地说道,“我们要借助这场风暴摧毁东都,如果齐王不顾后果不计代价强行闯进东都,只有一个结果。”
李浑的笑容渐渐收敛,眼里的阴戾愈浓烈,“什么结果?”
“齐王强闯东都,目的何在?名义上是平叛,是剿贼,是证明自己的忠诚,但实际上却是以功勋来增加自己的权威,以大义来维护自己的嫡出地位,这是要强夺皇统,犯了圣主之大忌,圣主岂能容他?”
“你能想到的,齐王也能想到。”李浑冷笑道,“齐王还不至于无知到自寻死路。”
韦云起笑了起来,一脸鄙夷之色,“既然如此,齐王西进目的何在?是平叛剿贼,还是推波助澜?抑或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敲诈勒索?很显然,他只要离开齐鲁,就是自寻死路。”
李浑怒气上涌,忍不住反唇相讥,“如此说来,齐王在齐鲁按兵不动,隔岸观火,明哲保身,置东都安危于不顾,置国祚危难于不顾,反而是明智之举了?”
“若他在齐鲁视若无睹,同样是自寻死路。”
李浑怒极而笑,“在你看来,齐王就是一个死人了。”
韦云起郑重点头,“如你所言。”
韦津不失时机地补了一句,“这就是我们放弃他的原因所在。”
李浑冷笑,“齐王会束手待毙?”
“齐王当然要垂死挣扎。”韦云起说道,“所以他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求生的机会,但直到目前为止,某还没有看到丝毫希望。”
“公,必须正视现实。”韦津劝告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天意如此,人力岂能回天?”
李浑脸色阴沉,迟疑不语。
“公,不要犹豫,马上反攻伊阙。”韦云起叹道,“否则,你授人以柄,落人口实,麻烦就大了。”
李浑缓缓点头,“善某即刻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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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保护秦王
显仁宫到伊阙不足六十里,双方防线最近处甚至不足四十里,李浑一声令下,卫府军全线进攻,联盟军全线收缩,最后双方就在伊阙口和鹿蹄山展开了激烈厮杀,不过卫府军是攻坚,联盟军是据险而守,占据了有利地形,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战斗力的不足,再加上伊水东岸还有源源不断的支援,双方打了个旗鼓相当。
就在右骁卫将军李浑挥军猛攻伊阙,京畿南线战事全面铺开之际,武贲郎将费曜率军正在通向虎牢关的驰道上急速行军,而这两个好消息让东都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很快,樊子盖和崔赜就被接踵而至的坏消息搞得焦头烂额。
河南诸郡继续告急求援,东郡首府白马城在叛军的围攻下已摇摇欲坠,岌岌可危,而一河之隔的黎阳亦是频频告急,虽然汲郡及其周边郡县的军队正在火速赶往黎阳支援,但白发贼的大军就在大河对岸,近在咫尺,而更严重的是,白发贼的大军在搜集了一定数量的舟船后,开始渡河了。坐镇黎阳的礼部尚书杨玄感警告东都,一旦叛军威胁到了黎阳仓和永济渠的安全,甚至导致粮道中断,后果不堪设想,为此他建议东都,全力敦促荥阳诸鹰扬马上进入河南诸郡剿贼,并要求河阳都尉府马上出兵卫戍永济渠上游之安全,以缓解黎阳镇戍之重压。
面对杨玄感的愤怒,以及运河万一中断后可能带来的可怕后果,樊子盖和崔赜不得不重视,不得不想办法解决,但费曜已经率军离开荥阳,荥阳镇戍力量已经不足,郇王杨庆和荥阳都尉崔宝德既要镇戍天堑防线,确保京畿安全,又要卫戍通济渠,确保渠道畅通,已是捉襟见肘,难以为继,根本不可能进入河南剿贼,所以只能寄希望于河阳都尉府了。
樊子盖为此向崔赜提出建议,以越王的名义向河阳都尉秦王杨浩施压,逼迫秦王杨浩马上率军进入永济渠一线卫戍。秦王杨浩地位尊崇,一举一动备受瞩目,在今日风暴即将来临之际,秦王杨浩实际上不易妄动,以免给他自己带来难以预料的麻烦,但樊子盖固执己见,坚持要调用河阳都尉府的力量以帮助黎阳杨玄感卫戍永济渠上游水道,这让崔赜不得不以恶意去揣测樊子盖的用心。
樊子盖当真不知道黎阳的秘密?之前崔处直就有过怀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源自圣主的谋划,否则实在说不通圣主为什么要把政治上持保守立场的礼部尚书杨玄感放在黎阳督办东征粮草,这不纯粹是诱人犯罪吗?按理说黎阳位于南北动脉的中心位置,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当真要派人坐镇黎阳督办粮草,圣主可选择和可信任的对象很多,无论如何也轮不到礼部尚书杨玄感,除非圣主被杨玄感的“忠诚”所蒙蔽,但问题是,以圣主的智慧,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犯下如此低级错误?在这个关键时刻,圣主在重要的位置上肯定要用自己绝对信得过的人,但杨玄感肯定不是其中之一,既然如此,圣主为何还要委其以重任?
仔细想一想,崔处直的分析还是有一定的道理,以圣主的性格,的确有可能设计一个在中外两个战场上都获得胜利的谋划,而前提是,他必须在东征战场上势如破竹,必须在辽东雨季过后,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