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为条件,联合诸如长白山的孟让、左君行、左君衡,北海的郭方预、秦君弘,济北的裴长子、石子河等各路反贼,一起攻打齐郡。如此一来,我们腹背受敌,不得不在多个战场上与反贼交战,这对我们十分不利。”
杨潜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目光从贾务本、秦琼、张元备、贾闰甫、吴黑闼等人的脸上缓缓扫过,然后回到地图上,抬手指向了大河北部的豆子岗。
“反贼王薄自逃到豆子岗之后,齐鲁诸贼便失去了大旗,一盘散沙,孟让等诸贼不但各自为战,甚至还互相攻击,所以齐鲁诸贼都盼望着王薄回归,以便结盟壮大,而王薄日思梦想的当然也是重返齐鲁,以便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自大河封冻之后,明公就在大河一线陈以重兵,防备王薄乘机南下。而据我们得到的密报,王薄也的确做好了南下的准备,但他势单力薄,南下需要河北反贼的支援,而河北反贼恰好被左翊卫将军段达打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自顾不暇,一时顾不上此事,结果时间就耽搁了。”
“春天已到,大河正在解封,王薄渡河南下的难度大大增加,但这是不是意味着王薄就此放弃了南下攻打齐郡?”
杨潜转身望着众人,神色郑重地说道,“据某得到的最新消息,代替左翊卫将军段达到河北戡乱的是黄台公崔弘升。崔弘升复出,并且到河北戡乱,那么河北局势如何变化,诸君应该心知肚明。河北局势若要稳定,就要剿杀反贼,但河北人不会自相残杀,所以河北反贼最佳的躲避之策就是渡河南下,借着帮助王薄重返齐鲁的名义,杀进齐郡,以此来祸水东引,把东都的注意力转移到齐鲁战场。”
杨潜再度转身,手指地图上的泰山,“泰山以西有白发贼,泰山以东有孟让、郭方预诸贼。”接着他抬手上移,重重点在大河之上,“大河以北有王薄,有河北诸贼。很显然,这是一个三路夹击我齐郡之计。当然,事实可能与我们的推测有出入,但在没有证据证明我们的推测并不正确的情况下,我们必须依据这一推测来拟制对策。”
秦琼神情冷峻,毫不犹豫地质疑道,“当前我们是否有足够证据证明这一推测真实可信?三地叛贼,三路夹击,如此庞大布局,首先要一个在三地反贼中拥有足够声望的人物奔走斡旋,以便说服各路反贼,其次需要统一的谋划和指挥,否则绝无实施之可能。”
杨潜沉吟不语,他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但他确信河北反贼十有**要南下齐鲁,这是政治上的原因,是操控河北局势的豪门世家的政治需要。另外,白发贼突然攻打齐郡,一方面与齐王急于控制齐鲁有很大关联,另一方面也与河北局势变化有关,白发贼背后的人肯定看到了河北反贼有渡河南下之可能,遂让白发贼攻打齐郡,以吸引和牵制张须陀,从而给河北反贼南下创造更好的机会,而南下机会好了,有利可图,河北反贼有什么理由不南下
张须陀说话了,“杨司马有何对策?”
“固守待援。”杨潜说道,“反贼太多,若四面迎敌,必顾此失彼,退一步说,就算我们有能力各个击破,但风险太大,损耗也太大,一旦陷入被动,不堪设想,所以这一战我们不能孤军作战,我们必须向东莱水师求援,必须请樵公给予最大支援。”
请水师支援?张须陀与贾务本、秦琼等人面面相觑,感觉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水师大败于平壤,损失惨重,但为了二次东征,来护儿到江都招募江淮子弟去了,周法尚到吴越调遣江南水手去了,现在暂领水师的是李子雄和崔君肃,而这两位一个是齐王的支持者,与圣主怨隙甚深,一个是河北人,与张须陀不对路,怎么可能会支援齐郡?支援张须陀?
张须陀暗自叹息,稍加迟疑后,转目望向秦琼,“秦兵曹计将何出?”
“反贼大举来犯,不宜与敌争一城一地之得失,应集结优势兵力,各个击破,以击杀敌有生力量为唯一目标。”秦琼大手一挥,杀气腾腾,“只待重创敌一路,则余者必股战而栗,四散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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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东阿程咬金
中川水源自泰山北麓,自南而北流入济水,全程大约两百余里。齐郡和济北郡便以此水为界,河的东面是齐郡,其上游有山茌城,隔泰山与鲁郡相望;河的西面是济北郡,其下游与济水交汇处有长清城。
长清城属于济北郡,由此渡过中川水就是齐郡,距离齐郡首府历城不过百余里。现在济北的军政官员和数百名鹰扬卫士,还有一千多名乡团宗团地方武装,就集中在此城,目的很明显,一旦抵挡不住反贼的攻击就逃亡历城。
从齐郡支援而来的军队驻扎在长清城与中川水之间的济川津口。这一日,秦琼带着一队精骑从历城方向风驰电掣而来,留守营寨的齐军团主樊虎、罗士信,济北乡团团主程知节等将领纷纷出营相迎。
到大帐坐定,罗士信急不可待的率先问道,“阿兄,张公何时来济北?”
秦琼神色阴郁,没有说话。
“秦兵司,据斥候最新禀报,白发贼继拿下平阴后,又攻陷了广里,今正在猛攻垣苗,其选锋军已进抵升城城下,距离长清只有三十里了。”樊虎看到秦琼神色不对,顿时紧张起来,急切说道,“白发贼已成气候,实力强劲,数万大军呼啸而来,以某等现有的三千人马,实在是难以抵御。”
樊虎身形健壮,英气勃勃,年约三十,是齐军祝阿乡团的团主。秦琼抬头看了樊虎一眼,眼里露出一丝森冷。樊虎有些怯畏,意识到自己的措辞似乎不太恰当。
这时程知节说话了,“兵司,齐郡是不是出现了新的变故?”看到秦琼还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程知节忍不住摇头叫嚷道,“阿兄,你倒是说句话啊。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阿兄上面有张郡丞,张郡丞上面还有樵公,你担心甚?”
程知节二十三四岁,高大壮硕,浓眉黑须,十分威猛,正是风华正茂热血沸腾的年纪,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杀敌建功、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心情之急切可想而知,哪料到出师不利,还没与反贼交手,自己这边好像就已经扛不住了
程知节本名程咬金,出身普通官宦之家,低等贵族,济北豪望,弓马娴熟但文学不佳,在山东贵族集团被整体遏制的大背景下,他的仕途之路几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