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告急,某现在的处境实际上比翟让更艰难。翟让可以撤到大河一线,他还有地方躲一躲,某却连躲得地方都没有。”
韩相国的势力虽然庞大,但这个网络是以通济渠的黑道私利为基础,如果通济渠中断,通济渠一线陷入战火,黑道私利崩溃,这个网络自然也就崩溃了,如此一来,韩相国的势力必然土崩瓦解,盟友四散,兄弟奔逃,实力骤减。翟让之所以征询韩相国的意见,原因就在如此,他们的利益紧密相连。现在韩相国实际上也只有两条路,要么举旗造反,跟着李风云一起于,要么与官府结盟,跟着官府一起打义军,他如果逃离梁郡,等于放弃自己的地盘,后果可想而知。
就韩相国个人来说,他想造反,当然前提是必须赢得杨玄感的支持。
如今皇帝、中枢和远征军都在辽东战场,而决定东征胜负的关键不是皇帝的御驾亲征,也不是远征军数量的多少,而是粮草辎重的持续供应。如果粮草中断,东征必然半途而废,无功而返,这时辽东战场上肯定是人心惶惶,军心涣散,值此关键时刻,假若东都陷落,皇统更替,那么中土必然陷入内战。谁能赢得内战?还是钱粮,谁拥有足够的钱粮,谁就能赢得最后的胜利。由此推及,当皇帝和远征军被困河北,当冬天到来大雪纷飞之际,缺衣少粮的皇帝必将陷入绝境。
韩相国已经窥探到杨玄感及其政治集团的野心,他认为当前局势对杨玄感来说是一个绝佳的实现其政治野心的机会,所以,他想造反。
李密已经揣测到韩相国的心思,他刚才说李风云是个十恶不赦的叛贼,实际上已经隐晦地发出告诫,但韩相国并没有死心,以自己的处境过于艰难来继续试探。
“时机未到。”李密倒也于脆,直言不讳,“形势并没有恶劣到你想像的地步,你完全可以利用当前机会乘火打劫,迅速发展,待机而动。”
韩相国紧张的心情顿时舒缓,自己赌对了,杨玄感果然不想错过眼前这个机会,只是,李密所说的“时机”,何时才到?
“形势已经很恶劣了,李风云马上就要断绝通济渠了。”韩相国不得不做出提醒。
“如果通济渠不断呢?”李密问道。
韩相国疑惑了?通济渠不断?这怎么可能?难道李风云会听你的安排?
第一百九十五章你安排一下
李密望着韩相国那张疑惑的面孔,淡然笑道,“某想见见李风云,你安排一下。”
李密说得轻松,韩相国却是吃惊不已,倒不是说他没有能力安排,而是无法保证李密的安全。
韩相国十分为难,情绪有些低沉,一方面是李密给他出了个难题,另一方面则是李密否决了他的想法,这使得韩相国在当前危局下不得不与官府通力合作,与李风云为敌,而与李风云为敌的后果可想而知,鲁西南义军联盟必会加倍报复,韩相国的损失难以估量,这些年努力经营的成果必然化作乌有。
李密给出的决策纯粹是纸上谈兵,罔顾实际。乘火打劫?如何乘火打劫?对于李风云来说,非友即敌,济阴沦陷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官府官军也罢,地方势力也罢,只要不与李风云合作,那就是敌人,凡敌人就要痛下杀手,结果不与李风云合作的济、菏一线的地方势力均在对手的猛烈攻击下狼奔豕突而逃,捡条命就算不错了。现在李风云杀进了梁郡,几万义军再加上几十万河南灾民,就如决堤洪水一般呼啸而来,如此险恶局势下,能保住自己就算不错了,哪里还有能力从李风云的虎口里夺食?这纯粹是自欺欺人嘛。
“某的决策在你看来不过是纸上谈兵。”李密一眼看透了韩相国的心思,“事实也的确如此,假如某继续坐在这里与你空谈,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多年的心血烟消云散,看着你在通济渠两岸的势力瞬间崩溃,所以,某必须马上见到李风云,越快越好。”李密潇洒挥手,成竹在胸,“今日通济渠之危局,源自各方势力之博弈,任何一个单独势力都无法逆转局势,越公和某不行,李风云也不行。此刻某唯有与李风云达成某种妥协,才能借势而为,在通济渠危局中攫取到最大利益。这便是某此行之目标,而某能否完成这一目标,关键便是需要你的信任和支持。”
韩相国心领神会,知道自己多虑了。李密所说的越公就是韩相国的恩主,越国公杨玄感。从李密的话里可推断出李密这次悄悄的十万火急的跑到通济渠,就是冲着李风云来的,这背后肯定有一个通盘谋划,而这一谋划与杨玄感所在政治集团积极谋取的政治利益有关。李密刚才说“时机未到”,那么“时机未到”的背后必然有一个目标,李密此行,必然是为实现这个目标而来,所以自己必须给予无条件的配合。李密的态度很谦恭,话也说得非常好听,虽然有拉拢奉承之嫌,但目的很明确,那就是你必须信任我。
韩相国想了片刻,说道,“某即刻安排,半个时辰后给明公准确答复。”
李密对韩相国的态度非常满意,连连点头,“善”
韩相国告辞离去,匆忙返回城中府邸找到了王伯当,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能否见到李风云?”
王伯当疑惑地望着韩相国,不知其目的何在,考虑到翟让的嘱咐和自己此行的使命,王伯当无意节外生事,所以他犹豫了片刻,权衡了一下利弊,谨慎回道,“某与李风云没有深交,不过是数面之缘……”
韩相国一听就不高兴了,王伯当的语气里明显就有推脱的意思,当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王伯当的话,“白马劫狱一案,是不是你们一起做的?后来为了营救单氏一家,你们是不是在白马城中劫持了御史?”韩相国不满地斥责道,“你们是生死之交,竟骗某说没有深交,岂有此理”
王伯当被韩相国当场揭穿,臊得满脸通红,但心中却愈发愤懑,直娘贼,你不给俺面子,俺凭啥对你说实话?为啥甘心被你利用?“有多少交情,俺说了不算,李了算。”王伯当狡辩道,“这次李风云杀进中原,把我们逼上了绝路,兄弟们都不高兴,不但翟法司没有联系他,就连单家兄弟都没去拜访……”
韩相国再次打断了王伯当的话,“翟让和单家兄弟去不去拜访,与李风云愿不愿意见你们完全是两码事,不要混为一谈。”韩相国冷笑道,“某只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