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
没办法,没人答复我,我只能去问当事人。我走过去,蹲下身子问那个女人:“妇女同志,出了什么事情,能告诉我吗?”
那个女人只是看了我一眼,啥话都没说,只是继续哭。
我被她哭得心烦,用手一指蹲在另外一边的女中士,大声地说:“尼娜中士,你说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女人哭得惊天动地,所以尼娜只能提高嗓门回答我,她说:“少校同志,这位妇女同志是从科沃夫逃出来的,在路上流浪了大半年,昨天晚上才到这个村子。……”
“科沃夫,这是个什么城市,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我不禁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少校同志,科沃夫是乌克兰西部的一个城市,靠近波兰边境。”叶梅尔扬诺夫大士凑到我的耳边小声地解释道。
看着眼前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那一股股冲人的异味,我感到异常地愤慨,非礼她的那个战士口味也太重了吧,连流浪了大半年,估计连澡都没有洗过的女人都不放过。待会儿要查出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我绝不轻饶,直接拖出去枪毙。
我眼睛望着尼娜,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尼娜接着说:“她走到村口的时候,因为又累又饿,倒在了地上,幸好被我们的卫生员看见了,几个人把她抬进了卫生队。喂她喝了水吃了点东西,她才缓过来。今天早晨,有个七连的战士因为闹肚子,到卫生队来拿药,正好遇到了她。当时她一看见那个战士,就扑上去紧紧抱住然后放声大哭。……”
原来不是这妇女被非礼啊,那她为啥抱着战士哭呢?
“……看到两人在抱头痛哭,我们当时很好奇,上去一打听,才知道这名战士竟然是她的丈夫,战争爆发后不久就分散了。她原以为就算丈夫没牺牲,也没有重逢的机会了。没想到,她居然在一个小村庄里,见到她当兵的丈夫。”
夫妻重逢是好事啊!不过就算要哭也应该是两人抱头痛哭啊,她一个人跑到我门口来哭,算怎么一回事,难道半夜拌嘴打架了?
“……两人的哭声惊动了战士所在排的排长,他的排长跑过来,说战士的行为违反了部队的条例,将两人强行分开后,把战士关了禁闭。看到妇女同志走投无路,我便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来找您,说您可以为她作主。”
我狠狠地瞪了尼娜一眼,心说:你还真会替我作主,把我当成居委会大妈了,专门来处理这些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既然已经闹到门口了,我不管也不行。于是我咳嗽一声,制止了女人继续哭下去,问她:“别哭了,这事我帮你作主。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丈夫又叫什么名字?”
女人止住了哭声,不时地抽泣着说:“我叫玛莎,丈夫叫伊娃。”
我站起身来,冲着不远处那帮看热闹的指战员们,大声地喊道:“伊万的排长在不在?到我这里来。”
一名年轻的少尉从人群走了出来,到我面前立正敬礼,报告说:“少校同志,二排排长少尉萨普雷金向您报告,听候您的命令!”
我皱着眉头盯着面前这位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尉,不悦地问:“少尉同志,为什么要把他们夫妻分开,还把伊万关了禁闭?”
“少校同志,伊万违反了军队的条例,我有权关他的禁闭。”
“什么条例?”这个我倒不是明知故问,苏军的条例,我知道的还真不多。
少尉恭恭敬敬地回答:“根据条例,军人在作战时,会客是严格禁止的。”
“这叫会客吗?他们是夫妻团聚。”我指着还坐在地上抹眼泪的玛莎,对少尉说:“这位妻子从家乡利沃夫出发,不远千里历来到这里,历尽了千辛万苦才找到自己的丈夫。还没等她为劫后余生的重逢笑出声来,你就强行把他们夫妻拆散了,你这样做,合适吗?”
“不合适!”
“真是太过分了!”
周围的战士和卫生员们齐声声讨这个少尉。
少尉把头埋得低低,主动向我认错:“少校同志,我错了!”
我举起一只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等现场一片平静后,我才语重心长地对少尉说:“萨普雷金同志,条例是死的,人是活的。特别是在战争时期,只要是不违背大的原则,有些事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人将来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少尉向我敬个礼说:“全明白了,少校同志。我这就去把伊万放出来,让他们夫妻团聚。”
他的这种态度让我很满意,我冲他点点头,说:“我给伊万三天的假期,你再去找一间空房子,让他们夫妻好好聚聚。去吧!”
玛莎站起身来,来到我的面前,冲我深深一个鞠躬,然后由尼娜和另外一个卫生员搀扶着,跟在少尉的后面离开。
我一转身,看见戴奥米上尉和另外一个政工人员打扮的军官走了过来,两人来到我的面前立正敬礼。政工人员在敬礼时,主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少校同志,您好!我是七连新任指导员索林,听候您的命令。”
“欢迎您,索林同志!”我还礼后向他伸出手去。
戴奥米上尉望着远去的人群,感慨地说:“少校同志,这么棘手的事情,没想到您轻描淡写就处理好了。”
索林补充说:“少校同志的处理方法,我非常赞同。在如今的非常时期,这样的处理结果不光皆大欢喜,还有助于提高我军的士气。”
第三〇六节赶死队
进入四月,冰雪消融,道路变得泥泞。
德军在没有坦克掩护的情况下,用步兵对八连阵地发起的两次进攻,都以在阵地前丢下几十具尸体,灰溜溜地撤退而告终。
德军对我营的进攻停止后,把进攻方向转向了湖另一侧的131团。
我站在阵地上,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德军猛烈地炮火急袭后,进攻的部队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地向131团阵地冲击,很快就漫过了苏军的第一道防线,向第二道防线继续冲击。被防守的苏军部队强大的火力所阻后,又像退潮般退入了第一道防线。苏军趁机发起反冲锋,向第一道防线冲去,企图迅速地恢复失去的阵地。但苏军的反攻被德军的顽强抵抗所粉碎了,被迫后撤回第二道防线。他们一撤,德军马上又追击上去,企图夺下第二道阵地。
就这样苏军退却德军进攻,或者是德军退却苏军反攻,双方在两道防线之间展开了残酷的拉锯战,两军阵地中间躺满了敌我双方的尸体。
由于隔着一个宽阔的湖泊,而我营又没有火炮之类的重型装备,无法为守军提供必要的火力支援,只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