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棉,细心地把凝固在我手臂上的血迹的拭去。处理完这一切,他才开始用绷带为我包扎伤口,片刻功夫就把我的左肩部位缠成了木乃伊。为了防止走路时拉裂伤口,卫生员还将我的左手用绷带吊在了脖子上。
“穿上这件军装吧!”军医为我披上了一件短皮大衣,关切地说:“天气冷,别冻坏了。”我扭头看着他,感激地说了声谢谢,把右手从衣袖里穿了出去,直接扣上了衣服扣子。卫生员搀扶着我下了床,脚刚一落地,便感觉一阵眩晕,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如果不是卫生员即使扶着我,肯定便会一头栽倒在地。
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我感觉浑身不自在,急忙从卫生员的怀里挣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许是起得太猛了,头晕!”军医上来扶住我,回答说:“您失血太多,需要好好休息!”然后扭头吩咐卫生员说:“你赶紧扶指挥员同志到隔壁的帐篷去。”
我在卫生员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出了帐篷。向前走了十几步,便进入了另外一个亮着灯的帐篷。帐篷内的地上摆放着三副担架,其中两副已经有伤员躺在上面,一名女卫生员正在照料着他们。看到我俩进去,女卫生员连忙起身过来帮忙,和男卫生员一起扶着我躺到了空余的担架上。
我躺在担架上,看着男卫生员低声地向女卫生员交代着什么,女卫生员的目光望向我,不停地在点着头。说了一会儿,两人拥抱了一下,男卫生员便转身走了出去。
女卫生员弯下腰,打开放在帐篷中间的一个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一瓶液体,站直身体把液体瓶挂在了帐篷顶的一个挂钩上。然后拽着长长的胶管,在我的身边蹲了下来,手脚麻利地把针头扎在了我的右手背上。
“您好好休息吧,”女卫生员面带微笑地对我说:“等您睡一觉起来,就会感觉好多了。”
我看了看挂在帐篷顶上的那瓶液体,猜测不出我输的不知生理盐水,还是葡萄糖?只感觉疲倦异常,于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
隆隆炮声把我从沉睡中惊醒,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门口布帘的缝隙间透进来的光线。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德军对我们的进攻又开始了。
我抬起完好的右手移到眼前,发觉手背上的针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拔去.。我挣扎着坐了起来,环顾帐篷内,除了那两位还在沉睡中的伤员,女卫生员也不知去向。听到外面清晰的枪炮声,我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就往外走。
设在森林里的这座急救营不过十几顶帐篷,却是一番忙碌景象。原本在帐篷里的伤员。正手臂上戴着红十字标志的男女卫生员们连续抬出来,连人带担架摆在了空地上,等待着运输车辆的到来。
我拉过一个从身边经过的男卫生员,大声地问他:“指挥部在什么地方?”
他看了我一眼,随手一指:“就在那边。”说完又跑进帐篷抬伤员去了。
我沿着他指的方向朝前走着,越走听到的枪炮声就越清晰,很快就能看到森林外面爆炸产生的火光和硝烟。我不敢走得太快,因为伤口一受到震动,顿时感到火辣辣地疼。
我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才看到我昨天待过的指挥所的房屋,便用右手捂住左肩,加快速度小跑了过去。
指挥所里的人不少,除了罗科索夫斯基、扎哈罗夫、政委洛巴切夫、参谋长马利宁外,还有那依旧佩戴着上校军衔的卡图科夫将军,他们正围在桌子的四周听罗科索夫斯基布置战斗任务。
我站在旁边,正在犹豫是否应该按照条例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一下我的到来,没想到马利宁一眼的瞅见了我,马上惊奇地说:“奥夏宁娜同志,您回来了?”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把注意力从地图上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有些尴尬地向前一步,挺直身体向罗科索夫斯基敬了个礼:“司令员同志,奥夏宁娜中校向您报到。”
罗科索夫斯基没有回礼,而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那支空荡荡的袖筒,直瞪瞪地盯着我,焦急地问:“你的手怎么了?”
我低头一看,马上明白他有所误会,赶紧解释说:“谢谢司令员的关心,我只是肩膀上挨了一刀,手没事。”并用右手隔着衣服拍了拍左手所在的位置,继续说:“您看,我的手还在这里,等肩膀上的伤口愈合了,我就又可以像以前那样欢蹦乱跳了。”
简单的问候过后,我们又回到了桌子前坐下,继续听罗科索夫斯基布置任务。
通过他的讲解,我才知道在昨天的战斗中,及时出现为我们解围的是卡图科夫将军的第一近卫坦克旅,以及盖杜科夫上校的第17骑兵师残部,之所以说残部,是因先期赶到的主力骑兵团,在罗科索夫斯基的错误指挥下已全军覆没,全师部队只剩下700多人。入夜以后,又陆续有从其它防御抽调过来的第18步兵师、第289反坦克旅等部队进入了阵地,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军已经在此地取得了兵力装备上的优势。
罗科索夫斯基指着地图对大家说道:“……在昨天的战斗中,敌人虽然一度占领了我军的第一道防线,但在我军的顽强反击下,占领阵地的法西斯匪徒已经被我们全部消灭了。此时德军正在坦克的掩护下,向我军发动疯狂的进攻,目前在第一道战壕里防御的,是昨晚到达的第18步兵师,他们虽然只是民兵师,但表现得非常顽强,今天已经打退了敌人的两次疯狂进攻。而近期表现卓越的第289反坦克团也在森林边缘布置好了阵地,可以给来犯的法西斯匪徒的坦克以迎头痛击……”
“司令员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的任务还没有布置完,外面忽然跑进一个大呼小叫的军官,边跑还边在大声地喊。
“什么事情?”被打断的罗科索夫斯基转声,非常不满地瞧着这个大惊小怪的军官,不耐烦地问道。看到司令员严肃的表情,军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立正敬礼,但脸上还是挂着按捺不住的喜悦,大声地报告说:“报告司令员同志,亚历山德拉红旗歌舞团到了!”
听了他的报告,除了我以外,几乎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政委洛巴切夫兴奋地冲罗科索夫斯基说:“太棒了!司令员同志,这等于给我们派来了预备队!”
“走!都去看看!”司令员听到这个消息,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