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口的番号,听到维特科夫在向指挥员们讲解,我也听得格外仔细。听完以后,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好在只获得了两枚勋章,要是再多获得几枚的话,没准番号就会长得一口气一页纸都写不下来了。
在介绍完班台萊耶夫师新番号的由来后,维特科夫接着说更重要的内容:“……随着被围在斯大林格勒的德军的覆灭,我们的友军部队乘胜追击展开了伟大的反攻。目前,前段时间前来给保卢斯解围的曼斯坦因的‘顿河集团军群’,在我西南方面军和沃罗涅日方面军的强力打击下,正在节节败退。为了尽快地消灭曼斯坦因的部队,切断高加索德军部队和乌克兰德军的联系,大本营将我们军从第62集团军的战斗序列中抽调出去,加强给了瓦图京将军的西南方面军。……”
维特科夫所说的内容,屋里的师长和旅长在几个小时前,都在集团军司令部听过,而那些团长们则是第一次听到。听说我军在战场上捷报频传,他们个个都显得情绪激昂,恨不得马上就率领部队赶到前线去。
等维特科夫介绍完情况后,我站起身来,对着面前坐着的指挥员们说道:“同志们,我们军在得到来自方面军补充的兵员和技术装备后,将于后天,也就是2月7日,正式向顿涅茨克开拔。”说到这里,我停顿了片刻,目光从在座的指挥员们身上一一扫过,看到他们个个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便简短地问道:“有问题吗?”
我的话问完以后,指挥员们依旧保持着沉默,我心里明白,在这种重大的时刻,到会的人好像都找不到什么话说。
正当我打算宣布散会时,忽然从人群中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军长同志,允许我提一个问题吗?”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见站起来是坦克旅旅长别雷上校,不禁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带着头,和气地说道:“请说吧,上校同志。”
“军长同志,既然我们的部队在2月7日就要开拔,那么我请问您:”别雷上校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冷冰冰地问道:“不知道我们该什么时候派出打前站的人员?”
“打前站?!”别雷上校嘴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单词把我搞糊涂了,我重复一遍后,一头雾水地反问到:“什么打前站的人员?我没听懂您的意思。”
“军长同志,请等一下。”维特科夫见情形不对,连忙站起来为我解围:“这件事情,还是由我和别雷同志来说吧。”接着他侧身问别雷:“上校同志,您是打算先派人去探查我们的行军路线,并在合适的地段设置补给点吗?”
别雷上校的注意力立即便被维特科夫吸引过去,他点着头肯定地说:“完全正确,参谋长同志。从这里到顿涅茨克,行军路程长达五百公里,再加上又是严寒的冬季,如果不在行军路线上设立补给点,进行补给和修理的话,等我们赶到顿涅茨克时,起码有三分之二的坦克会因故障而趴窝……”
我坐在桌边,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意外地发现坦克旅的编制,远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除了坦克部队外,还有装甲营、装甲维修连、摩托化步兵营、摩托化通信连、装甲侦察排,以及负责燃料弹药补给的军需连等一系列的附属单位。如果是短途行军,有没有补给点还没什么大问题,可这次我们要在一天之内行进五百公里,赶到顿涅茨克,如果不做好相应的应对措施,坦克旅在赶到目的地时,估计真的会像别雷所说的那样,绝大多数的坦克因为故障而在短时间内丧失战斗力。
等两人说完后,我再次站起来表态说:“别雷上校,这事可不能耽误,等散会后,您就立即安排人手去执行这项任务。等补给点建立好以后,让负责的指挥员送一份标有行车路线、停歇点及宿营地的地图回来。记住,在新建立歇息的补给点上,一定要准备好燃料、热的食物和开水。”
等别雷上校坐下后,维特科夫又向在场的指挥员宣布部队的行军顺序:“这次开拔,全军依旧要将分成三个梯队。第一梯队,由安德留先科上校的步兵第171师,和别雷上校的坦克第84旅组成;第二梯队,由班台萊耶夫少将的近卫第22师和军直部队组成;第三梯队,由古尔季耶夫少将的步兵第308师和卡维林中校的炮兵第266团组成。第一梯队的出发时间是2月7日上午八点,第二梯队为十点,第三梯队为十二点。……”
两天后,我部在经过短促的休整和有限的补充后,正式向顿涅茨克方向开拔。
我和基里洛夫乘坐的吉普车,夹在长长的带篷卡车车队里,冒着暴风雪缓缓地向顿涅茨克方向开进。
我正在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维特科夫转身对我担忧地说道:“军长同志,这么大的雪,我们的行军速度不超过三十公里,天黑之前,我们是无法赶到目的地的。”
我听他这么说,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外面的雪太大了。幸好崔可夫司令员给我们派来了这么多的卡车,否则的话,我们的指战员只能在暴风雪中,徒步向目的地前进。那样的话,我们到达顿涅茨克的时间会更晚。”
吉普车在大雪中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路的两侧,可以看到德军官兵的尸体、烧焦的坦克、变形的大炮、坠毁的飞机残骸,从厚厚的积雪里露出了黑糊糊的轮廓。
看到这种情形,基里洛夫不禁感慨地说:“奥夏宁娜,您看看外面,要是这儿流的全是敌人的血,打坏的全是敌人的技术装备,那该有多好啊!可惜,我们也有数以万计的指战员,也在这片属于我们自己的土地上倒下了,他们为了从敌人的手里夺回这片土地,而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在这些积雪的掩盖下,也有我们飞机的残骸,也有我们被击毁的坦克,也有我们变成了废铁的大炮。”
我等他说完后,立即接着说:“是啊,政委同志。为了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我们的军队和人民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只要能把侵略者从我们的国家赶走,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军长同志,”坐在前排的维特科夫忽然喊了一声,“后面有一辆三轮摩托车开上来了,也许是上级有什么命令到了。”随后他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示意他把车停靠在路边,等待后面赶上来的那辆摩托车。
我们的车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