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抑郁症好转
沉默中,贺琮伸出手,说话的声音很重,“把手机给我。”
黎北晏懒得理他,贺琮也没有再询问他的意见,直接伸进黎北晏的口袋里,掏出手机。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连黎北晏都还没反应过来,贺琮就已经翻到通讯录,把该死的人拉黑删除了。
要不是不久前他才砸过一次黎北晏的手机,这次贺琮又得给打开窗户给他扔了。
“你成熟一点行吗?”黎北晏感到十分无奈。
贺琮闭上眼睛,“不给情敌任何机会,是我做人的原则,这不能成为判断我是否成熟的可笑依据。”
那张侧脸非常英俊,优越的鼻梁骨又给贺琮增添了另外几分魅力。黎北晏盯着他看久了,觉得贺琮还是闭上眼睛安静的时候,最令他欢喜。一睁眼,又会变成不讲道理,专制独断的暴君贺琮。
他无力地叹了口气,这颗刺拔与不拔,永远都会嵌在贺琮心里。
他不会因为见了面,就对南屿放松警惕,把他当成朋友。贺琮做不到,他一辈子都会把黎北晏视作自己的珍宝,旁人看不得。
这么浅显的道理,偏偏要在贺琮那里碰了壁,黎北晏才明白。
他动了动身体,把头靠过去抵在贺琮的肩膀上,没有开口说一个字。贺琮依闭着眼,抬起右手把人拢到怀里,揉了揉黎北晏的发旋,有他很喜欢的香味。
“你不想,那就算了。”黎北晏投降,他在贺琮面前就是没办法把他反对的任何事情坚持到底。
这句话成功取悦情绪低沉的贺琮,他的手掌移到黎北晏的耳朵,捏着耳朵尖在手指间玩儿。
贺琮不轻不重地说:“你愿意听话最好,我不想跟傅奕一样变态,我舍不得。”
听得黎北晏后背一身冷汗,他以为这些事在程夏的遮掩下,不会太过明目张胆。他都没跟贺琮提过,贺琮却清楚,甚至拿着当威胁一样讲出来。
“你知道傅奕对程夏做了什么?”黎北晏扭过头问他。
贺琮却说:“你平时不都叫他奕哥,现在怎么改口了。”
还不是因为傅奕做的那些缺德事,生拉硬拽着把程夏拽进漩涡,明明可以低调谈几年恋爱,傅奕非要处心积虑地让父母撞破关系。
站在黎北晏的角度看,程夏和女人结婚是无奈之举,消失7年的人有什么立场生气。
于是黎北晏决定改口,再也不喊他哥。“本身也不熟,叫那么亲干嘛。”
贺琮听了,在车里笑出声,他用牙齿磨着黎北晏的耳朵尖,“我可是嫉妒那句奕哥好多年了啊,你说的,从今以后不准再这样叫,只喊傅奕名字。”
“贺琮。”
“嗯?”贺琮像狼狗叼着肉,磨着不肯放,只从鼻腔哼出一声。
“周杰伦是亚洲天王。”
“......”
“你是亚洲醋王。”
“靠哈哈哈哈哈哈。”贺琮被黎北晏说得忍不住大笑,胸膛紧贴着衬衣,布料随之颤动。
贺琮一点都不反驳,笑着默认这个事实。笑声在车厢内延绵,很久都没有消散。
黎北晏很多年没见他这么开心过,牵着贺琮的手,嘴角也跟着上翘成好看的弧度。
见南屿这事就此不了了之,黎北晏识时务的没有再提,两个人浓情蜜意过了一阵,有天接到安绪的电话,邀请两夫夫一起吃晚餐。
安医生定居美国,这些年为贺琮的抑郁症,频繁在两国间奔波。时间长了,三个人累积成革命友情,黎北晏偶尔还会和他通通电话。
晚餐定在一家法式餐厅,贺琮给黎北晏挑了一身白色西装,他的头发停留在男人满意的长度,齐肩,微卷。有一缕发丝勾在耳后,露出黎北晏直挺的鼻梁和红润的嘴唇,像从童话里走出的王子。
贺琮则穿了同款正装,只是颜色不同,他是黑色。配上那副金丝边眼镜,整个人气场十足,抬手打开兰博基尼的车门,举手投足像在拍时尚杂志的封面。
安绪先到,早早地在餐厅等着,隔得很远就看见盛装出席的两人。实在太亮眼了,又一路牵着手走过来,气氛十分亲密,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贺琮绅士地轻轻拉出半张椅子,让黎北晏先坐下,再坐在他身旁。
要不是环境不允许,安绪简直想对着无限秀恩爱的两人吹口哨。
“你们俩消停会儿行不行?刺激谁呢?”
“我们平时也这样,这么多年你还没习惯啊。”
安绪扯着嘴角,颇有些无语,也不知道多年前是谁,躲在他家不敢见人。那时的贺琮跟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贺琮按着黎北晏的口味,利落点了菜,“你回国怎么也不提前说声,我和北晏好来机场接你。”
安绪伸出手掌停在半空,“你给我打住啊,可千万别来接我,我丢不起那人。”
去年他回国,带了美国老婆的弟弟一同来旅游。老美性格外放,估计是在国内没见过黎北晏那款的,路上热情地聊了几句。
贺琮揪着他弟的衣领,差点一拳揍过去。因为这事儿,安绪还被他的美国老婆隔着太平洋骂到自闭。
黎北晏笑着横了身边的贺琮一眼,问他,“你有没有查过族谱,上三代是不是祖籍山西?”
假洋鬼子安绪在国外待久了,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此话怎讲?”
“不然贺家怎么出了个醋王。”
黎北晏纯属闲的没事,胡乱挑衅,就跟拿树叶挠老虎胡须似的,不痛不痒。贺琮柔和地看着他,带着些宠溺。
三个人一边用餐,一边说着小话,黎北晏言归正传,问安绪,“你找我们出来吃饭,是有什么事?”
安绪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唇角,挺直了背。朋友间调笑的气氛陡然往专业的方向变化。
“上个月给贺琮做的心理健康测查报告出来了。”
贺琮不动声色,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根本不关心那份劳什子报告。
那几个字却像是在黎北晏心尖上蹦迪,牵动着他每一根神经末梢,“结果怎么样?”
他紧张地捏着餐刀,视线黏在安绪脸上,关注他每一个微表情,并在心里放大。他太害怕从安医生嘴里,听到半句有关贺琮状态不佳的话。
安绪伸手示意黎北晏放松,“你坐下,坐,突然站起来把我都搞紧张了。”
贺琮搂着黎北晏的腰,把他带着坐回原位,对着安绪皱了皱眉,“你别吓北晏,一口气把话说完。”
这些年贺琮做过很多次测试,抑郁症不可能痊愈,只停留在半好不好的状态。黎北晏经常因为这事失眠,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
贺琮瞧着心疼,语气不自觉地加重。
安绪赶紧把准备好的纸质文件拿出来,“北晏,你别担心,贺董心理状态稳定,根据这一年的追踪测试,他已经从重度抑郁转为轻度,不需要每天吃一大把药了。”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出乎两个人的意料,黎北晏不敢相信,再三向安绪确认,“真的吗,你没有骗我?贺琮的抑郁症真的好转了?”
安绪对黎北晏点头,“你陪他走过来了。”
黎北晏转头看向贺琮,因为激动和兴奋,眼睫毛沾了雾气,眼角也变得湿润。
“贺琮,你有觉得好一点吗?”
贺琮用手指替他抹了抹眼角,指腹沾染上黎北晏的眼泪,这一刻,他感受到黎北晏的真心,沉甸甸的,比什么都重,
“我很久没有失眠了,有你陪着,每天都睡得很香。早晚有你准备饭菜,我每顿都吃得很饱,食欲不振的迹象消失很久了。郁郁寡欢,暴躁,不合群爱乱发脾气的负面情绪,也没有再我身上出现过了不是吗?北晏喜欢看我笑,所以我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贺琮的嗓音优雅,像一把大提琴古典低沉,“我认为这就是安医生说的病情好转,北晏,你成功了。”
黎北晏看看贺琮,再看看安绪,担惊受怕了很多年的大包袱,终于在这一瞬间如释重负。
他想站起来,大声告诉餐厅里坐着的每一个人,甚至还想出去围着环城公路跑圈,把心里的喜悦全部分享出去。
贺琮看出黎北晏的激动,伸手揽着他的肩膀,把人按在座位上,没法儿再次站起来大叫。
“你真的好转了,守护是有用的,贺琮,我守着你是有用的!”
贺琮安慰地拍黎北晏的肩,想让他平复平复心情。
毕竟看着两个人相互扶持,打闹着走过来的,安绪很能理解黎北晏现在的心情,温声又说出一个好消息。
“如果后期贺董继续保持这个状态,可以从少量吃药,渐渐转变到不用吃。”
黎北晏一直担心药吃多了,对贺琮身体有损伤,听见安绪的重爆消息,按耐不住捧着贺琮的脸,用力亲了他一口。
“贺琮,你真棒!”
贺琮捏捏黎北晏的脸,“你哄小孩儿呢?”话这么说,他对黎北晏的夸赞十分受用。
“行了,我不在这儿继续吃狗粮了,我去买单,你们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