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冷战后的元宵节(1 / 1)

强制占有 加菲尔德 3467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15章 冷战后的元宵节

  黎北晏没回答,贺琮就站在原地望着他,固执地等他开口。

  他被贺琮突如其来地表白吓到了,男人从来,从来没有对他说过“爱”这样的字眼。

  挂在嘴边的常常是“喜欢”、“在乎”或者“想你”,现在他几乎把所有的盔甲全部卸下,露出柔软的后背,来逼问他。

  黎北晏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竟然还在期待你能说点什么。”贺琮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黎北晏,你真残忍。”

  贺琮说话时候的眼神,湿漉漉的,像冷冽初春清晨里,带着露水的苜蓿草。

  扎进黎北晏的心里,让他仿若要窒息,很难受。

  贺琮转身要走,黎北晏终于朝着他的背影开口,“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是我的恋人。”

  笔直的身影停下,贺琮不肯转过来看他。

  “你给我一点时间……”

  他不理黎北晏,打开车门直接坐进去,黎北晏跑了两步跟上去,还没等系好安全带,贺琮就开车出发了。

  黎北晏知道贺琮在生气,可他的手还痛着,没有力气去哄人,而且,他自己心里那团火也没消下去。

  之后几天,他们两个没有说话,白天贺琮去公司,家庭医生来帮黎北晏换药,晚上贺琮回来,拿药过来看着他吞了,去隔壁的客卧睡下。

  两个人就像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等到黎北晏伤口结痂,开学上班了,都没人愿意主动打破僵局。贺琮把他当空气,除了吃药连视线都不肯落在黎北晏身上。

  这么多年,贺琮第一次对黎北晏忽视冷落,习惯了男人的控制欲,看着他现在这张冷峻的脸,黎北晏忽然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清晨天还没亮透,车库就传来引擎的声音,黎北晏站在落地窗旁,看到兰博基尼利落地开出西苑。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贺琮还是没有要跟他和好的迹象。

  黎北晏没有胃口吃早饭,背着双肩包上了陈秘书的车,这几天早上都是他在送黎北晏。

  黎北晏认识陈秘书很久了,关系算是熟悉,去学校的路上会聊天。

  等陈秘书说完昨天和娱乐圈某个女明星约会的事,黎北晏终于忍不住问道:“贺琮这段时间很忙?”

  他点头,“过完年回来,公司投资了几个新的影视项目,很多合同需要仔细审核,再约负责人谈。”

  “我看他今天很早就出去了。”

  “前面公司参与制作的一个电影,在国外获了大奖,票房冲进了国内影史的前三。今天导演带着几位主演回京城,约贺总晚上吃饭。他早上飞浙江,去影视城视察要投资的项目,早点把事情处理完了回来。”

  哪个明星这么大牌,竟然让贺琮特意为他挤时间。

  陈秘书说了几个名字,黎北晏用外套挡着拿手机查,呵,不愧是靠脸吃饭,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

  车停在学校附近,前面排了很长的队伍,清一色全是送孩子上学的家长。黎北晏往学校走,碰到不少自己班上的,回应他们打招呼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笑不出来。

  中午在食堂吃饭,碰见教导主任,他说晚上学校组织聚餐,庆祝元宵节。反正回去屋里也没人,黎北晏问了时间和地点,点头说行。

  除了几个家里孩子很小,需要照顾的老师没去,其他的全齐了。一群人老早找位置坐下,等黎北晏到的时候,只剩教导主任右边的位置是空着的。

  点儿真背!

  刚坐下没吃两口菜,教导主任就拿着酒瓶侧过身,去年黎北晏才进校的时候,被他喝趴下的记忆还清晰地印在他脑子里。

  不能拒绝领导亲自倒酒,黎北晏埋头喝了,在他倒第三杯的时候终于推阻道:“主任,我真不能喝了,手上伤还没好,医生说不能喝酒。”

  教导主任笑着把黎北晏的手推开,倒酒满上,“宁可胃上烂个洞,不叫感情裂条缝,北晏啊,来喝!”

  “……”没办法,只能喝了。

  一天下来黎北晏没怎么吃东西,这一会儿又喝了好几杯白酒,胃烧得厉害。

  该死的领导又给黎北晏倒酒,“一切跟党走,喝酒得跟司令走。”他把杯子端起来,递到黎北晏眼前。

  他嘴里一套套的行酒词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不敢得罪职场领导,但黎北晏又真的不想再喝,同桌的老师们个个幸灾乐祸,甚至有几个不怕死的,起哄叫他赶紧喝。

  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下领导面子,即使今天要醉着爬回家去,黎北晏也得把酒喝了。

  “好我喝……”

  “张主任,好久不见,你和学校老师出来吃饭?”一道稳重的男声突然插进来,黎北晏循着看过去,是身穿一身蓝色色正装的贺琮。

  黎北晏收回伸出去的手,他知道接下来自己连筷子都不用碰了。

  张主任赶紧站起来,一脸殷勤地和贺琮握手,脸上是藏不住的激动,“贺总!幸会幸会,在这儿竟然能碰到您。”

  贺琮用黎北晏从来没见过的疏离笑容,和教导主任说话,在学校一副鼻子朝天嚣张得不得了的主任,在贺琮面前又惊又喜,好像跟他说上话,是莫大的荣耀。

  贺琮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医生不是说了不能喝酒。”

  见贺琮终于肯理自己了,黎北晏心情立即变好,不自觉地撅嘴,“领导让我喝的。”

  语气有些告状的意味。

  教导主任一脸惊恐地看过来,嘴巴都不利索了,“贺总,您跟黎老师认……认识?”

  “嗯,他是我弟弟。”贺琮把黎北晏从位置上拉起来,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问:“你喝了多少。

  “不多!“,主任抢着回答,“黎老师身体不舒服,我们没敢让他多喝。”

  黎北晏嘟嘴,贺琮按低声音,吼道:“别他妈在这儿撒娇!”

  “……”黎北晏忍住对他竖中指的冲动,替教导主任打圆场,“才喝了两杯,不多。”

  贺琮脸上又挂出那副陌生的表情,仿佛戴着面具,办公事一样,“家里有点事,需要带他走,张主任你看……”

  教导主任就差亲自帮黎北晏递包了,“贺总你们先忙,不妨事。”

  等完全走出去了,黎北晏问旁边的贺琮,“你不是和小明星吃饭去了。”

  “你怎么知道?”

  “陈秘书早上说的。”

  贺琮停住,伸手狠狠捋他头发,“你个小东西还敢查岗了。”

  黎北晏盯着他的手臂,张嘴咬上去,冬天衣服穿得厚,老半天才咬到他肉。

  贺琮没躲,等他咬够了,使劲儿捏黎北晏脸,痛得他龇牙咧嘴。完了贺琮在他脸上东搓西揉的,搞得黎北晏丑死了。

  “我凭什么不能查岗,你大晚上和别人见面你还有理了!”

  “那你又是和谁吃饭,鬼吗?”

  黎北晏撇着嘴,“大叔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你多少天没理我了。”

  “所以你就不听话,乱跑出去喝酒?”贺琮声音一点点拔高,听着不对。

  他好不容易跟自己说话,黎北晏赶紧认怂,“只喝了一点点。”

  贺琮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搂着黎北晏的吻他的嘴唇。

  像检查一样,在黎北晏嘴里纠缠一番,开口说话的时候贺琮脸都黑了。

  “这么大的酒气叫只喝了一点?”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本来想让自己看起来委屈点,可说话黎北晏就忍不住笑了。

  贺琮皱着的眉头也跟着展开,露出黎北晏想念了好些天的笑。

  他捏黎北晏耳朵尖,“笑这么甜,又想来骗我。”

  黎北晏歪着头对他眨眨眼,说:“大叔,我们和好吧。”他真的不喜欢贺琮不理自己的冷漠样子。

  “长这么大还改不掉嘟嘴的臭习惯,以后不准在外边人多的地方撒娇。”贺琮终于牵起黎北晏的手握在掌心。

  这样亲密的动作太久违了。

  黎北晏看着贺琮的侧脸,下颚骨线锋利,只一双眼睛笑得全是纵容。

  黎北晏的心跳忽然加速,在嘈杂的街头怦怦跳动。

  七天的冷战,终于在元宵节的晚上宣告结束,回到贺琮车上,距离近了,黎北晏看到他眼底下有层青色,神情也很疲惫。

  陈秘书在驾驶座开车,黎北晏拽了拽贺琮的衣角,“你看起来怎么这么累。”

  他横黎北晏一眼,“还不是被你这个笨蛋气的,晚上睡不着。”

  “......”知道贺琮这几天也过得不好,黎北晏就开心了,自己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

  贺琮带他去圆明园看元宵灯会,车开到海淀的时候已经来了很多人,他牵着黎北晏进去。

  真实的圆明园颇为荒凉,可在十五这晚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看到花灯就会想起喧闹声。

  时间雕刻最美的圆明园,元宵节有花灯看,是件很浪漫的事。

  “你喜欢吗?”他问黎北晏,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

  “嗯,喜欢。”

  贺琮心情很好,猜字谜的时候接连答对好几个,他虽然一身正装,可站在大红灯笼和年画娃娃中间,实在找不到精英大老板的影子。

  现场很冷,圆明园的湖面还结着冰,黎北晏跺了跺快冻僵的脚,有些坚持不住了。

  贺琮帮他把围巾系紧,“我刚看见那边有卖糖葫芦,你在这里等我。”

  他总说黎北晏臭德性长不大,又总是把黎北晏当小孩儿一样宠。

  下次他再骂自己,黎北晏就说他的臭毛病全是他惯出来的。

  “北晏。”忽然有人喊他名字。

  黎北晏抬头,视线被帽子挡住,用手往后推了点,才看到站在灯海里的南屿。

  他的身影高大挺拔,依旧是利落的大背头,衬得整个人气势非凡。

  “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南屿说。

  从前看着心动的脸,现在除了承认他俊朗,不再有其他情绪。

  黎北晏想起那晚他打来的电话,一瞬间看过去的眼神带着戒备和排斥。“我来看灯会。”

  这是黎北晏第一次用如此冷淡疏离的语气和他说话,南屿听了,脸上竟然疑惑,“北晏,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不用说了,他不听。”贺琮走过来,面上的神情比黎北晏还冷。

  他拿糖葫芦喂黎北晏吃了,才揽着他悠悠地转过脸,对同样脸色低沉的南屿说:“他现在是我的恋人,还请你避避嫌,别在我们跟前晃了,招人烦。”

  南屿求证一样看黎北晏,贺琮不顾灯会人多,捏着黎北晏下巴吻下去。

  唇齿亲密间,黎北晏看到南屿眼睛红了。

  “贺琮,我和北晏在一起的时候,你何曾避过嫌。”

  贺琮牵着黎北晏的手,说:“我不用,他本来就是我的。”

  黎北晏跟着贺琮的脚步离开,快要穿出人群的时候手臂被人从后面拉住。

  那熟悉的触感根本不用看,他就知道是南屿追上来了。

  “北晏!你真的要跟他走?”

  贺琮阴着转脸过来看黎北晏,他的手指收力,像巨兽爪子一样紧紧拽住他。

  黎北晏像个猎物,被两头抓着,他们谁也不愿意放手。

  “南屿。”黎北晏只好开口提醒他:“我们已经分手,我和你没有关系了。”

  南屿的手慢慢松开,鼻尖不知道是不是被冻着了,跟眼角一样红。

  “我早该猜到的……”

  “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一点也不想听你和颜辰的直播。”

  圆明园太冷,在车里黎北晏就开始狂打喷嚏,陈秘书去药店买感冒药,贺琮仔细看了说明,把药打开喂他吃。

  “鼻子堵了,好难受。”本来平时说话就有鼻音,这下感冒了,鼻音更严重。

  “不该带你来看灯会。”贺琮伸手摸黎北晏额头,还好温度正常,没有发烧。

  “明天还要上一整天的课,怎么办啊。”

  “别去了,请假在家休息。”

  黎北晏枕着贺琮肩膀,不知道为什么,和南屿分开后贺琮的情绪一直不太高。他怕男人待会儿又跟自己生气发火,凑过去讨好般亲了亲他的脸。

  “你明天会陪我吗?”

  “嗯。”贺琮别过头来亲了亲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