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最愚钝的人,经过皮鞭和棍‘棒’的反复提点和教育,也会掌握基本的‘操’作使用步骤,只是所费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无愧是军中最宜结阵,而善守第一的武器。无论是正战还是遭敌、突袭,都各有百般用处和战术‘花’样。
想到这里,黑岛仁刚刚在嘴角笑出一线,却有不免为另一幢烦心的事情,再次沉重的叹了口气。
随着火器化的推广,他们也因此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竞争对手——来自同属藩外和辅助役出身的第七大队。
与倭人为主的第九大队一般,辅军第七大队,同样是从原本三营的安东辅卒里,挑选出来的‘射’声士,为骨于组成的特‘色’部队。
相比那些被砍翻的新罗人,这些可是地道的安东归化人和当地山民通婚,所留下的土生后裔,因此保持了某种山民的‘射’猎技艺,以及屯堡组织的传统遗存。
但因为主要的兵员以长‘射’短击善守而称道,因此在北军作战所处的河南道平原地区,没有多少用武之地。
长期扮演了某种后方驻守和维持地方的角‘色’,而没能赶上和参加数次大战,因此,在辅军各各大队之中存在感也是远不如其他几只队伍,和倭人一般,属于长期垫底的角‘色’。
只是,随着本军的新式火器战法,所打出的赫赫威名,这些长期配属主战的辅军大队,也得到了某种针对‘性’的加强和改造,就算是一贯垫底的第七大队,也不能例外。
为了适应全军逐步火器的整体趋势,他们也不得不在继续保持,原本‘射’声专长的同时,利用换装下来的部分火器,发展出一番自己独特的配套战术来。
就是让一部分的‘射’手装备三眼铳,另一部分带短矛,为近身格斗之备,而剩余其他人多带箭矢和子‘药’。
遇敌百十步内用步弓急‘射’压制,二十步内以三眼铳并杂口长短铳子,打杀近前之敌,至与敌接短矛具列于前,以戳刺格击稍作阻挡,打空的三眼铳并短刀掩持其后,自两侧迂回杀出,与削弱后的敌军,展开近身抡砸‘肉’搏。
如此这般的夹生饭战术,在他们的‘操’演下,居然也打退或是挫败了好几次,地方武装和北军残部的突袭和埋伏。
这样的话,同为藩外义从和辅助役序列出身的黑岛仁,及其特设第九大队,就不免感到了某种竞争和压力。
毕竟,军中的资源分配按照重要‘性’和贡献能力,自有轻重缓急的差别,却是没有人会嫌多的。
他虽然不敢奢望,能与辅军的前一到四大队这类,为了扩充为主战营而专设的,候补资序相提并论;也不好和后面几只,由协力和吞并杂号兵马,打散重编而成的,比同什么,他们好歹是国朝正式的军号。
但是他们难道还能让一贯垫底的第七大队,给比了过去?。
更何况,上方已经隐约有言在先了,为了加强攻坚和局促巷战的力量,而有意在军中重点扶持一只专擅正攻‘肉’搏的部队。
而在这个层面上,除了敢于拼命而不计伤亡的倭兵大队之外,最有力的竞争者,就是这些作战风格迥异,却同样擅长狭促环境和小团体‘浪’战的安东土生番兵了。
因此,黑岛仁不得不克服和忍受这北方的酷寒,而格外寻求更多出外战斗的机会和表现,来为自己的部队加分。
反正作为倭兵命贱的很,损失多少随便都能补多少,只是可惜了这些宝贵的装备,需要及时回收再利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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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战局5
炮火‘交’加,矢石如雨,时不时有一团团火光和烟尘,在洛都的城头溅‘射’蒸腾而起,无数人嘶吼呼喝的地动山摇,震得连飘摇而下的雪‘花’,都无法挂住。。
而顺着城壕肆意流淌而下的血水,在极冷的天气里,还来不及流出多远,就迅速凝成一道道滑不留手的红‘色’冰棱。然后又在战斗中被敲掉震碎在墙根下,与跌坠而下那些或新或旧的尸骸,重新冻成硬邦邦的一片片踮脚处。
惨烈而血腥的攻战,仍旧在继续着,来自双方阵营巨大的决心和意志,让洛都南面和东面的漫长城墙,变成了攻守双方各种各逞其能竭尽手段的舞台。只是,在各‘色’斗智斗勇的权谋和不乏闪光点的战术之下,却是充斥着血‘色’与悲壮的绞‘肉’机地狱。
虽然洛都的城墙,大体依旧坚固,但是守卫他的士兵,却是会疲老,也会受伤和死亡。特别是在城头上夹杂了大量青壮,作为候补兵员的情况下,伤亡率可说是高居不下而令人发休。
几乎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精’壮士卒,不知疲倦无谓伤亡的攀越攻打上去,然后与同样包邮决死之心的守军一起,壮烈的化成城墙上下,堆叠和涂抹的血‘肉’装饰一部分。
短时之内,城墙下的藏兵‘洞’和临时仓房里,就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伤员,血腥味‘混’合着腐臭的味道,是如此的浓烈,以至于,就算是在寒冷的天气下,也不能有所掩盖。
其中大多数是火器造成烧伤和其他外创,当然若是有幸被炮子打中,那连感受伤痛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痛快的往生极乐去了。然后每个夜晚骤降的气温,又能淘汰掉一批伤重体弱的倒霉鬼。
只消将那些就此醒不过来的人抬出来,给更多有需要的其他人腾空间便可。
得益于前阶段清野坚壁的成果,以及河洛平原上最后一次秋收的入仓,虽然城中的小民百姓,已经在饥寒之中而苦苦挣扎了好一段时间,但是作为守城序列的供给和用度,还是尚无匮乏之虞的。
就算是被强行征发来的民役,多少也有几勺子豆子糊糊,或是一块栗米糙饼。
但各种绝望和悲观的情绪兆头,还是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慢慢的滋生出来,然后变成那些暗流汹涌的一部分。
毕竟他们大都是军队这架庞大的暴力机器中,最底下层的存在,可没有那些上位者大言不惭的大局观和眼界,以及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莫名城府,平日所能见到的,也就是满目疮痍的惨烈伤亡与不知尽头的疲惫而已。
北城城墙的墙角下,一些衣衫褴褛的人,沿着浅浅的河沟里,用长杆搜寻打捞着什么,最后在污泥里杂物里,找到顺着水道漂流进来的几个瓶子,重新消失在荒败的城坊中。
不久之后,一份辗转数次的帛书,最终被送到了城北水‘门’——广定‘门’上,呆呆多时的都指挥陈贤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