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过来,重新站上望台观望局势,我才发现,战场上居然是两种态势的两级分化:
正面被我部击溃的北军大部,正在各种追亡逐北中,而两翼的友军,同样在部分北军的突击下,继续迈开两条腿,持续崩溃不动摇中。
这种匪夷所思的状况,让我瞠目结舌,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草泥马狂奔的心情了。
直到部下请示下一步的声音,才将我唤醒回来。
“教导队来报,”
“他们已经夺下了北军大营及辎重。。”
“正在灭火和请教残余中。。”
教导队?,我揉了揉有些僵直的面皮,好吧我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一只在外待机的部队,不过现在看起来,他们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的,居然还做得不错。
然后,我才知道了另一些具体情况,
比如在两翼崩溃,中军也受到突击的情况下,他们关于是火速回援本阵,还是乘机潜袭因为主力全出,而防备空虚的后方营地,的进攻方向上,爆发了一番争执和分歧,
最后还是韩良臣仗着身份,压制了所有的声音,拉着长短齐备的数百骑,绕过战场边缘,缘着上位闭合的大门,一鼓作气径直冲进了北军大营之中,
对方居然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然后,教导队的将士们,有些惊讶和的发现,似乎因为精壮尽出的缘故,留营的几乎都是些老弱伤病。
虽然这些留营伤兵,在一名颇有威望的老将号召下,努力的涌上前来,想要继续结阵顽强抵抗一番,但是在马上长短火铳的排射,外加刀枪戳杀和践踏之后,还是各种不敌,溃不成军饮恨而亡。
只消她们几个短促冲锋,来回的驰骋数遍之后,留下的就只有满地相互践踏,或是脱力伤重而死的尸体。不过这场局部胜利,也有些侥幸的意味。
据说,当他们看到,营中的各个关键要点,已经堆满了油脂和柴薪,做好放火焚烧营帐和辎重的准备了。不由出了一声后怕的冷汗,似乎只差一点点就要功败垂成了。。
然后就是在营门上高悬起多面,赤焱紫电的风雷旗来,于是,眼见腹背受敌,正在正面鏖战的北军主力,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各种阵脚大乱起来。
到了这一步,局势已经明朗无疑了,剩下的就是一点小小的关碍了。
“标兵团,教导队,捉生队,车团并三营余部,向前继续交替追击。。”
我底气十足的发号施令到
“亲直团和所有的辅军大队,随我转向后方。。”
“不要管两翼,先夺还本阵大营。。”
“不分敌我之别,敢当着杀无赦。。”
“老子要快刀斩乱麻,大开杀戒了。。”
第364章吞并
满地狼藉的战场中,胡乱斜插的残刀断剑和拖倒的折毛旗帜一起,像是一座座无声的墓碑,密密麻麻的散布开来。比·奇·中·文·网·首·发
谷老四带着一些军士,蹒跚的行进在层叠纠缠的尸骸之间,小心的避开脚下软绵绵的残肢断体,以免让靴子陷入烂汲汲的血色泥淖。
之前战斗正酣,还无暇他顾,但是回头过来,就只有一个感觉。
太惨了,这一战打的,实在是太惨了,尤其是那些被铳子打死打伤的北兵,残缺不全的死状各种恐怖异常,起码被刀剑矛枪砍杀戳死的,断口创处大多还是整齐的。
但被拇指粗的铳子打到之后,就是鲜血淋漓的稀烂一片,身子上外翻的创口就像是,裂开的婴儿小嘴。
特别是那些穿铁甲的部位中弹后,崩裂的甲片连同一起,绽炸开一个不规整的大豁口,细细碎碎的碎嵌在身体里,就算马上不死,也没有多少时间好活了。
而且与弓箭和弩矢,留在体内所造成的封闭性创口不同,一枚正中的弹丸不仅仅可以打裂穿透大多数护具,还能打碎骨头,造成开放性的外伤,并且留下一个参差不齐,难以处置的创口。
因为,除非是特别幸运,枪伤一般都能造成严重器脏损害和内出血,这会使伤者感觉到非常疲倦,所以通常只需中上一发,就可以使一名精壮之士丧失作战能力。
并且,尽管操作一把铳子或许并不是很简单,但是学会用铳的时间,要比成为一名一流的弓箭手,或是使用其他传统兵器好手的时间要短得多。
很难想象半年前谷老四,也曾经是这种满地死伤之中的一员,他现在却为自己能熟练的用铳杀敌,而暗自自豪不已。
除了已经被带走的俘虏,偶然间,还有未死的北兵,在地上蠕动挣扎着,他们例行都会用矛杆戳一戳,顺便问上一句
“还能自己爬起来么。。”
若是对方无法做到或是有所回应,那就会用手持的刀剑,直接替对方解除痛苦。
除了例行的打扫战场外,谷老四还有一个额外的任务,便是从战场的北军尸体和伤员中,找出合适的,
然后让人送到别号“白贪狼”的苏大医官哪儿去,作为他麾下那些见习军医们,新鲜解剖的素材,和临床观察各种症状的*样本。
作为半路出家速成流的战地军医,只消掌握最基本的卫生防疫,急症和伤创处理即可。
因此,他们只消在老前辈的带领下,通过足够数量的解剖和临床处理事例,就可以迅速掌握和满足,最简单的战地需求。
..。。
而在后方,重新收复的湖畔营地里一片狼藉,放眼尽是各色忙碌的身影。
“这个,”
“那个,”
“还有这些,”
“只消看起来有所用处,都带上好了。。”
“不怕琐碎也,不要怕辛苦。。”
“只要搬回去都是咋们的了。。”
“这又是何苦呢。。”
作为原本主人的郭统制,也只能面带苦笑和无奈的看着我的士兵,在神机军的营地里各种肆虐,不,是像蚂蚁搬家一般的,事无巨细的翻找着,一切可以派上用处的东西。。然后发出各种象征性的叹息声。
”无妨的,这些都算战损不是。。”
我轻描淡写的对应道
“反正我都重新把贵部营盘给夺回来了,其他就不要计较太多了。。”
“我军不过所获些许,被北兵所焚掠四散的物资,又算得了什么呢”
谁叫他的部下,战场上的表现实在有些不堪呢,
胜负已分,自然要乘势攫取好处了,作为在上呈的战报中,作为神机军能够在请功的资序里,副署名后的代价。
就是任由我的士兵挖地三尺,誓把神机军营地搬空减负,才的罢休。
重装队里的那些,粗重的石炮车弩,或是巢车、发火箭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我一贯眼馋的数组野战长炮,计有四寸和六寸两种大小口径,可发散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