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让他为首试图求变图存的少数人,就此动了投靠和献城的心思;主要是希望能够籍此抛弃和献出过往的一切为代价,打破这个已经在走向下坡路的形势与格局,获得在这个新兴势力和体制当中,继续谋求功业名利前程的机会。
毕竟,若是这“北平大都督府”果如其名,而有意这偌大的北国风物得话,那也意味着同样需要海纳百川式的各种人等、各方人士的投效和出力;
相比之下、继续把持一些地方上所剩无几的权益和资源,而不是主动投身到这股可能诞生新气象的时代洪流当中去;也不过是鼠目寸光之辈抱残守缺而坐以待毙的可笑结果和预期。
好吧,至少是物以稀为贵,他也可以少一些潜在的竞争者不是;虽然,缺少了这些原本可以拉拢和联结为助力的对象,让接下来的行事变得更加困难而危险了;但也让他的付出各贡献,变得更加奇货可居了不是。
他也只能如此安慰着自己,带着护兵刚刚转进一条小巷子,突然就听见街上远处的大街上突然传来大片奔走的声音和叫喊。
而最终前去的方向赫然就是他们之前所聚会的场所,这不由让他霍得一惊有变成冷汗淋漓的后怕了;这个韩氏子的动作真是好快,或者说他们之中有人暗为通风报信?如果不是他临时起意离场的话,只怕也无法幸免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加快脚步,却是连自己的家宅和驻地都不能回去了,甚至连他手中唯一掌握的几百名家将和部曲,都将变得不够可靠和稳妥了。
第1229章平卢13
淮北道,距离最后一波秋收入库,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了;到处都是高大林立的麦草秸秆垛子与金黄灿灿的晒场,已经成为了绵延在黄淮平原上的一道司空见惯的独特风景。
而精心筛选出来的冬小麦种子和锄碎的鸟粪石、堆硝土、骨渣骨粉混合而成的土肥,也埋入牛马大犁深深翻耕过的土地里,而开始安然入眠只等第一场大雪来过冬了。
然而,大部分地方的农人和工役,却并没有因此闲活下来,反而因为已经改名为行八路布政司的各级官府,及其相应官吏的动员和宣传之下,重新投入到新一轮修造农田水利的运动**当中去。
当然了,因为淮东和淮中地方的相对开发成熟和土地利用率近于饱和的缘故,这一次利用农闲时期所进行的大开发运动,主要转移到了靠近西面的河南诸道和淮水对岸的淮南北部地方。
当然了,这一切并不是无偿的,都是建立在强制性的例行义务之下,辅以相对有偿的额外酬劳和沿途提供食宿补助的情况,所建立起来的例行激励机制和动员体制。
因此,如果能够从高空俯瞰此时此刻的淮北大地的话,就会发现从东到西的千家万户,有无数青壮年暂时告别了妻子儿女,或是栖身的集体农场,或是得以暂离受到相对人身和活动范围限制的编管地;
纷纷抱着某种为自家多挣一笔花销,多添置几件年货、家什;或是多减免一两年编管地的观察期,或是提前结束甄别和检疫的机会,而成群结队的在四通八达的水路大道上,汇聚成一条条奔涌向前的涌流。
其组织效率和动员起来规模,甚至并不更大于为了前方作战需要,而从沿海各州组织起来输送和保障后路的战时人役,以及或长或短的临时地方征调的总数和体量。
而在这种有组织跨地域的集体人力流动之下,这场已经打了半个多月的北征平卢道战争,也似乎没有大多数人的日常生活水准和频率,带来多少变化和冲击;但是在私底下的隐隐之间,这种间接的影响和连锁反应,却又是似乎无所在的充斥在他们的日常当中。
而在徐州彭城之外,满脸失落的同州兵马使高再遇,也心情沉重的踏上南下淮水的归程。这一次前来出使和求援的任务可以说事基本宣告失败了;
他来的实在太不是时候了,因为江宁之变与朝廷决裂的淮镇,如今主力大军尽在黄河以北,而全力攻略平卢道的北朝残余;因此,既没有余力也没有更多的心思,去接受他这个昔日友军加上故旧,所带来的求援之请。
除了好吃好喝的极力接待和安置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动静和反馈了;
虽然每天吃的都是精致可口的雕胡饭,换着花样的鸡鸭鱼羊始终不断,而不同度数的四五种酒水任饮管够;但是一想到那些还在蓝田峪一带苦苦煎熬与坚持的同袍,他就根本食不甘味而心犹如焚。
作为昔日关内节度使高宠的帐下亲信大将,他这一次冒着背离朝廷的风险和骂名,而越过多个不同归属的防区前来淮地,就是希望能够在与淮镇进行一笔大宗交易的同时,获取一师半旅的援助和协力。
哪怕只有最低限的三四千人,以淮军野战善守第一的赫赫名声和一贯表现,对于他们所据守的蓝田峪到武关一线,也不啻是令人振奋的助力和强心针。
为此,他已经得到足够的授命和暗示,比如在高宠所部现有力所能及所提供的一切基础上,可以权益行事的许出更大的尺度和下限;只可惜他所提出的交易并没有成功,而请援的任务也已经失败了。
除了可以随船带回去的半仓罐头和压缩口粮之外,他此次的淮北之行就再无别的可以收获了。失魂落魄的颓丧与绝望,就是他此刻心底的最好写照;
如果不是还有一些东西可以带回去,交给前沿正当急需的同袍们,更兼恶了与淮镇的最后一点渊源和干系,他甚至一度动过任务不成就赴死谢罪的心思。
也许就这么赶回去,和那些同袍一起慨然战死阵前,就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好交代了;
毕竟,自从朝廷突然宣布那位淮镇当主涉嫌反逆,又被其奔脱回北地而公然与国朝决裂之后;所带来的一系列影响和联动,也不可避免波及到这些依旧留驻北地各镇的藩帅、守臣们。
经过这些时日的酝酿和发酵之后,由此造成的军心混乱和各种思潮遍起,已经伴随着各种传闻和谣言乱飞,极大的动摇和削弱了各地驻军的战斗意志和士气。
甚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