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为代表的小额信用货币,来度过这个钱荒的难关,完成在这个时代隐性的经济增长软着陆。
但是直到沿着昔日漕运运河,重新上岸而抵达江北之后,我依旧没有能够对此下定决心;只是和驻留当地的刘延庆短暂碰了个面,交涉和不止了一些后续的事情之后,又继续马不停蹄的南下过江去了。
度过了长江之后,随着人群中各种吹打奏乐声和彩绸扎成的牌坊,挂树上的帛花和彩灯,明显属于庆典的气氛,开始出现在了采石矶为首的渡头,以及后来上岸的沿途路上;
只是这些在地方官的带领下,前来迎送的人群看起来明显有些营养不良和勉强,并且四下里不乏愁苦和忧虑的表情;
随后我的探子和眼线就带来了某种情理当中的真相,他们都是被可以暂时免除一天徭役和提供饮食的条件,所招募和诱使过来充作场面的结果。
事实上,沿途所见城邑和村庄里的萧条和颓败,也不是这些表面光鲜的一时手段,所可以遮掩的住的。据说在我来之前,哪怕在陪都江宁府的周边,已经有人不断在饿死,也有匪类流窜于道途打家劫舍。
这一次却是因为大婚需要的国朝体面缘故,这才得以费力气出兵扫荡和政治了一番,又开始在城邑中开办了好些个赈济点,这才将这一番局面给短暂的扭转过来。
第1174章沧澜18
江宁城中,靠近石头城北门外的富源里,
大名鼎鼎的老字号酒肆春明楼,也在日上高杆的蝉鸣声大作当中,迎来了大半数落座饮茶用点的日常。
虽然这里是江南特色扎堆和文雅富集的地方,但是在这处五层楼台的食肆里,却技能炮制得出精巧雅致的金陵饮食,也做得了闽粤一带的鲜生口味,更有广府风味早茶的供给,因此颇得那些流寓于此的国朝官员及其眷属的欢迎。
作为春明楼的当家人人称“钱不二”的钱瑞方,既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也是长袖善舞的商场豪杰,乃至时间不长却与城中好些头面人物,都有所牵扯和打点攀交的关系。
他据说是广府籍的豪商,随着国朝定陪都于江宁,而随大量富户和迁移到这里讨营生,又做通了门路接收下老字号春明楼的生意,经营至今也有好些个年头了。
随着日渐的事业做大,他也得以收留了许多城外的来投靠的穷亲戚,在酒家里打杂和干活谋生。还经常组织收集各处饮食店家的残羹冷筵,自费脚力和车马的送到城西去,赈济那些穷困流离之人,所以在江宁城的市井民间当中,还是颇有些口碑和名声的
虽然随着夏日暑热,底下大多数的伙计和跑堂,看起来懒洋洋的干活不起劲;但也有人貌似漫不经心的扶着汗巾靠着壁板和屏风,却是在侧着耳朵听着左近一群看起来,举手投足间明显充斥着行伍气息的客人,在有一声没一声的抱怨着什么的。
“大云贼那群叛逆还真是不得消停。。”
“又在江西大举生事了。。”
“嘉州方面也大举行动,差点儿打破了府城了。。”
“这些狗贼在地方上,总是死灰复燃,驱而复还。。”
“累得我辈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轮换下来休整了。。”
“这是还是仰仗了那位国朝赐婚的观礼由头。。”
“才得以到这江宁城来稍事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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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他这些人最多听到和见到的,还是与眼前这场婚礼有关的一应事务,尽管如此这位跑堂还是不敢有所怠慢,直到送走了这桌客人的片刻之后,相应收集的只言片语,就已经摆在了久未出面的东主,“钱不二”钱瑞方的面前了。
当然了,这位看起来慈眉善目而颇具富态的钱东主,其实还有其他的多样身份,比如他也是当地陪都分驻武德司挂名的外委侯官,而时常要提供一些市井见闻和消息;
同样他还捐了一个最末等的士爵,而可以见官趋礼;又兼作富源里西坊的坊正,有组织潜火铺和巡更安排,提供行人铺保的相应职责;还是城内食肆行的行东之一,兼作水陆鲜活采买的勾当。。。。
但是他还有一重最核心也是最重要的隐藏身份,则是大云教的资深教众,当代屈指可数十几位的捕风使者之一;而他的祖上是随地上神国一起灰飞烟灭的死忠信徒之一,作为圣教的眼线和世代沿袭至今已经是第三代了。
根据随着故扬州城在大火中飞升的初代教祖荆轲守的规划,最早依照在社会底层贫民和矿工、手工业者当中发展而来的圣教,有着相当庞大而繁复的教义,以及相对严密的内部组织和森严阶级。
在教祖之下,又按照各自需要分作若干个体系,号称三宗六道八部,以各种名目和职责在明里暗中各行其是,但是经过一系列的变乱和蛰伏之后;
如今,从闽地内陆山区留存下来的残余教众当中,也只剩下少数专掌征伐和护持诸事的护法体系,负责内部扶助救济的堂院体系,以及传播教义发展信众的经法师体系,负责捐纳劝募和管理圣库的善使体系了。
虽然其他还有一些较小的支系和源流,但相比这几大支系,却是都已经不成什么气候了;更兼从艰苦困顿的闽地,进入富饶足食的两浙之后,开始大封文武官职而浮滥成风;
干脆就只剩下高层当中,殿前诸太尉和诸丞相的文武臣班,以及殿后的诸大小国师和法王、司教们,两重交错兼任,又相互分庭抗礼的系统了。
至于在新占据的地方上,则沦为这些高层人等通过弟子门人亲属等裙带关系所延伸而出,大大小小实力派分据一方的势力范围;然后又按照入教和投附的先后资序,在他们之中分为新部、老众等不同的批次和亲疏远近的派系。
而最外围的无疑是那些,来自较远地方投献而只要献纳一笔钱粮,就得以挂上圣教旗号行事的中小势力了。
因此俨然看来,圣教的大业已经遍及两浙、江东、江西等五、六十州之地,应者如云而形势一片大好,甚至还要搞过当年圣教祖亲自起兵时的局面了。
虽然时时有大梁官军的多面围追堵截,和屡败屡战之绩,但是架不住地方上天灾**乃至繁重盘剥造成的流民不止,圣教就总有足够的土壤和机会,在官军转移后的薄弱之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