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次成为了火器排射的牺牲品。
在没有后继支援和侧翼牵制的情况下,他们只是试图向前冲了一段距离,就被防不胜防的弹雨给打的人仰马翻;
只有落在最后一批的骑兵,因为见势不妙的机警而应变的快,几乎抱着马脖子低身侧伏在鞍子上,才得以从对方火器的杀伤范围内,重新拐弯绕圈逃了出来。
然后,很快他们也暂时忘却了损失和伤痛,就近加入到了争抢满地钱粮淄重的人堆当中去了,
这个结果,让晚一步赶上来的骆秉声,气的牙齿都要咬断了,他在罗氏军中效力多年,除了几次败战外,何尝见过这种毫无章法,令行不能制的场面。
“败战。。”
一想到这个字眼,多年军中见多识广的经验,顿然在他心中突然有所警兆,而生出某种不妙的感觉来,难道这是对方刻意制造和促成的结果。
只是,一片乱糟糟而无序的大哄抢场面当中,作为为数不多资深大将出身的骆秉声,自知不妥而有意收拢和约束;却遭到那些已经变得桀骜不驯的临时部下们,群体性的变相阻挠和阴奉阳违。
甚至还有人不惜在言语上不敬,和摆出一副公然翻脸的姿态,骆秉声正想那些自己的额权威当场发作起来,却被身后一个动作所打断。
而在身边由罗湛容派来的那名亲随,间接提醒下他才注意到,随着这些部将们的小动作,远处那些聚在一起,搬运战利品的骑兵们,开始纷纷把手按在武器柄上,有些脸色异样而眼神不善的,瞪着他这个“主将”。
于是他犹豫了再三,还是放弃了可能导致阵前火拼和内讧,而让已经压缩到山边的敌人,有所卷土重来的发动反击,或是成功带队脱离的机会。
反正以他多年战阵的老道和经验来判断,以对方的规模和阵势,在行途中能够携带的火器子药数量,终究也是有限的,
而经历了辽城内外的战斗之后,也该有不少消耗未能及时补充的;因此想要在他面前,带着那么多非战斗人员和辎重逃亡,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估算了一下手中的力量,又再次看了眼远处,那些利用这个间歇加快速度,已经收缩退到山边的敌方本阵,心中稍稍安定了下;而求稳求妥的心思,再次压倒了急于建功的冒险心情;
应该只是对方实力有限而采取的拖延手段而已,那这样自己就没有必要固执己见,出头做这个十足的恶人。毕竟,他还需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和作用,一切都来日方长呢。
而在这个距离上,对方就算是发动反击的话,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和缓冲,利用剩下的人马来做出部署和对应。
自己麾下还是以骑兵为主,直接听命的大概尚有一千七八左右。就算一时占不了上风,也能及时脱离战斗,而继续与这些敌军周旋下去,让他们这一路退走的不可能那么轻松和方便。
这样在对方日益疲弊之下,再怎么作风顽强而悍不畏死,最少也能达成局部击溃,或是严重削弱对方的结果。
至于眼下这些不听号令的家伙,就算是充作某种挡箭牌,死在多也应该没有关系,或是一件潜在的大好事吧。
只要注意不要让彼辈败退逃跑的时候,冲乱了自己这边的阵形就好。
只是,他的盘算的心情和腹案,还没有能够持续多久。
这时候,隐约的喧哗和喊杀声,随着淮军独有的喇叭和鼓点声,就再次响起在他的耳畔;就连他左右待机的部下,也有些惊讶、错愕的,带着各种不安的表情骚动起来。
骆秉声不由惊讶了看了眼,前方退守到山边的绵连列阵,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动过。
第814章沦没8
后方战云绵连四起,滚卷的烟尘和火光,就像是前后的战场突然就倒了个一般;见到这一幕,骆秉声不由的大叫一声“苦也”,
却是因为争抢战利品,又要派人维持秩序和提供警戒的缘故,他手上这些人顾得了前方的局面,却疏忽了后方的防备。
因此,从北面小沙河之畔的丘陵中,居然冷不防杀出一只同样打着风雷旗的人马来。当头的骑兵已经恶狠狠咬上了,他所部稍稍落后的尾端;那些淮军大队人马的旗号明明都是他一路接战过的,是怎么在后路留下的这么一支伏兵的。
难道是南边那只度过太子河的淮军偏师,可是已经占据辽城方面的本阵,怎么会让他们绕过来或者说搂过这么一大队人的,一时间他脑中纷乱如麻,只觉得己方对于战场信息掌握,实在是缺失的厉害。
他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因为后方因为背靠辽城的缘故,只有一些巡哨和看守行装的军中老弱,而现在显然这些巡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擅离职守,偷偷跑过来混入到争抢的行列中去了。
而这些看守行装的老弱,就更是不堪一击,仅仅一个照面就被击溃了,几乎是哭爹喊娘的向着他所在的本部,撒腿狂奔逃了过来。
这时候随着数只漂亮的烟箭高高升起,当面那些山边列阵的淮军也动了起来,短暂的休整之后,他们几乎重整旗鼓的列队杀出自己的临时防地,前后排成数条战线,而缓缓的推进和逼迫过来了。
然而,他也只能拍马带队,掉头转身去阻截住这只新出现的敌势;不然,让对方两厢形成合流之势的话,那就是这支骑兵灭顶覆亡之日了;而且多年占地养成的素养和直觉告诉他,若能够主动出击的话,或许还有机会取得上风,乃至突破脱离战斗的机会。
至于那些刚从满地争抢和殴斗的混乱中反应过来,却是呼朋唤友的寻找着自己所属的人马,那就只能愿他们自求多福了,希望此辈能够多抵挡或是羁绊住这些当前的敌势。
只是看起来隔得的尚远,但是实际上对方的速度一点儿都不慢,在烟尘之中瞬息而至。迎面一排弹雨就打的他的先头骑兵,如飞吹落叶一般的纷纷从马背上跌滚下去。
然后排射过的横列就停下来整队和装弹,让过后队继续向前举铳三层再次排击;然后如此往复的就像是一重又一重,叠加蓄势而成的惊涛拍浪一般,隔着数十步的距离,就将他手下的骑兵冲势,给扫击的硬生生凹陷进去一大段。
然后对方迂回避战的少量骑兵,也绕到了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