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惊道:“这人毫无信义,他的话岂能相信?”张叔夜摇头道:“我这却不是为了我俩个翻案,想那梁山虽然屡次抗拒官军,杀官造反,但却都是阵仗上多有杀伤官军,也未曾杀得太尉这般高位之人。若是待扈三娘子回来,真将太尉杀了,那便与朝廷势不两立,再难回转。”
陈曦真皱眉道:“直到现在,你还想着那扈三娘子会答应受朝廷招安?”张叔夜叹口气道:“但凡有一线希望,便也要试试。陈统制,听我言语,还是放了太尉吧。”
张叔夜再三说了,陈曦真随后才叹口气,拔出利刃,割断绳索,放了高俅离去。高俅得脱之后,忙不迭的谢了,也不敢走正门,却从破庙后门去了。
张叔夜说完之后,挣扎起来,朝着三娘一拜,三娘慌忙命燕青、李逵扶起,张叔夜垂泪道:“扈三娘子,小可知晓你胸中抱负,也多见识了你的才智手段,但素来成就大业,非男儿身不可。若你这里强行起事,天下大乱,以你女儿身份,定然不能平定天下群雄,届时必定将是纷争四起,战事不断,天下百姓将饱受战火之苦。张叔夜这里,恳请娘子,为天下苍生计,收敛那心思,待得朝中奸臣失势,天子降下招安旨意来,娘子还是带领一众梁山好汉受了招安吧。”
三娘闻言皱眉,长出一口气后,朗声道:“张太守,你说我不为天下苍生打算,你却不知宋室将来会如何。我乃天命之人,得上天授命,正是下凡来解救苍生之苦的。宋室不出五年,必遭祸劫,到那时候,你再看看,我是否替天下苍生计?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那高俅回去,早晚必有军马来此地捉我等,都先回山再说!”
说罢,三娘吩咐张横、张顺用门板抬了张叔夜,一行人先出了破庙来,到了门口,正撞见其他几路好汉也都回来,便聚做一处,往梁山而来。
行了半日,到了一处村坊,寻家酒店安顿了,却逢得海东青郑鹰到来,众好汉接住后,郑鹰道:“启禀主公,自从主公离山后,有那陈统制女儿陈丽卿到来寻访陈统制,原来陈娘子闻得梁山破了济州,擒了陈统制,陈娘子便上山来,想要面见主公。后来听闻陈统制投了我梁山,与主公一道前来东京搭救张太守,陈娘子便不辞而别,想是投东京来了。小人得主公吩咐,一有陈娘子下落便来禀报,因此下山来通禀。”
听了这话后,三娘吃了一惊道:“想是路上错过了,陈丽卿去了东京,那里正缉捕陈统制一家,若是被做公的看出端倪来,必遭毒手。”
陈曦真闻言也是心慌,当即便要回去寻女儿,三娘却拦住道:“不劳统制回去,你们都先回山寨去,我与燕青、李逵在走一遭东京便了。”
花荣等人闻言都是惊道:“主公三思,我等才闹了东京,烧了造船所,这般回去,只恐遇险。”
三娘笑道:“不妨事,只需你等这里大张旗鼓,打着我的旗号,直说我等闹了东京,都回了梁山,东京那里定然不会想到我会再折回东京,这叫灯下黑。”
花荣等苦劝不住,只得依她,当下三娘与李逵、燕青便与一众好汉分手,三娘引着燕青、李逵又往东京折回。
不一日到了东京城外,三个都换了装扮,三娘用药材调了,扮做个老妪,燕青扮个货郎,李逵扮个樵子,三个先寻家客店住下。燕青外出探了一回消息回来,直说自从闹了东京、烧了造船所后,城内大索,但一连几日都未曾捉得凶身归案,想是都回了梁山。官家御苑内有得见三娘那题字,天子震怒,只顾催促出兵征讨,因此城内搜捕又慢了下来。只是不曾探得陈娘子消息。(未完待续。)
第卅七章风流花月李行首潇洒巾帼陈官人
便在城外歇了两日,燕青与李逵每天出去打探消息,果然如同三娘所料,东京城内外,看似戒备严密,实则外紧内松,是人都知晓,那伙梁山贼寇闹了这么大动静,还不立刻回山,还等着回到东京让你捉么?但无奈天子震怒,于是禁军、巡城兵马也都做做样子,严格盘查过往人等。
等了两日后,将近中秋,只因朝廷还要脸面,因此灯会依旧照开。十四日黄昏,明月从东而起,天上并无云翳,三娘扮作闲凉官,燕青扮作承局,李逵扮为小闲,三个人杂在社火队里,取路哄入封丘门来,遍六街三市,果然夜暖风和,正好游戏。转过马行街来,家家门前扎缚灯棚,赛悬灯火,照耀如同白日,正是楼台上下火照火,车马往来人看人。
到了城内后,三娘带了燕青、李逵,循着白莲教暗号,找到城内细作落脚之地。细作头目接住,引入暗室内,三娘便问起可有陈娘子下落。因此郑鹰奉命寻陈丽卿下落,因此白莲教各州县堂口皆有陈丽卿画像,那习作头目也曾多次往陈曦真在东京老宅那里探问,但都一无所获。
寻不得陈丽卿下落时,三娘心头郁郁,便吩咐一众细作继续打探消息,随后出来,转过御街,三娘在前,燕青、李逵在后。李逵见三娘面色郁郁不说话,心头也烦躁,问燕青道:“嫂嫂何以如此?不就是陈统制女儿寻不着么?”燕青道:“听闻那陈娘子武艺高强,和主公一般的巾帼英雄,从前被主公擒住后,相传两个惺惺相惜,情同姐妹,就好比我和你一般,不打不相识,主公重情义,寻不见陈娘子,自然不乐。”
李逵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陈娘子为何后来又不见主公了?”燕青摇头道:“我也不知,或许当时她父亲陈统制是官军,主公是梁山泊主,夹在中间为难吧。”
三个人,一前两后,便如此信步乱走,不觉间到了一条街上,猛听得一阵莺莺燕燕的吆喝之声,抬眼望去,只见两行都是烟月牌,来到中间,见一家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外挂两面牌,牌上各有五个字,写道:“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
三娘见了,知道这条街乃是东京内的烟花之地,心念一动,招呼一声后,便引着燕青、李逵入茶坊里来吃茶。三个坐定后,点个泡茶,三娘问茶博士道:“前面角妓是谁家?”茶博士道:“这是东京上厅行首,唤做李师师。”
三娘闻言,暗道一声,果然是她,当下又道:“莫不是和今上打得热的。”茶博士道:“不可高声,耳目觉近。”三娘便唤燕青,附耳低言道:“我要见李师师一面,暗里探事,你可生个婉曲入去,我在此间吃茶等你。”三娘自和李逵在茶坊里吃茶。
却说燕青迳到李师师门首,揭开青布幕,掀起斑竹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