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笑道:“我这里有件事尚且要亲自去做个了断,便要去蓟州府一趟。时迁与郑鹰两位也一同前去便好,我这里便做个乔装来,管教官府那些做公的瞧不出来。”黄文炳、栾廷玉两个苦劝不住,只得作罢。
第二日上,三娘便与郑鹰、时迁两个一道,乔装做寻常客商,便投蓟州府而来。到得晚间,混入蓟州府内,郑鹰、时迁自引了三娘到城内细作堂口下处安顿。
安顿后,待得天明,三娘便吩咐郑鹰前去打探官府动向,又唤来时迁吩咐道:“便请时迁兄弟前去打探陈曦真一家动向,最要紧的便是他那女儿陈丽卿的下落。”时迁、郑鹰两个领命各自去了。
半日功夫后,时迁转回来禀报道:“小人前去打探,恰逢陈娘子带了使女出游,便问了陈府一个扫地小厮,方知今日陈娘子乃是去报恩寺敬香。”
三娘皱眉道:“她还去报恩寺?”沉吟片刻又问道:“那陈府上下有何动向?”时迁道:“听闻陈府上下最近便在筹备陈娘子婚事。”
三娘大惊道:“陈娘子许配了何人?”时迁道:“听闻便是曾头市的史文恭。”三娘愣了一愣,便道:“原来是他,你且准备一下,我与你扮作香客,去一趟报恩寺。”当下两个便装扮了,各藏利刃在身,便投报恩寺而来。
到了报恩寺内,两个敬了一回香后,转出大殿来,三娘便往后院而去,只到了园口却被几名火工道人拦住,直说内院有贵客在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三娘与时迁又见内院里有数名官军土兵巡守,看来便是陈丽卿带来的护卫。
当下两个便转到一旁商议,时迁道:“庄主,大殿后廨廊下有一处院墙,翻过去便是内院。”三娘道:“你便与我在廊下接应,我自去内院。”
两个来到廨廊下,时迁望风,见得无人时,三娘轻轻巧巧攀住墙头便翻了过去。落到内院后,三娘藏身一处假山后望了,只见陈丽卿带了一名使女便在院内游走,只见她满面愁容,娇容消瘦,容光憔悴,看得三娘一阵心痛。
只见丽卿带着使女看了一回院内风景,转到一间僧房外站住,三娘认得那间僧房便是当日自己欺负丽卿的那间僧房来。只见丽卿定住莲步,犹疑半晌后,吩咐了使女几句,那使女便告退去了,她独自一个推门而入。
三娘见了大喜,正是单独相会的良机,当下避过内院巡守的土兵,三娘几个腾挪,便来到僧房墙角,偷偷开了窗棂,便从僧房一侧窗棂偷偷跃入屋内。
到了屋内,三娘藏在屋内牙床旁,只听外间有人走动,偷眼看去时,正是陈丽卿来。只见陈丽卿面容凄苦,悄移莲步,玉手拂过屋内一应家具,眼中含泪,口中喃喃自语道:“你便是我一生的魔星,自从与你在此地相识,我便堕入了魔障。狠心的小妖女,我也不知中了你什么妖法,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来,你又是个女子,教我如何自处?你现下都要嫁人了,为何我还不能忘了你?”
三娘心神激荡,知道丽卿说的便是自己,忍不住从床后跳了出来,上前一把抱住丽卿,口中低声道:“丽卿,我来了。”(未完待续。)
第进一章如梦似幻话诀别假公济私欲劫亲
便在那僧房内,三娘紧紧搂住丽卿,似要将她融入怀中一般。丽卿陡然被人搂住,先是一惊,但闻得是三娘语声,又见得三娘那面容来,登时瘫软在怀中,口中呢喃道:“定是在梦中相见,你怎会显身此处呢?也罢,梦也好,幻也罢,不醒便好。”
三娘心中一痛,柔声道:“不是梦,也不是幻,我便是真的来了。”丽卿方才惊醒过来,挣脱怀抱,双目泪光含恨,抬手便是一掌打去,两人相距极近,这趟丽卿又未失了劲力,三娘尽然不及避让,结结实实被打了一记耳光来。
一声清脆之声后,三娘捂着俏脸,满面惊讶的回过头来,只见丽卿泪珠滚落,眼中却是含恨,只泣道:“你还来做什么?便去做你的压寨夫人便了,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么?”
三娘大感头痛,也不顾面颊红肿,上前急道:“丽卿,我说过会来找你,那日晁盖他命在旦夕,我不得不先去救人,你也不等我把话说完便去了。”
陈丽卿拭去泪水,冷冷的说道:“你在乎他性命,便是心里只有他来。他当众如此辱你,你还巴巴的去救他,弃我如草芥。你可知道,我回到蓟州后,生了一场大病,几乎性命不保,那时候你只与你的晁盖哥哥相聚一处,我却在病榻苦苦挣扎。当时我便发誓,再不见你!你此时又来找我作甚?!”
三娘大急道:“丽卿,事情并非如你所想,晁盖他那日据婚,便是想成全我来,你听我细说。”当下三娘便将那晚晁盖听得她俩人说话,随后比武得胜,又再据婚之事一一讲明。
陈丽卿珠泪不止,最后听完,幽幽叹口气道:“既然他待你如此情深,你又亲口应了婚事,自准备做新娘便可,还来寻我作甚?”
三娘拉住丽卿玉手问道:“听闻你要嫁我师兄史文恭?”丽卿面色一寒,抽回手来,愠道:“那又如何?那****便说了,你要嫁人,我也自寻人嫁了,自此两人再不往来,婚嫁各不相干,你还来问什么?”
三娘急道:“我那师兄心术不正,早已投靠了女真金人,那女真人狼子野心,意图我中原,你不能嫁他,他不是好人!”丽卿冷笑道:“他不是好人,你便是好人了么?”
三娘一时间哑口无言,陈丽卿淡淡的说道:“念在当日,你放我回来的情分上,今日,我也放你一回,你自去吧,今后不要再见!若他日阵仗上见了,各为其主,定然要拼个你死我活来!扈庄主,就此别过!”说罢,一拉裙摆,擦身而过,便飘然而去。
三娘怔怔的回过头来,只觉面上一湿,却是丽卿擦身而过时,珠泪迎风扑面攒住,三娘轻轻一拭,只看指尖那如露珠般的晶莹之泪,悲从中来,也忍不住悄然落下泪来。
时迁好容易等得三娘回来,但见她翻过墙来,落地之时,精神恍惚,竟然脚下一滑,时迁急忙扶住。只见三娘花容失色,俏脸青肿,时迁忙问道:“庄主,怎的伤了面颊?”三娘摇头不语,失魂落魄的转身便走,时迁急忙跟上。
出了报恩寺,三娘只顾埋头走路,还在有时迁照应,将她引回细作下处,否则还不知道她会走到何处去。回到下处后,三娘便独自一个将自己锁在房内,时迁送饭来,劝了多时,她也不应。
时迁焦急起来,郑鹰回来后,听时迁说了,郑鹰也急忙前来相劝,但两个都不知何事,也无从劝起。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