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使匕首,她怎么能那么快?
我不甘心……
然而善宁也不好受,小腹上那柄匕首几乎完全没入,鲜血迸裂,染红了月白僧衣。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人要杀善宁大师,为什么?
然而……
倏然间又有剑光闪耀。
银色的剑光!
如一轮惊鸿,快如闪电的直刺受伤的善宁后背,欲要一剑将善宁刺个通透。
善宁终究是小媚,那个瞬间屠戮柴绍十几个卫士的强大女子,此刻纵然受伤,却还是有反击之力,只不过她永远也没想到,这把剑的主人是谁。
善宁感觉到剑风,扭头却看到那张扭曲的脸,豁然是清平。
关门弟子清平。
她竟然要杀自己?
为什么?
善宁想不明白,自己一心培养的弟子,竟然要刺杀自己。
于是呆滞了一刹那。
然而就是这一刹那足以致人死命。
长剑即将贯入善宁的后背。
善宁必死!
清平扭曲的脸上涌出一股兴奋的潮红,眸子里闪烁着狂野的**——师父,请你去死吧。
但是——时间骤然停滞!
清平的剑,距离善宁的后背不过半寸。
脸上扭曲的神色宛若雕塑,眸子里闪烁着的**宛若火焰炽烈,手上青筋暴突。
善宁扭头看着清平,一脸的愕然。
眼眸里,却是深深的怜悯——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怜悯。
韩昭仪的尸体不再流血。
周围的所有人都保持着惊滞的姿势,或睁大双眼,或捂嘴惊呼而无声,或躲在女伴身后探出半个头……感业寺所有的事物都陷入静止之中。
天穹上拂过残月的流云,也在瞬间静止。
时间停滞,不多不少只三秒。
韩昭仪刺杀善宁,太过突兀,而且李扶摇也没想到尸首竟然是活人扮作的,是以根本没来得及施展时间停滞的金手指。
可此刻李扶摇已经反应过来。
连尸首都能刺杀善宁,那么在场所有人都有可能刺杀善宁。
是以当银色剑光炸裂的瞬间,李扶摇就使出了时间停滞的金手指——善宁就是小媚,我又怎么忍心看着她在我面前死去。
纯净苍穹带起蔚蓝色光华,如一道惊虹,一剑刺穿清平的胸口,又顺势一脚将她踢飞。
李扶摇持剑站在善宁身旁。
时间恢复正常。
清平不可思议的躺在地上,痛楚袭来才发现自己胸口有一个血洞,一个被剑刺出的血洞,看了看师父身旁那个手持长剑的男人,剑上还有鲜血在低落。
清平又看了看胸口,哀嚎了一声。
怎么可能?
自己怎么就中剑了,好像只是一个瞬间的事情,不对,仿佛一个瞬间都不到,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自己的剑即将刺中师父,但转眼间却是自己中剑躺在地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8)
章二百七十八 尼姑庵里男监寺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仿佛在刚才那一瞬间,所有人的记忆都出现了断层,只知道清平一剑刺杀善宁住持,接下来眼前好像断了一下,清平就中剑躺在了地上,那个很是好看的男人持剑站在善宁住持身边。
一脸关心。
感业寺内一时间安静至极,只有清平痛苦的呻吟,逐渐低沉,旋即寂静无声。
人群最末,有个女子身材高挑,看着手持纯净苍穹的李扶摇,抿起嘴角笑了笑,眉眼里满满的都是欣喜。
还有宛若初春花向往夏日的憧憬。
在更远处的黑暗里,王嘉和裴叔站在一起,悬剑负手的王嘉压低声音,“裴叔,你看见李扶摇出剑了吗?”
裴叔摇头,“太快,看不见。”
王嘉苦笑,“是啊,太快。”
真的是太快?
裴叔沉默了一阵,心中有些庆幸,幸亏昨日没有对他出手,以他方才的表现来看,身手不比自己差,说不准更强。
王嘉又道:“也不知道他目的若何,说不准会逼得咱们改计划了。”
裴叔叹了口气,“等我们的人全数到齐,可以试试。”
王嘉沉默不语。
善宁呆呆的看着弟子清平的尸首,又看了看那个假装成尸首来刺杀自己的女人,苦笑了一声,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语,“五姓七族,就这么容不下我么……”
然而李扶摇在她身边,听了个真实,轻叹了口气,“所以啊,我若为帝,必然削这些门阀世家,让天下寒门士子也可入朝堂。”
这事,本来应该是武瞾做的。
善宁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并没有怒,反而定定的看着李扶摇,眸子里充斥着一股无法言语的疑惑……还有一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雀跃。
盯了李扶摇许久才挥挥手,对匆匆赶来的清月等几个弟子道:“你们收拾下,佛门清净地不能有血秽。”
然而清月等人心头师父,哪管地上的尸首,拥着善宁去疗伤。
善宁回头,“施主,若是不忙,请稍等片刻。”
李扶摇点头,“没事,我来处理这些尸首。”
将那两具尸首扛出感业寺,趁着天色未亮丢进河里,反正长安官府的人查到感业寺,也会知趣的放手——毕竟现在狄仁杰还不在。
就算长安官府不识趣,那些五姓七族的人也会插手,不会让他们继续查下去。
李扶摇甚至想直接把这些尸首丢给五姓七族的人。
想了想还是放弃。
忙完这些事,天色微亮。
李扶摇回到感业寺,其余女子都做功课去了,倒是有个女子在桂花树下等自己,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想不到你还是个高手呢。”
李扶摇笑了笑,“你怎的没去做功课。”
武瞾也笑了笑,很温婉,“我在等你呀,先前去帮忙处理了善宁大师的伤口,大师说你若回来,请你去禅房一叙。”
顿了一顿,眸子里有着好奇,“你和善宁大师是旧相识罢?”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们两人应该认识。
李扶摇点头,“我这就去。”
却避而不答第二个问题,又问道:“她伤势怎么样?”
武瞾有些黯然,“很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但愿无事罢。”
李扶摇转身走向感业寺深处,身后传来声音,“我叫武瞾,你呢?”
李扶摇挥了挥手,“李扶摇。”
身后的女子立在桂花树下,看着悬剑男子走到远处,唇角笑意越发憧憬,眸子里闪烁如星辰,喃喃自语,“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鹏,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又低头浅笑,眉眼如月,“真好。”
是说名字好,还是说人好?
李扶摇都没听见。
善宁斜躺在床上,禅房里一片浓郁血腥气,两个弟子守在门口,皆按剑。
李扶摇看着脸色苍白的善宁,心里忍不住喟叹。
何必呢,你这些年究竟做了什么,五姓七族为何要杀你,李世民死后为什么偏偏要把无子女的妃嫔送到感业寺来?
善宁虚弱的道:“施主,请坐。”
李扶摇默默坐下。
善宁看着李扶摇腰畔的纯净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