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见惯了死亡不论敌我
在一系列你情我愿的诉说下，以帝城和圣地为首的大军开始了比前两年更加惨烈的战争。
一支支庞大的队伍如离弦之箭冲进了无边的永渊大军之中。
阻力一寸寸的增加，直到双方都没有了退路。
永渊若是不能阻止这些圣地，便只能让自己陷入被分割的劣势，而苍云这边的圣地，他们已经深入了黑暗，如果不能看到属于其他圣地的存在，也基本上可以告别这个世界了。
而被强行动员的那些小势力，也不会给他们多少世间，如果圣地太久未能抵达目的地的话，他们会首先撑不住的，到时候后面的大军不一定被淹没，作为箭首的圣地，绝无逃离的可能。
相比之下，玉京楼这边倒是轻松了不少。
毕竟，这边的神尊都快被林尘几人清理干净了，就算还有，也不可能轻易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以前他们可能面对的还是其中一人，但是现在嘛，他们都不知道如果暴露了踪迹能够活下几息。
损失很小的玉京楼再一次让无数散修活着微小势力看到了强大，敖玄幽手中多出来的恶鬼果实，也终于有了去处。
正如林尘所言，不会亏的。
哪怕这些人带上了恶鬼面具不曾斩杀一敌，但他们一旦死亡，也会给恶鬼树带来不小的好处。
抢永渊生灵的本源，还是抢自己人的，对没有任何立场的恶鬼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三个月之后，玉京楼终于作为第一个插入永渊大军中心的队伍，周围，一望无际全是永渊的黑暗。
深邃的黑，仿佛吞噬一切的生，让人不由自主地恐惧。
好在，一片苍白升了起来，阻断了永渊的无尽黑暗。
“御敌！”武逸仙的声音咆哮，整个玉京楼都紧张了起来。
周围，无边的永渊怪物开始涌来。
林尘等人虽然有着绝强的威慑力，但不代表永渊就会放任玉京楼不管，他们只是异常的慎重。
这也是玉京楼耗费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杀到这里的原因。
世间再次过去半年，当初冷霄的计划，也终于来到了完成的阶段。
至于还没抵达的圣地，基本上可以宣告结束自己的传承了，或许他们还活着的人中，以后会诞生出强者，但也不再是过去的圣地。
这场帝城圣地与永渊的交锋，在掏空了浑厚的底蕴之下，永渊大败。
一切都仿佛预料中的模样，当一柄柄利剑落在永渊中心的时候，玉京楼所在的地方，也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
不过毕竟是第一个抵达的势力，玉京楼在一开始的阶段，遭遇了太猛烈的进攻，短短数月的时间，玉京楼陨落的修士超过了一千五百余万。
这是彻底陨落的数量，在接下来，那些在之前侥幸活下来的人和妖能够有多少人继续幸免遇难，谁也不知道。
“来了。”玉京楼中，有人看向那激烈的黑暗中。
数道独属于大能的气息终于出现，他们是来求援的。
这里有着一股庞大的力量，数个圣地集结，尤其是林尘等人的存在，让人心安。
“左边，应该是三家圣地的集结吧，后面还有不少霸主势力链接着整条战线。”林尘的眼中，仿佛出现了一条璀璨的路径，路径上，铺满了修士。
很快，几名大能已经落在了玉京楼的诛敌中，他们想要求见林尘。
求他支援。
“我们，被锁定了。”林尘平静地回答道，拒绝了这第一批求援。
听闻此话，那几个大能眼神中布满了绝望，仿佛看到了一个圣地的落幕。
“你们过来不易，再回去，恐怕不会活下来几个。”林尘出声挽留。
“多谢溟尊好意，我等就算是死，也得死在圣地的中央。”似乎是对林尘不愿支援的态度不岔，亦或者是心中的绝望足以让他们忘却一切，说话间已经没有了恭敬。
他们怎么来的，就以什么办法归去，冲进黑暗的动静很快被湮灭，倒映在苍白的瞳孔中。
他们活着回到了那边，就说明求援成功了，他们没回去，便是失败。
这是来之前三家圣地所言，也是九死一生的警告。
一切，在这一刻都有了结果。
“右边，是五家圣地的联盟，似乎他们能够撑住很久。”
“能有多久，就要看这场战争能坚持多久了。”不远处，武逸仙和昊垠对弈。
“这场计划，本就是葬送圣地，以获得十倍，百倍的收益。”武逸仙的声音平静，从冷霄的计策被实施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这一切都伴随着无尽的生命陨落。
“这很冒险，如果那些圣地真的比你想象中的弱的话，他们坚持不到多久，到时候，被淹没的就是我们。”昊垠依旧有些不安，深入永渊的中心，万一永渊下定了决心，亦或者是那些作为箭头首的圣地撑不住，玉京楼绝无存活的可能。
武逸仙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不远处靠在一根柱子上的牧春秋，“你知道从这个家伙身上你能看到什么吗？”
“什么？”
“对生命的渴望，以及为此不顾一切的争夺。”武逸仙说道，“这家伙要是不去红月，我们此刻面临的压力绝不是这点。”
“那些圣地也一样，他们不会愿意就此断了姓名和传承的，所以他们会拼尽一切，拼尽一切地去杀戮想要杀死他们地永渊大军。”
“永渊背水一战的无奈使得他们的战力是高于我们的，我也只是让双方公平一点，仅此而已。”武逸仙平静地说出某些真相。
“天平的倾斜，我只想让自己这边更重一些。”
昊垠无奈叹气，“这事结束，那个冷霄怕是会被很多人记在心里，希望他能活下来吧。”
不管这场战争之后，消失的那些圣地，以及那些损失惨重的圣地和帝城，都不会放过冷霄。
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这个人消失谢罪。
“我们已经见惯了死亡，从来都不论敌我，怨和恨，你我身上的因果不会比他的少。”
睁开了苍白的瞳孔，林尘看向昊垠说道。
第823 重楼
听到林尘的话，另一边的牧春秋停下了手中抛起再抛起的动作。
化作本体趴在周围的庞大黑龙，也没了沉重的呼吸声。
昊垠也安静下来，“我们，真的有机会走到那一步吗？”
这句话的形容，在岁月的过往中，切切实实的出现了——七次。
“不信吗？”林尘微微一笑，抬头看着天空。
那你觉得你比这位前辈强吗。
昊垠看着黑暗的天空，虽然黑暗中什么也没有，当他知道林尘再说的谁。
仿佛是回应了他，无形的威严一闪而过，带着深邃的恶意。
“这位都能相信自己有那么一丝机会，你我为什么不能呢？”
“啊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调侃一位帝君的感觉还不错？
看着前方无尽的黑暗，林尘摇了摇头，“通知下去，动手吧，真让那些圣地损失太大，我们的第九楼主还真不一定能活着看到一个世界的终焉。”
“至于我们，就去试一试，这永渊一个世界的底蕴如何？”
“我也挺想知道的。”昊垠手中，青铜灯燃烧。
之前林尘拒绝支援的说辞并非敷衍，从一开始，永渊就已经将他们这几个人锁定了。
以前，将底蕴用在他们身上让永渊觉得不值，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他们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位置，同时，他们都聚集在了一起，还有什么性价比比这高的呢？
寒霜笼罩天穹，林尘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苍白路径的右侧，永渊怪物的笼罩中传来了动静。
“是右侧的求援。”笑着摇了摇头，武逸仙也消失在了原地。
……
……
当玉京楼开始行动的那一刻，永渊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意图。
毫无预兆的，天空出现了一道吞噬一切的黑。
莫名的力量在扭曲，采自混沌深处的能量被永渊凝聚成一座巨大无比的楼阁，一重重的威严覆盖，细数之下至少数十万层向着玉京楼镇压而来。
他们并没有直接对付林尘几人，因为哪怕将他们锁定，永渊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将他们限制在重楼之下。
但整个玉京楼可没人能够脱离重楼的控制，他们笃定林尘等人不会见死不救。
仿佛要将灵魂血肉碾压成泥的力量在落下，无数修士都在恐惧，看着那片黑，仿佛是一个世界落了下来。
衣衫猎猎，林尘一袭白衣出现在了重楼之下，异常的耀眼。
他的目光凝重，这东西，按理来说是用来支援帝境的，那么它的强大自然毋庸置疑。
“都小心些，可别阴沟里翻了船，被那位找到机会。”看着出现的几人，林尘平静道。
对比这东西，他更加在意一直盯着这边的玄絮帝君。
不管怎样，那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帝境。
事实上，玄絮也确实期待，就连疗伤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如果林尘等人全都死在永渊的手上，那么他的一切担心都可以放下了。
并且，作为世间唯一一个闲着的帝境，林尘死亡后留下来的那些东西，他是最有可能得到的。
这其中，自然包括那一株‘帝阙’以及所有帝境梦寐以求的洞天。
炽热的目光隐晦，玄絮已经在考虑，如果林尘等人在重楼之下濒死重伤，他是否要冒这个险。
“最好，都死掉。”他口中低语，希望永渊重视的程度再高几分，把其他底蕴都拿出来。
……
“看来，是没有其他了。”
重楼黑暗之下，林尘并没有等到永渊的第二道底蕴，于是他也不再犹豫。
顷刻间，巨大的锁链直冲云霄，下一刻，已经顶住了那极致的黑暗。
原本应该插入天穹的寒冰锁链被挡住了，这是林尘领悟这道神通后的第一次。
“精纯的能量，蕴含了浩瀚的本源，其中，还有法则的碎片。”几乎是一瞬间，林尘的身体仿佛是被巨物猛撞，发出一声闷哼的同时，身体也被迫矮了下来。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一个万丈苍白虚影出现，带着无尽的冰霜，这是林尘的法相。
庞大的身影一拳又一拳向上轰去，落下的重楼，终于开始减缓速度。
“一个世界的底蕴，果然就没有简单的。”第二个出手的是昊垠，青铜油灯作为帝兵，刹那之间灵魂火焰爆发，声势远比林尘来的还要浩瀚。
重楼，彻底停了下来，这让周围无数目光都忍不住一沉。
“看来也就这样了！”
吼!巨龙咆哮，作为神尊仙资，敖玄幽也是有资格进入这战场的。
庞大的黑龙甩尾，另一边，无边的魂雾以及漫天剑光也出现了。
绫罗散发着神圣的光芒，还不到神尊境的凌微，却是让重楼的黑暗也黯淡了三分。
重楼没有后退，林尘等人也不曾放弃进攻，双方绝对的力量都在这一刻开始角力。
要么重楼落下碾碎一切，要么几人绝对的攻伐令这永渊世界的底蕴湮灭消失。
“这东西，力量在提升！”恍惚间，昊垠睁大了眼睛，血痕自双眼眼角滴落。
他在催动帝兵，以远超自己能够掌握的力量极限。
掌控着帝兵的他，最先发现那重楼的变化。
那其中，镇压碾碎一切的混沌能量，在某一个刹那呈现了翻倍的增长。
轰！
如陨星撞击，亦如雷霆天威，五人一龙口中齐齐喷出鲜血，所有的神通力量都被那极致的黑暗压迫粉碎。
最惨的自然是黑龙，它距离重楼太近了，当林尘他们的力量被击碎的时候，它遭遇了难以想象的重击。
庞大的龙躯直接被轰击到了下方深邃的大海，惊起的巨浪鲜红无比。
一声更加响亮的龙啸自深海响彻，敖玄幽带着染血的龙躯重新回到天空，一双金色的瞳孔中充满了怒火。
毫无犹豫的，它再一次冲向了那向下方坠落的重楼。
“帮他！”昊垠大声喊道，他最清楚，那重楼现在的力量有多恐怖。
五人同时出手，比之前更加磅礴的力量涌动，周围数十万里的灵气在刹那间被他们吞噬一空，化作了他们的助力。
这也是作为神尊以来，林尘第一次引动天地大势为自身力量。
远方，玄絮帝君的嘴角微翘。
“你们还是不懂，什么叫做一个世界的底蕴。”